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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驿站的事情处理完,  又到了晚饭时间,请严书明吃过饭,陆修远带着赶工出来的话本,  去镇远书肆找时云琛。

    一轮圆月玉盘似的挂在天上,周围有繁星点缀,  而陆修远一个人走在空旷的街道上,  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和喘息声相伴。

    他本来也不必这么着急,只是想到他大哥跟他说的消息,就有些按捺不住。

    想不到这里运送的小箱子,竟然全都是商陆,从东湖到邯城、辽山,这一路不知会倾销多少。

    照这个情况,看来不止他们村子种了商陆,其他村子也有。

    其实红商陆虽有毒,却也是中药材,捣烂外敷,可治疮疡肿毒,有消散作用。

    可赵家盯上了其与土人参外形相似,  便借土人参名号,  挂着羊头卖狗肉,内服怎能治病只会令人丧命,简直丧尽天良

    陆修远现在去送话本,顺便打听一下,  刘巡抚究竟何时到来,  若是三日内能赶到的话,还来得及阻止。

    时间越早,损失也就越小。

    哪知到了书肆,  得到的消息,却让他大吃一惊。

    “十,十日东石府到平安镇的路程,两日能赶到啊,为何这么久”陆修远一脸惊讶。

    时云琛闻言,不怀好意一笑,“忘记给陆秀才说了,刘巡抚跟我们家关系也不好,请动他比较困难,十日已经算是快速了。”

    “这”陆修远语塞,还以为刘巡抚跟时家关系很好,那他大哥万一没请动,后果有点不堪设想。

    他想了想,问道“时少爷可了解刘巡抚此人”

    时云琛敲着手里的扇子,思索道“据说刘巡抚爱民如子,清廉正直,为官之道是平衡,喜欢两方对抗制约,相互牵制,官场从不站队,保持中立。”

    陆修远听了,神色若有所思。

    想到刚才对方紧张的模样,时云琛恶趣味上来了,“这次请他来除掉赵钰,违反了他的规则,他肯定不乐意时家一家独大,所以没准也有可能不来,放任事态发展。”

    陆修远内心已经大概有了决断,但面上仍波澜不惊。

    时云琛看着对方之前还很紧张,现在又恢复了淡定,有些奇怪,“陆秀才你怎么就不担心了”

    “没什么好担心的,估计明后天,刘巡抚就能到,时少爷可都准备好了”

    时云琛疑惑道“陆秀才怎就如此肯定刘巡抚会来”

    陆修远身子站的笔挺,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时少爷,你都说刘巡抚爱民如子了,此事涉及千千万的百姓安危,刘巡抚明知这是阳谋,也不会撒手不管的。”

    此事如果换成自己,他也会来,不过他比较记仇,后续时家可能会有点惨

    见陆修远猜的七七八八,时云琛无趣的撇了撇嘴,真没意思。

    东石府

    时云琛大哥时云章是个商人,此时正在府城忙着进货的事情。

    他的贴身小厮带着信鸽突然找到他,递给他一封信。

    时云章展开信,一看内容就笑了,想不到抓到了这么大一个把柄,这可是扳倒赵家的好机会。

    不管京城时赵两大家如何对抗,在平安镇,他们除掉赵家分支,自己做地头蛇过得舒坦就行。

    阅读完,把信一收,忙吩咐小厮准备礼品,去拜访刘巡抚。

    刘巡抚此人,虽爱民如子为人正直,但性子执拗,不懂变通,更不会溜须拍马。

    他本来当朝一品大官,因为不屑与拉帮结派,愣是被人挤兑弹劾,降到从二品,来北方这个偏远地方做了巡抚。

    这次可是个大案子,按照对方的秉性,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只要处理好了,没准刘巡抚还能升官,重回京城。

    而他们时家本家,在朝堂抓住这一点,还能再压制压制赵家。

    思索完毕,时云章带上备好各种礼品,就去投名帖拜访了。

    巡抚衙门内,刘巡抚正坐着喝茶办公。

    他在此地呆了两年,虽不与本地地头蛇同流合污而被孤立。

    但其为官清廉,判案公正公道,不失偏颇,有青天大老爷名誉,深受百姓爱戴。

    此时他见时家来人要状告赵家,眉头紧皱。

    他虽不喜赵家

    ,但对时家也没多大好感,非常看不惯他们大家族抱团,尸位素餐,占着位子不出力。

    “赵家无法无天,你不去找知县,越级来这也没用啊,本官手还没有那么长,能伸到平安镇去。”

    一个小小镇子,盘踞两大家族分支,让他们保持对抗相互制约是最好的模式。

    这次时云章找过来,他并不打算多事,如果赵家想灭的是时家,他自然也会保护时家,所以不必搞这些没用的。

    “今日不同以往,情况是真的紧急,时某才请刘大人帮忙,也只有刘大人能解决此事,为万万无辜老百姓主持公道啊”时云章行了一礼,态度十分诚恳。

    这些话,刘巡抚听的耳朵都磨出茧子了。

    这两年,赵家、时家,定期来他面前哭诉,一样的内容,在他们眼里,对方都是罪无可赦。

    心情好时,还能听听陪他们唠唠,可这两天手底下人又不老实,刘巡抚心情正恼火,哪陪聊的心情,直接直接端茶送客。

    一见刘巡抚要赶人了,时云章不敢再乱来,连忙掏出书信,把事情从头交待一遍。

    砰

    桌子震了震,茶水都洒出了部分。

    空气压抑了起来。

    刘巡抚语气带着怒火,“信中所写可属实”

    时云章连忙行礼,“绝对属实人证物证俱在就等刘大人前去主持公道了。”

    刘巡抚不禁苦笑,明知是时家顺便借机铲除异己,但又不得不管,毕竟还是无辜的百姓们最重要。

    所以,明知是阳谋,他还是要去。

    见刘巡抚脸色不好,时云章怕对方再记仇,后续会报复他们时家,连忙使出苦肉计,开始哭惨。

    “刘大人不必担忧,我们时家也是日渐衰弱,即使没了赵家,时家好日子也不长了。”

    刘巡抚看着时云章不说话。

    “说句大不敬的,我们家祖父南征北战,战无不胜,帮当今天子坐稳了龙椅,就因为莫须有的猜忌,天子放任奸臣卡兵粮,结果导致成千上万的弟兄饿死在边疆”

    “想当初时某也是中过案首的人,自

    从那一刻起,时某就绝了当官的心思,弃文从商,此生绝了仕途。”

    “家中二弟,继承先祖父遗志,镇守边关,无诏绝不回京,城里本家那些纨绔子弟,更是翻不起波浪,刘大人又何须挂心上。”

    刘巡抚听了,有些不忍,“你不是还有个三弟正在读书,以后也可以继续考取功名,还是可以振兴家族的。”

    时云章扯了扯嘴角,表情苦涩。

    “刘大人有所不知,三弟时云琛,其实是个哥儿,家父怕被家族当做联姻工具,故而隐瞒身份,搬至平安镇这个小地方隐居多年。”

    “天子知晓错怪了祖父后,给了时家地位,但这都是表面的繁华,天子喜怒不定,随时可以收回去。所以刘大人尽管放心,时家也没什么能力了。”

    刘巡抚面上不显,心底却很是唏嘘。

    时家祖父,他也是听说过的,虽因天子猜忌害死边疆一名大将,但在旁煽风点火的奸臣,才是最终凶手。

    现在朝堂内忧外乱,皇帝重文轻武,群臣不但不团结起来,还见风使舵的针对武官。

    想当初自己也是因实在看不下去,才帮着说了句话,便被那些拉帮结伙的人,联合坑害,贬到这个偏远北方。

    他讨厌那些花花肠子文官,但平安镇的事,却也不得不管。

    刘巡抚吩咐手下收拾行李,即刻出发去平安镇。

    北风萧瑟,冰凉刺骨。

    杨树上最后一片叶子被吹落,宣告着严冬的即将到来。

    再过几天就是冬至了,平安镇家家户户都兴高采烈的准备过节。

    热闹繁华的镇上,街道上却突然传来不和谐的声音。

    咚咚咚

    县衙门口的鸣冤鼓被敲响。

    百姓们闻声而动,纷纷过去围观,看是哪位敲的鼓,又有何冤情。

    衙门值班的官差,一听到鼓响,也连忙跑过来。

    那人正好是前两日去平安堂的那名官差,他一看是平安堂的李掌柜,身边也只跟了一个小学徒,便没有放在心上,连忙撵他走。

    “我说你这个小老头,之前不是已经给你

    们调停了现在事情都过去了,赶紧回家吧。”

    李掌柜手里拿着诉状,颤颤巍巍的举着,“官差大人,老奴有冤啊要起诉赵家”

    一听要状告赵家,官差魂都吓掉了。

    一把夺过李掌柜手里的诉状,撕个粉碎,“告什么告,赵家不来找你们麻烦就已经不错了,赶紧回去下次再来被我撞到,休怪我无情。”

    “你你”李掌柜被他撕诉状的行为气到,那可是陆秀才花了个把时辰才写出来的,这名官差未免太过分了些。

    官差见李掌柜还站在原地不走,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百姓,干脆直接动手把李掌柜往外推。

    “知县大人正忙着呢,没空处理案子,老头你下次再来吧”

    李掌柜一时不察,差点被推倒,还好石英在旁边,一把扶住了。

    石英骂骂咧咧道“你这个官差怎么回事,我们要报官,要见知县大人为何要阻拦”

    官差冷笑一声“知县大人日理万机,忙得很岂是你这种平民想见就能见的”

    “我们案件重大危机,敲了鸣冤鼓,知县大人就应该升堂才对。”李掌柜气愤道。

    “什么重大案件诉状呢必须先呈诉状,给知县大人过目后,才能升堂。”诉状刚被他撕掉,谅他们也临时掏不出来,那官差笑的嚣张,扯高气昂到了极致。

    看着眼前这一幕,马车里刘巡抚终于坐不下去了。

    小小镇子,一个小衙役都敢如此目中无人,这县衙还怎么为百姓服务。

    他不过想试探一下知县的态度,谁料竟看到这种画面,平安镇的知县,可真是严重失职

    “大人您慢点。”护卫扶着刘巡抚下了马车。

    周围百姓听到身后的声音,纷纷回头。

    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身后竟来了辆马车,与其他马车不同,这车由四匹马一同拉着,两侧用来挡尘土的帘子色泽深红,车顶的黑色冠盖庄严肃穆。

    大家都安静起来,不自觉让出了一条道。

    那名官差顺着空隙,看到了马车,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等刘巡

    抚走到县衙门口,那名官差才后知后觉连滚带爬的往县衙里跑去。

    刘巡抚本来就黑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个小衙役,见了他不拜,竟然直接跑到县衙里通风报信。

    甩了甩衣袖,刘巡抚紧随其后也进了县衙,他倒要看看这个知县,到底是何种人物。

    穿过大堂,衙院后面的二进房内,时不时传出女子清脆的笑声,知县正同他小妾玩闹嬉戏。

    眼看着马上就要进入正题,却被一连串的敲门声扫了兴。

    小妾两侧脸颊泛红,目光流转,娇滴滴的揽着知县不让他离开。

    知县嘴里骂了一句,恋恋不舍的从美人身上起来。

    随意的披了件中衣,不慌不忙的打开门,就见他手下惊恐万分的指着外面。

    “大大人不好了”

    “不成器的家伙,何事慌慌张张,真是一点官差的样子都没有”知县不耐烦骂了句。

    官差捂着胸口,努力平复心情。

    “大人外面也来了一位比您还大的大人就在外面候着呢”

    “你说什么”知县一听急了,“可属实”

    “千真万确啊”官差指着外面,一脸惊恐。

    这下知县也慌了,连忙回屋披上官服就往外跑。

    正好在衙院撞到刘巡抚。

    知县有幸见过巡抚大人,一个照面便认了出来,立马下跪行礼。

    “巡抚大人到,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刘巡抚看着知县衣衫不整的样,没忍住踢了一脚。

    “光天化日之下,你个知县不坐堂办公,衣衫不整的搞什么”

    知县哪里还敢辩驳,不停的磕头认罪。

    刘巡抚最烦别人这样,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让他赶紧起来穿好官服办正事。

    知县连忙道谢,整理好了衣服,小声试探道“大人,什么正事啊”

    刘巡抚将手里的诉状扔到知县面前,“看完后速速来大堂”说罢转身离去。

    知县颤巍巍的捧起手中的诉状,越看心越慌,一纸诉状看完,他有种吾命休矣的错觉。

    此时正是大清早,日出

    东方,阳光折射至大堂内正中高挂的匾额上,给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增添了几分威武气势。

    大堂内师爷衙役都各就各位,门口挤满了围观群众。

    知县大人姗姗来迟,见大家都在等他一人,不禁抖了抖。

    一切准备就位,堂役击堂鼓三声,三班衙役两厢伺立,齐声高喊“升堂”

    知县不敢坐,把位让给巡抚大人,刘巡抚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下跪何人”

    李掌柜把前因后果这么一说。

    惊堂木一拍吓的旁边知县抖了三抖。

    “赵家实在大胆目无王法带被告”

    片刻后,赵钰醉醺醺的被刘巡抚的护卫,带上了大堂。

    “你知道老爷是谁吗对老子客气点,不然回去要了你们狗命”

    赵钰一大早被人从醉仙楼里带到这边,宿醉令他头痛欲裂,现在被人拉扯着,杀了对方的心思都有了。

    “肃静”

    他眯了眯眼,打量了一下大堂坐着的人,不是知县,竟然是刘巡抚,酒意清醒了大半。

    环顾四周,大家都义愤填膺的望着自己。

    就这

    他不屑的勾了勾唇角,“原来是巡抚大人,不知找在下所谓何事”

    “你私底下贩卖假药,毒害无辜百姓,你可知罪”

    赵钰用小指掏掏耳朵,一脸不敢相信,“什么毒死人啊我怎么没听说哪里死人了,大人不要污蔑好人啊。”

    “难道出了人命才算吗带人证物证”刘巡抚不与他废话,直接上证据。

    大堂隔壁的吏房内。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会该怎么说知道吗”时云琛拿着匕首抵着石竹的脖子。

    石竹万分屈辱的点点头。

    “不要想着反抗,乖乖的说实话,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听到外面传唤,陆修远催促道“时少爷,可以了,带人证了。”

    时云琛最后威胁了一下石竹,才放他们过去。

    走进大堂,石竹眼都要喷火了,该死的,这些人,竟然如此对待他,自己就算死,也绝不如

    他们意

    踉踉跄跄的跪下,石竹开始翻供,说自己不是人证,指着李掌柜,说平安堂李掌柜是诬告,故意栽赃陷害赵老爷的。

    李掌柜一听这话,当场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刘巡抚皱眉,一双充满威严的眼睛注视着底下的石竹。

    “自然是千真万确”石竹眼含热泪,说的是一腔愤恨。

    石英气愤的指着石竹,“好你个石竹,这几年李掌柜何时亏待过你,你竟然这样污蔑他”说罢对着堂上的刘巡抚说道“大人不要听信他的鬼话他说的都是骗人的”

    看到眼前这一幕,赵钰乐了,他虽不认识石竹,但他记得后面的陈老板,想不到这两条狗还挺听话。

    他得意的笑了笑,说道“巡抚大人,你看,人证都是我是无辜的了,您看,此事是不是就这么算了”

    “大胆人证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看着这些物证,你说的可属实”刘巡抚语气严肃不容置疑。

    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箱子,那些证据,石竹心里一慌,他强行镇定,准备死扛到底。

    围观群众可不管这些,纷纷议论起来。

    “这个人证怎么回事证据都这么明显了,为何还不认罪”

    “听说是平安堂的伙计,暗中跟赵家勾结,要卖假药坑害我们老百姓呢,幸好被一个秀才发现报官了。”

    “秀才竟然还能发现假药这年头读书人都这么厉害的吗”

    刘巡抚见石竹死不认罪,便转向一旁的陈老板。

    “二号人证,你呢,可有话说”

    在陈老板将要开口之际,刘巡抚又补充了一句。

    “要想清楚后果再说,是继续包庇恶人,还是选择真相大白,留得一条生路。”

    陈老板望着前面石竹抵死不认账的背影,一贯精明的眼睛也暗淡了下来。

    内心经过一番激烈的斗争,最终双手趴伏在地上,“老朽认罪,正是赵家以利相诱,我们才冒险干出这种事情。”

    石竹惊讶的回头瞪了眼陈老板“大人,那老头说的都是骗人的您不要信

    他是被人威胁了才这么说的”

    陈老板面带苦笑,摇了摇头,“老朽说的都是真的,赵家除了平安镇,还将这些假药贩卖至大江南北,范围之广泛,老朽一时也说不完。”

    一听这话,围观的百姓愤怒的,纷纷指着大堂内的赵钰骂道。

    “姓赵的你真不是个人怎会干出这种事”

    “青天老爷赶紧把这个姓赵的抓起来”

    “杀了他杀了他”

    听到这些叫嚣,赵钰冷笑一声,回头指着门口,“想杀我你们也配”

    这句话如同凉水进了热油锅,一下子炸开。

    百姓们被刺激的差点冲进大堂,把赵钰暴打一顿,但还是被守在两旁的衙役们死死拦住了。

    看到堂下这一幕,刘巡抚再次拍了下惊堂木。

    “肃静”

    “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所有线索都指向你一人,赵钰你可认罪”刘巡抚威严的问道。

    “我认不认罪关刘大人什么事这里是平安镇,一切应该听知县的,刘大人越俎代庖不太好吧”

    说完看了李掌柜一眼。

    “这老头越级诉讼,是不是也该受罚啊我想想,他这相当于直接把知县也给告了啊,民告官,是不是先打三十大板呢”

    “你”李掌柜愤怒的瞪了赵钰一眼,就他这副身板,别说三十大板了,一板子下去都危险,这姓赵的真是不安好心。

    外面百姓们不懂法,明显被赵钰带歪,又开始担心起李掌柜,这身体撑不撑得住挨打。

    石英想到之前陆秀才教给他的话,连忙对刘巡抚说道“大人,民告官的确是要打三十大板,但有注释,如果告得是事实,就不追究责任啊”

    刘巡抚坐在上面点点头,同意石英说的话。

    “事实什么事实这都是假的,你们都被李掌柜蒙骗了。”

    人证物证俱在,赵钰还胡搅蛮缠,死不认罪,刘巡抚直接下了结论。

    “赵钰贩卖假药,罪大恶极,当属死罪,今日午时问斩”

    两侧衙役要来抓赵钰,他挥开,质问道“地方死刑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