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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擦枪走火
    彼此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还有意乱情迷的暧昧气氛。阮栩将额头抵着易冷的额头,气息灼热地纠缠在一起,易冷的眼眸迷乱, 刚刚亲吻的唇瓣油亮而微张, 像是待人采撷的花瓣。

    阮栩情不自禁地亲吻着他的眉心,他颤动的睫毛,他的高翘的鼻梁,他小巧的鼻尖一路而下, 浓重的气息,在他的唇上吻了又吻, 落在他的下巴上轻轻地,不知不觉间两人倒在了床褥上

    “啧啧这病都没好, 就想着干那档子事了”陆舍那熟悉的冷嘲的声音从床外飘来,像是一道惊雷似的,瞬间唤醒了两人。易冷看到身上的阮栩, 留意到两人此时的体位,脸火烧似的烫, 连忙伸手将阮栩推开,立即坐了起来,坐到一旁的床边, 手忙脚乱地将衣带系好, 将开了的衣领拢好,侧过脸根本不敢去看另外两人。

    阮栩也好不到哪去,他一向自诩君子作为,不能够太过放肆地随心而为。可屡次面对易冷时,就冷静不下来,每每都顺从着内心做出一些令自己脸红的事情。

    易冷心乱的很, 不经意扫了一眼阮栩,极快地挑起一侧的衣衫扔到阮栩头上,刚好盖住了阮栩的上身,看着还没动作的阮栩,咬牙说“穿衣服呆子”

    阮栩这才如梦初醒,将衣衫穿上,但他动作反倒不像易冷那般慌乱,慢条斯理的样子,但是动作却很快,有条不紊。易冷看向陆舍,陆舍“啧”了一声,转过身,懒懒地说“当我想看不成,我还怕我长针眼呢。要不是我要治好你,我才不进来,你们两个倒好,身子没好就想着干”

    眼看着陆舍越说越离谱,阮栩也终于穿戴完毕,易冷赶紧打断了陆舍的满嘴胡话,“你进来可有什么事情要告知”

    陆舍转身瞟了他一眼,道“我主要就是来阻止你们罢了,这喂药应该已经完了吧就算没完,我看你们也没心思继续了吧反正看样子你也好得差不多了,就不必这样喂药,你体内的药性也清除完了吧,剩下得喝几副药就行了。”

    阮栩听出了端倪,问“不用喂药了为何你之前不告知我”

    陆舍丝毫没有心虚,一副理所当然“你又没问我,自顾自认为要喂药到他清除了所有药性为止,而且我看你平常喂药似乎也乐在其中的样子,何必巴巴地赶上去告知,讨人嫌。”

    说得有理有据,甚是理直气壮,让人听了心里的火气直冒。阮栩也是蹙眉,他性子也是正直跟陆舍一向有些不对付,又要跟陆舍争论起来,这样肯定没完没了,依照陆舍那张嘴说不定又说些让彼此尴尬的事情,易冷见此,只好先岔开话题。

    “对了,我正好想问你呢,既然你来了。”易冷问着陆舍。“之前在圩城你不是搬过一盆药草回来,你还说那药草没什么用,那为何我被它扎到之后浑身使不上力气,连内力都从身体漏出去呢”

    陆舍瞥他一眼,不怎么想回答的样子,但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地解释着“那药草确实没什么用,我说的是功效对人而言没什么用途,它顶多就是提升人的内力罢了。但是这药草中有花,开花的时间一般比较苛刻,而且要用它来提升内力,首先头几天要彻底失去武功,形如常人,可能比常人还要不便,这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划不来,也没几人用它,所以屁用没有。”

    陆舍言辞中颇有嫌弃的意味,易冷却五味杂陈,敢情他说的没有什么用是这个意思,他还以为是这药草没有作用。

    不过一说到这里,易冷顺势问起在圩城时陆舍为何突然离开没有任何音讯。

    “这个啊”陆舍说到这个蹙了眉头,望了易冷几眼,见他盯着自己等着回答,还是说了“当时急着离开是因为谷里下了命令,前谷主也就是我的大师伯发疯跑了出来,据说当时就在圩城附近的城内,我为了去围堵他,只好急忙离开。不然的话,又不知道他会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说到这里,阮栩仔细地看向易冷,似乎怕他有什么表情似的,易冷察觉到两人细微的变化,不解,问“怎么了”

    陆舍刚要开口,阮栩就打断他,劝着“他才刚好,恐怕还是晚些再告诉他吧我怕他的情绪”欲言又止,但话里的意思陆舍全清楚了。

    易冷直觉自己跟这个前谷主有关系,不然这两人不会一脸莫名难喻,脑海中自动浮现了那时候遇见陆舍和一身邋遢的男人,当时男人对他的态度也难以言喻。

    “没关系我现在想要知道。”易冷淡定地说着,“更何况我也想知道为何北漠皇帝想要拿我做药引,肯定是我有特别的地方才能让他做药引吧不然他身为皇帝随便指定哪个人都可以成为药引,何苦挑我。”

    这也是他一直疑惑的地方,奈何他一直被关着,也没人告知他为何,所以这件事一直压在他心底。

    阮栩眉目担忧,还想要再劝,陆舍却说“行了,我看他也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反倒是你,看看你的脸色,你刚出了池子,现在早就撑不住了吧”

    顺着陆舍的话看过去,易冷才注意到阮栩的脸色极其不好,苍白透着青色,他本就消瘦了许多,眉目透着疲惫感,想到他衣衫下尽是他咬过的伤口,易冷心头不由一阵心疼,道“你快歇息吧,撑不住的话不要硬撑。”

    阮栩摇头,努力对他展露笑颜,说“没事,我已经习惯了,没有你想的那么夸张。”

    知道阮栩肯定是硬撑着的人,易冷板着脸,教训他“你不休息好,怎么”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谁也别说谁了。”一旁的陆舍看不下去了,满脸的不耐烦,“你们两个都各自休息吧,事情你要是想要知道,等你彻底好了之后我再告诉你,现在我没兴趣跟你们折腾。”

    陆舍的脸色不太好,他的耐心本就不多,易冷估摸着还是别惹他生气,他这人毒舌得很,保不准等下又暗讽他们什么。只好劝着阮栩去休息,阮栩望了易冷几眼,无奈地先回去了。

    见阮栩走了,陆舍也要走,瞥了眼易冷“我知道你想什么,到时候再说吧,急什么。”

    易冷也只好按捺下心情,先专心养病。

    当易冷喝下最后一幅药时,苦得整张脸都要皱在一起,放下碗,陆舍点点头,说“这就算完了。”

    易冷松了一口气,陆舍给他开的这几服药实在苦得惨绝人寰,他喝了好些日子后,可总算不用再煎熬了。

    纤细的手指夹着一颗蜜饯递到他唇边,易冷熟练地张嘴吞下,甜味瞬间充斥口腔,驱赶那股奇怪的苦味。阮栩收回手指,望着他,眉目全是温柔,他伸出舌头舔舔指腹上残留的蜜饯的糖迹,动作自然而无一丝邪念,易冷看得却是脸一红。

    “好了,可以告诉我了吧。”易冷问着他们,想不到陆舍真的在这期间不告诉他任何事情,肯定是阮栩指使的。

    “那是自然,我们神医谷的人只要治好了,接下来你们爱怎么就怎么样,最好清楚了所有事情后赶紧给我滚蛋。”陆舍懒洋洋地下着逐客令,但是易冷早听惯了,说是这么说,陆舍嘴上依旧会解释。

    “此次你会被坐药引,那是因为你的体质特殊,你这种特殊体质的人对寻常的迷雾和毒药是有抗性的,你还记得你第一次遇见我的时候吗”

    易冷回想着,说“可是我被你迷晕了啊。”

    “那是我使用了银针的情况下你才晕的,而是我使用了好几倍的药效才药晕你,若你没有抗性,为何另一个这么快就倒下了而且这还是神医谷的无色雾。”

    是了,当时他也有过迷惑,为何袁在途这么快就倒下了,只是后来他没有再细想。

    “你这种体质的人原本是几十年难遇一个,若是做了药引,说不定真能救那小皇帝一命,相信他也是彻底没办法了才会走此邪门歪道。”陆舍露出嘲讽的笑容,“可惜你逃了,听说那小皇帝已经死了吧,毕竟之前举行仪式时也只剩一口气了。”

    小皇帝死了这对于易冷来说确实解气,不过这不能解释为何小皇帝会知道他这种体质,他跟小皇帝总共也没见几次面。

    陆舍继续说“他不是知道你的体质,而是知道你是长阳公主的私生子就足够了,以此知道你的体质不足为奇。”陆舍顿了下,还是说“因为你的生父,也就是我们神医谷的前谷主,当世最厉害的大夫,他就是这种体质的人。”

    易冷愕然,这原身的生父居然是神医谷的前谷主

    这到底是什么隐藏剧情原书完全没提到什么前谷主,出现的也只有谷主和他厉害的弟子罢了。

    在陆舍的话语里,易冷逐渐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当年长阳公主跑来大宏游玩,遇上了正巧出来游历的前谷主,前谷主当时正是名誉天下,他百毒不侵的体质已在江湖上有所传闻,生的又是英俊倜傥。两人不久就许了终身,当时长阳公主甚至还为了前谷主甩掉了北漠的随从,跟随前谷主去了神医谷,两人之间过了一段很美好的日子,长阳甚至还有了身孕。

    只是好景不长,一次长阳出去镇上游玩,不幸被北漠的密探发现了,甚至还知道了她与前谷主的关系,当时的北漠皇帝,也就是她的皇兄,得知此事后威胁着她回北漠,长阳刚生了易冷不久,而前谷主又因医术精湛整日被邀去救治大人物,没法整日陪在她身边,她渐渐开始不安。她怕连累神医谷的人,想到皇兄的势力,最终打算先回北漠缓解皇兄的怒气再说。

    公主舍不下孩子,一开始是带着孩子一起上路,但是中途或许知晓了皇兄想要利用她的意图,她只好偷偷让人将孩子带回神医谷,就在这途中孩子丢了,流落民间,而这个孩子也就是易冷。公主回到北漠后不愿意配合皇帝利用神医谷,皇帝也拿她没办法,但她被迫嫁了人。

    而前谷主原先并不知道长阳是北漠公主,只以为她是带着孩子出走了,却怎么也找不到她。懊悔和思念之下,性情大变,经常发疯出去找人。谷主的位置也就传给了现在的谷主,也就是陆舍的师父。

    易冷脖子上的玉佩其实送给公主和孩子的玉佩,其貌不扬,但其实是一块珍贵的药石,一定程度可以强身健体。

    易冷摸着脖子上的玉佩,不知作何感想,问“那她现在如何”

    他完全不记得长阳公主出来护着他离开的事情,一时间,陆舍和阮栩交换了个眼神,但还是没隐瞒他。

    “在你离开的那夜里,她护着你离开之后,当着傅念的面自刎了。”

    易冷“哦”了一声,又问“那前谷主”他突然不知道怎么称呼,“怎么样了”

    “前谷主赶到后,抱着长阳的尸体不久也跟着去了。”

    前谷主终究迟了一步,眼看着长阳自刎而倒下,他终究还是迟了。

    易冷点头,想也是这样,那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肯定会这样做。

    阮栩观察着易冷的神态,将手覆上易冷的手背,易冷望向他,那双烟雨眸中满是担忧,劝慰着他“别多想。”

    易冷摇头,道“这或许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至少对长阳公主来说,应该算是吧

    只是,他觉得他与现实的联系又被切断了,连相像的人都死去了,他感觉自己离那个曾经的世界越来越遥远了。

    陆舍打断了这种伤感的气氛,对阮栩说“怎么你还有空担心别人,现在大宏不是乱成一锅粥了吗你不用回去”

    阮栩责怪地看了陆舍一眼,怪他在易冷面前多嘴。

    易冷被唤回了神智,问“终于要造反了吗九皇子要动手了”

    造反二字在民间还是十分忌讳,但易冷轻松地说了出来,连阮栩都吓了一小跳。

    阮栩沉默,摸了几下易冷的发顶,笑笑说“没事,你不要想太多,安心养病吧。”

    “可是你不用回去吗”易冷说。

    “暂时还不用我吧,我回去也没什么用。”阮栩有些不太自然,易冷劝诫他“你别太搅和进去了。”

    阮栩只说知道了,望着易冷欲言又止,终于陆舍说受不了他们两个,转身走了,还下了一道逐客令“好了之后就赶紧滚蛋。我们神医谷也很忙的。”

    易冷见陆舍出去,他知道阮栩不会这么轻易地丢下大宏的事情,只好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阮栩也只说“不急的,等你一起。”

    易冷点头,补上一句“你别骗我,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嗯,要真的骗你,你就打我好了。”阮栩笑着说。

    结果,几日后,易冷就找不到阮栩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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