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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电话挂掉,季辞最后那句“我爱你”,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陆宴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酒喝多了,以前跟季辞打电话,听她说“我爱你”的时候,他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还觉得反感,可今天,好像突然听顺耳了,真是怪事。

    正想着,裴拾突然开口“罗素素要回来了,你知道吗”

    他问的是陆宴,赵晋恒却接了话“真的吗,什么时候”

    裴拾喝了口酒,看着陆宴,慢慢道“就这一个月的事吧,快了。”

    说起来,罗素素其实也跟他们一起长大的,当年一起的四个孩子,就罗素素一个女孩,直到现在,赵晋恒的妈妈还在说他们四个就是混世魔王与小仙女组合。

    罗素素学音乐,在国外留学,去年在那边有几场表演,陆宴瞒着季辞大老远跑去看。

    这事也就赵晋恒知道,裴拾突然提起,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意思。

    罗素素跟陆宴关系比较近,听说,只是听说,罗素素出国头一天,陆宴跟她告白过,被拒了,再然后,陆宴就娶了跟他不太门当户对的季辞。

    赵晋恒是觉得季辞捡了个大便宜,要是有罗素素在,还能有季辞什么事啊,从那之后,季辞在赵晋恒心中就变成了一个颇有心机的女人。

    陆宴还没说话,赵晋恒突然起哄道“我们的小仙女要回国了,宴宴有何感想”

    小时候一起玩,罗素素比陆宴大一岁,总用那种软糯糯的声音喊陆宴,喊他“宴宴,宴宴。”赵晋恒和裴拾就没这么好运了,罗素素全名全姓地叫他俩名字,裴拾倒无所谓,赵晋恒心理不平衡,觉得小仙女该一视同仁,怎么着也得喊他几声“恒恒”吧。

    这种不平衡没过多久就放弃掉了,因为赵妈妈打击他,说“恒恒”太难听了,一听就很没品。

    赵晋恒因此还生了段时间的闷气,觉得都怪父母给自个儿取了这么个不好听的名字。

    音乐又开始唱起来,已经换了首歌,陆宴短促地笑了一声,低沉嗓音压在了音乐之下,让人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

    裴拾离得近,只听见了一句“回来好啊。”

    他不满意季辞,也就一个罗素素能让他放在心上一直忘不掉。

    也许吧。

    季辞给陆桉的老师打了电话,老师姓许,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比季辞小一点,季辞每每看到她都觉得这女孩子对生活一定充满了希望。

    她阳光向上,才二十出头的模样,最好最美的年龄,对未来有着无限的热情与爱意。

    她不像季辞,季辞从小的生活环境,导致她本人极其内向避世,季辞喜欢这样的人,但是却做不来这样的人。

    那边电话接通,季辞和老师大致说了下情况,表示自己有事会晚点去学校接陆桉,老师洒脱地回她“没事没事,我刚好今天要留校,办公室里事情也没做完,陆桉可以和我一起在办公室里等。”

    季辞非常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许老师。”

    “不麻烦不麻烦,陆桉乖巧,老师们都可喜欢他了。”

    季辞笑了笑,语气松快了些,她说“谢谢。”

    陆桉读的是市里最好的私立幼儿园,教资设施全都一流水平,里面的孩子几乎个个都有着极其深厚的家世背景,园里老师们自然也上心,对每个孩子都给予最精心的照顾,季辞想到这儿,也就暂时放心了。

    时值深秋,外面起了风,凉风从外面席卷进来,带起一阵萧瑟的寒意,季辞放下手机,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

    透过店里的玻璃橱窗往外看,街道两旁银杏树的叶子几乎全部掉光,树上只留了稀稀疏疏地几片叶子欲落未落。

    她深吸口气,弯下腰开始了手头的工作。

    做蛋糕是一件能让自己心思平静下来的事情,她觉得很美好,认认真真地去做那一件事,真的特别满足,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了她一个人,她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完成她一个又一个虚无又可怜的幻想。

    季辞和陆宴结婚,领了证,没办酒席,自然也不会有客人来送祝福。

    陆家老爷子最大,他的话极具压迫性,陆爸爸和陆妈妈都很少反驳他,以至于陆老爷子让陆宴娶季辞的时候,他们两口子傻眼了。

    傻眼归傻眼,选择权在陆宴身上,陆宴向来任性,父母管不着他,爷爷倒是压他压得紧,他至今没想明白为什么陆老爷子非要让他娶季辞。

    论家世,季家跟陆家相比不对,根本没得比,陆家背景深,几代人攒下的财富和权利,目前为止是没有人能比得过的。

    而季家的存在,对于陆宴来说,不过是动动手指就能抹去的存在,况且,季辞还不算季家正经入族谱的女儿。

    季辞是她妈妈另嫁带来的拖油瓶,要说徐丽也是厉害,先后嫁两次男人,两次都姓季,正好,季辞也不用改名换姓了,还用着原来的名字。

    徐丽出自南方小镇,她长得漂亮,人也格外聪明,只是她的聪明没用对地方。

    徐丽年轻时候嫁了季辞的爸爸,生了一儿一女后却并不安分,她野心大,季辞爸爸在镇上当高中数学老师,工资养活儿女勉勉强强,徐丽虚荣心重,好攀比,自己丈夫满足不了她的要求,她就盯上了别人的丈夫。

    季海成原配老婆刚走没多久,徐丽就和他搅和在一起了,原配尸骨未寒,季海成和徐丽就欢欢喜喜组合新家庭了。

    这在当时是一件很大的娱乐新闻,徐丽也被人指着鼻子连骂了三个月。

    季海成虽说太不是个东西,但他疼女儿,只疼自己的女儿,她女儿叫季姝,比季辞要小两岁,被他宠得极度嚣张跋扈,季辞跟着徐丽进入季家,根本就是来受罪的。

    徐丽要讨好季海成,所以对季姝格外上心,事事以她为优先,反倒忽略了自己的女儿。

    季辞寄人篱下,家里佣人看人做事,季姝多次趁着季海成和徐丽不在的时候欺负她,更有甚者,冬日夜里,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季姝将季辞锁在门外不让进。

    徐丽费尽心思嫁给季海成,所以她不允许季辞有一点错,季辞受了欺负只能忍在心里不说,因为季海成不会为她说话,徐丽可能会心疼,但也只会对她说,“你要听话,不要惹事。”

    季辞不喜欢新家,所以高考过后就开始兼职,她做过很多事,医院护工,蛋糕店兼职,还有烈日下给行人发一张又一张的传单。

    好在高考后去了很好的学校,她住校,平时没事不会轻易回家,和季姝也就没什么冲突了,后来嫁给陆宴,季家才开始重视起来季辞这个便宜女儿。

    徐丽更是挺直了腰板做人,再也不用看季姝的脸色了,连季海成都开始对季辞好好说话,让她有空回家来住一住。

    季姝就不说了,被季海成警告过好多次,季辞回家,一定要乖巧喊她姐姐,毕竟现在的季辞,那可是京城陆家的人了,惹不起的。

    不过他们很奇怪,陆宴怎么就同意娶了季辞呢。

    听说是陆家老爷子的命令,但季辞又是怎么和老爷子认识的

    这个问题,不止季家人好奇,连事件本人之一的陆宴都极为好奇。

    他也很想知道,季辞到底给老爷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药,以至于老爷子把她当亲孙女一般看待。

    蛋糕做好,已经是下午五点半左右,天色黑了不少,外面下起了大雨。

    季辞出来时发现手机上有未接电话,一个是沈清的,另一个是陆桉的老师。

    电话没接通,老师又给季辞发了短信,大致意思是,陆桉被陆宴接走了,让季辞不要过去白跑一趟,早点回家吃饭。

    季辞微低着头,颊边一缕发丝垂了下来,整个人显得很温婉,她肤色白,脖颈修长,在店里暖色的灯下看,整个人更显精致可人,一双眼睛温润清透,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

    她的样貌大部分遗传自徐丽,徐丽是个漂亮的女人,季辞比她更甚。

    灯下,季辞捏着手机的修长手指动了动,给陆桉的老师回了消息“知道了。”

    她又另外翻了下别的消息记录,陆宴没给他打电话,也没和她说自己把陆桉接走了。

    上不上心,真的看态度就知道了。

    她揉了揉眼,弯腰从台子上拿起包装好的生日蛋糕,关灯锁门后,将蛋糕放进了副驾驶。

    车子启动时,沈清电话又来了,季辞戴上蓝牙耳机,听见沈清问她“小辞,下雨了,你出门没有”

    雨下的大,车窗玻璃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雨刷一下一下安静地工作着,季辞能看清前面的路。

    因为下雨,空气里寒意更重,路面被雨水打湿,污水顺着沥青马路一直流进下水道,秋日里灰蒙暗沉的天,无端端地坏人好心情。

    季辞低声“嗯”了一下,说,“正要出门,怎么啦”

    她把语气放得尽量轻快些,季辞懂沈清的难过,沈清自然也懂季辞的不开心,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心情而影响了沈清。

    好在沈清并没有听出什么,只说道“啊,你要不然别来了,我去接你吧,下大雨,怕你开车会怕。”

    季辞笑了笑,嘴角边立即浮现了两个小小的梨涡,她说“我慢点开,没事的,一会儿还要回家呢,你还能把我送回去不成”

    沈清嘟囔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嘛。”

    季辞无奈,哄孩子一样,说“好啦,别担心我,我马上来了,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