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律师笑了笑,“我的意思是,季小姐想要离婚,最好是和陆先生商量一下,他能同意的话是最好不过了,大集团里,离婚会有利益牵扯,有些麻烦。”
季辞沉默,方律师于是补充道,“当然,我肯定会为季小姐争取最大利益,但是如果陆先生这边不太愿意的话,可能你们离婚的事会拖延些时间。”
“嗯,我回去好好想想。”季辞说。
方律师注意到季辞手上的烫伤,开口道“你等一下。”
他起身离开了会,季辞坐在他办公室里等。
其实方律师说的不错,离婚协议拟出来,须得双方同意,没有任何利益相关的纠葛才是最好,不然定然是季辞这边理亏,且也耗不起。
没多久,方律师回来,手里拿了管烫伤药递给季辞。
“我这里刚好有药,拿去擦一下吧。”
季辞看了眼自己的手,说“没事,不要紧。”
已经不疼了,就是她手白,肤质细腻,一点小伤看着吓人,红痕未退,看着严重。
方律师道“拿着吧,放这里也用不上。”
季辞只好接过,轻声道了句“谢谢。”
两人互加了联系方式,方律师道“那就先这样,等离婚协议拟好,我再联系季小姐。”
季辞点头,“嗯,麻烦你了,方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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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陆宴正在开会,突然收到赵晋恒的微信消息。
他打开看了眼,是一张图片,图片上的手被白纱布包裹地严实,赵晋恒说素素手被烫伤了,我带她来医院看看,你知道谁弄的吗
陆宴还没回复,赵晋恒又接着发是季辞。
真的,季辞心思太重了,素素才回国就被她这样欺负,以后还不知道会怎样呢,等她回去,你一定要好好说说她。
陆宴没怎么看罗素素包裹严实的手,只问道她怎么会和季辞碰上
赵晋恒素素刚回来,让我陪她逛一逛,买点东西,正好就遇上季辞了。
陆宴据我所知,季辞是不会主动惹事的。
赵晋恒那是她会装,哎哟,你还不信我吗,我没看错,就是季辞故意碰翻那杯水的,不然素素也不会被烫伤,她还要拉大提琴呢,手上有伤怎么表演啊。
陆宴医药费多少,我出,还有其他损失,都一起赔了。
赵晋恒
至于吗,我又不是这意思。
他似乎有怨气,觉得陆宴不是喜欢罗素素吗,看罗素素受伤,怎么还能这般平静,反观他自己,却急得跟什么似的。
罗素素在一旁问“怎么了”
赵晋恒摇头“没事,我送你回去,这几天你手就不要见水了。”
“陆宴怎么说”罗素素看着他。
赵晋恒挠挠头“他说赔你医药费。”
罗素素突然笑了“要他赔什么,是季辞弄的,又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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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放下手机,等空闲了之后,给季辞发了条消息赵晋恒说你把素素手烫伤了。
季辞那会儿刚抹了方律师给的烫伤药,收到消息也懒得回。
早就知道会这样,又来兴师问罪。
中午就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下午回店里,和沈清聊起离婚的事,店里其他人都各忙各的事,季辞就一个人坐在店内最里面的隔间里。
沈清今天休息,于是回她消息在哪儿,我来找你。
季辞在店里呢。
没过多久,沈清就开车过来了。
她比季辞还高一些,因工作原因,行事总带一种洒脱的利落感,平日里下面的人不常见她笑,于是就轻易给人一种冷漠不好惹的感觉。
沈清一来就直奔主题“要离婚了”
季辞笑“啊,想。”
沈清拖了张椅子坐她身边,慢慢说“离了也好,看你这些年也不快乐。”
她看着季辞,毫不犹豫赞扬道“我家辞辞长这漂亮,陆宴瞧不上是他眼睛有问题。”
“离了之后,带你去找更好的男人。”
季辞“噗嗤”笑出声,“好男人还能满大街都是啊”
沈清想了想,说“我有认识的,放心吧,绝对靠谱。”
季辞摇头“我开玩笑呢。”
她说,“等和陆宴离婚之后,我打算去画画,有可能会出国一段时间,一个人也挺好的,我那些年心思全放在陆宴身上了,也实在分不出多的心思再去喜欢别的人了。”
“其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再毫无芥蒂地去和另一个人一起生活,这对后来的人不公平,清清,你应该懂的。”
沈清沉默半晌,她如何能不懂呢
宋城是她过不去的一道坎,家里人都催她赶紧谈恋爱,等过了二十七八,就再难找到合适的人了,何况还得考虑到她现在的工作。
缉毒警察,人家女孩都选择安稳平静的工作,到了合适年龄,结婚生子,偏她,总与别的女孩不一样。
宋城走后,她迟迟不愿再谈新恋情,宁愿一个人孤独终老。
想至此,沈清叹口气“好吧,我知道你,没事,离就离吧,不喜欢你的人,干脆放手算了,紧抓着也是彼此为难。”
季辞深有同感“是啊,就是想起来还是有些难受,清清,我把他放心里藏了七年。”
“我那会儿写日记,整页整页都是他的名字,我不是说要感动谁,也不勉强他非要喜欢我,可是昨天,他喜欢的女孩子回来,把我的日记翻出来,当做笑话一样念来听,而陆宴对此,没有丝毫维护。”
“也许我的感情就是这么廉价,他不喜欢我,那我也不要喜欢他了,我真的放弃了,以前他对我的疏离冷淡我都没放心上,独独这一次,我过不去。”
“我承认我有私心,我就是见不得他百般维护别人,所以我决定放手”她越说越难过,又像是自己强迫自己,一定要把陆宴从心里挖出去,鲜血淋漓也在所不辞。
沈清抱住她,安慰道“好啦好啦,这么大人了,可别哭啊。”
季辞嗓音闷闷“就要,就要哭。”
沈清妥协“行行行,我拿你没办法了。”
她低头,看见季辞涂过药的手,红痕消了许多,没什么大问题,过几天就会好,却依旧放心不下,问道“手怎么回事”
季辞把自己手缩回去“哦,没事,不小心烫了下,问题不大。”
沈清无语。
因为季辞一直没回陆宴消息,陆宴这整个下午都阴沉沉的,连带着公司里的气氛都有些怪异,林跃去茶水间打水,被女同事扯着袖子问“陆总这怎么回事啊,心情不好吗”
林跃喝口水,往外瞄了眼,慢悠悠道“也许吧。”
女同事说“你不是陆总助理吗,发生什么事了,给我们说说呗。”
林跃一脸正直“这是老板私事,我不过问的。”
女同事“嘁”了声,“不说就不说”
她又偷偷往半开的办公室里看,而后捂胸惊叹道“陆总真的长得好漂亮,他简直处处符合我的择偶标准。”
“这男人好妖孽。”
林跃淡定开口“别想了,陆总早就结婚了。”
女同事听完此话,心碎一般“不,我不信。”
然而心碎没多久,又扒拉着林跃八卦,“真的吗,陆总老婆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都没听人说起过,我们都还以为陆总没结婚呢。”
林跃措不及防想起季辞,开口道“挺好的,很温柔的一个人。”
女同事道“那我们都没机会了”
林跃皮笑肉不笑“你再这样八卦,很可能连得到这份工作的机会都没有了。”
女同事立马闭嘴,三步并作两步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没错,她还在实习期。
呜呜,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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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左右,陆宴给季辞打了个电话。
“晚上谁去接小桉”
季辞正和沈清商量着晚上去她家里住一住,正说到兴头上,陆宴电话就来了。
她接起来,陆宴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
季辞想也不想就回他“你接。”
陆宴道“你呢”
季辞道“我今天不回去。”
她已经想好了,陆桉平日里对她过于依赖,她要和陆宴离婚,首先就得把陆桉安置好,她要让自己慢慢从陆桉的潜意识里淡化出去。
等她离婚后,陆宴会另娶她人,陆桉会有新的妈妈对他好,季辞已经不适合了。
这样对一个孩子来说,未免有些残忍,但凡能有多一条选择,季辞也不愿意这样,可惜她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了。
那边陆宴似乎笑了一下,语气低沉“不回家,你要去哪儿”
季辞道“你别管。”
陆宴道“你是我老婆,我不管谁管”
季辞冷笑“路边捡的老婆嘛,对你来说也不重要,你管我去哪儿。”
本来季辞是不知道这事的,她平时也不翻陆宴的通讯录,还是昨天无意间瞧见的,那会儿被气昏了头,反倒把这事给忽略掉了。
等人走后,季辞冷静下来一想,陆宴于是又多一条“罪孽”。
“季辞,你是在跟我闹脾气吗”
季辞“呵呵”
她说完后,不等陆宴反应,立即把电话一挂,手机随手往旁边一丢,洒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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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画初妆”灌溉营养液,么么哒
小树苗正在努力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