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结构主义批评又比结构主义批评更进一步。索绪尔只是认为能指和所指之间的关系是任意的,但是这种关系一旦被人们赋予了,它又是确定的,如上文提到的c-a-t这三个黑色记号和它在人们头脑中唤起的“猫”之间的关系,而后结构主义者则认为这种关系不仅是任意的,还是不确定的,能指永远找不到那个最初的、确定的所指,能指符号的意义处于不断的分延、散播之中:符号之所以是符号就是因为我们在许多不同的场合反复的碰到它,尽管它必须在各种场合下保持它自身的某种一致性,以便让人们认出它,但是因为场合总是在变,它绝对不可能总是同一个符号,永远无法和自身完全一致起来。“猫”可以表示一只有皮毛的四足猫科动物,也可以表示一个阴险毒辣的人,一根打了结的鞭子,一个美人,一个调制解调器,等等,就此,语言被看成是一种无法把捉的东西。在此基础上发过哲学家德里达把任何一种依赖于终极基础、最高原则和等级主义的思想体系称为“形而上学”,这种形而上学总是试图在自我与非我、中心与边缘、理性与癫狂、表面与实质、真实与虚假、感觉与非感觉等二元对立中确立明确的分界线,结构主义的优点正是揭示这种二元对立并展示二元对立的双方面是如何互相包含、过渡、和解的(如高与低、明与暗、大自然与文明,等等),而后结构主义却不愿意停留于此,它试图表明:这些对立事务为了保持自己的地位,有时是如何相互转化和毁灭自己的,或者他们是如何把某些会给它们带来极大麻烦的细枝末节驱逐到文本的边缘地带。德里达在对文本进行解释的时候常常这样做:抓住作品中某个明显无关宏旨的东西――一个注解、一个反复出现的次要术语或形象、一个随便写出的隐喻――精心地加以琢磨,以致它大有可能成为使文本的整体性受到瓦解的对立物,进而展示文本是如何实际上和支配自己的逻辑体系相抵牾的。
以上,我们大致分析了西方技术主义批评的各个流派。从上述分析我们会看到技术主义的分析实际上和阅读中的感性经验越来越远离了,所以相对于比较传统的印象主义的审美批评,这种技术主义的美学评论,也可以被定义为“反美学批评”――它恰恰是美学性感受成为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