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试锋芒（一）

    一九三二年的冬天特别的冷。

    呼啸的北风夹杂着鹅毛大的雪花漫天的飞舞。娄锋缩了缩脖子，尽量让自己的脑袋躲进立起了的皮袄领子里。只是领子太短，不管他怎么的努力，那颈长的脖子和圆圆的头还是裸露在肆虐的风暴里。好在他才二十岁，又是长年奔波在野外，这点冷对他来讲，还算不上什么。

    已经有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接到家里的来信了，他有些不太放心。最近日本人加紧了对这一地区的扫荡。县城检查的也是一天比一天的严。这不，他找了个借口，和老板说一声，从早上七点出城，搭着一辆送碳的牛车，往乡下的家里赶。

    娄锋的家在离县城有五十里路程的貂皮沟。家里除了父母外，还有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妹妹。他从小是跟着爷爷一起长大的，从六岁时候起，就跟着爷爷上山打猎，练就了一身的好本事。不但打猎的本领没的说，就是那拳脚武艺，十里八村的，也是找不到一个对手。原来爷爷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少林寺呆过三年，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去年，八十四岁的爷爷不幸去世。

    娄锋从十四岁起就参加的东北军。“九。一八”事变后，他随东北军参加了黑龙江战役和江侨抗战。部队败退之后，被马长官派回到老家，在离新京只有百十里地的通江县城，开展地下情报工作。公开的身份是江辽货栈的伙计。

    将近中午的时候，娄锋终于回到了村上。他家住在村的东头，靠近山下。

    他兴冲冲推开院门，冲着屋里就喊道：“妈，我回来了。”然后小跑着来到房门前，一伸手，拉天房门，进到屋内。东北乡下房子的结构，进门就是做饭的厨房，然后才是睡觉的卧室。

    一进到厨房，他一下就愣在了那里，只见室内一片的狼藉：门后的水缸碎片一地，锅碗瓢盆扔的那都是，水拌着泥，泥拌着水的。

    “这是怎么了？”他忙拉开屋内的门，冲了进去。只见妈妈正坐在炕边落泪，爸爸躺在炕里，脑袋用白布包着，渗出的血迹依稀可见。

    “妈，这。。。。。。这是怎么了，是怎么回事呀？”他急着一步窜到火炕旁，搬过妈妈的肩头颤声问道。

    看到进来的是他，妈妈一惊：“小锋，你。。。。。怎么回来了？这可。。。。。太好了，回来正好，你爸他让黑狗子给打了，你妹妹也被带走了，你快想办法呀。”妈妈哭着说道。

    老家的人习惯把伪警察叫黑狗子，因为他们穿着一身的黑色的警察衣服。

    “妈，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爸他。。。。。。没事吧？”

    “儿子，你快去想办法把你妹救回来。我没事，他们说你是抗日份子，说是带你妹妹回警察署核实一下。我看。。。。。。只是借口，那个马大牙没安什么好心。”

    “马大牙？是那个镇警署的马大牙吗？我这就去杀了他。”他听爸妈一说家里的遭遇，尤其是妹妹被抓走了，他的火就“腾”的一声就窜了上来。

    娄锋抬腿就往门外走，边走边对爸妈说道：“爸你没事就好，这样，你和我妈把家里的东西收拾一下，能不带的就不带了，然后等着我，我把妹妹救回来咱就走，这里怕是住不下去了。咱去。。。。。。。。清源的舅舅家吧，那里偏僻点，安全。”娄锋说完，扭头出了房门。

    “锋儿，你可要小心点呀？”妈妈跟在他的身后，跑出门来叮嘱道。

    镇上离村里有五、六里路，人口不过有几千人。日本人占领县城后，他们纠集一帮地痞流氓，在这里设立了镇公所和伪警察署，一面维持治安，一面为他们征收粮食等供给。

    娄锋一边往镇上赶，一边正理着自己身上带着的家伙：一把崭新的二十响德国镜面驳壳枪，这是临回老家时，马长官亲自给自己的。还在一把特种兵专用的匕首，也是德国货。八支飞标，这是爷爷留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