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关东婚俗（二）

    关东的婚俗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程序，有的还延续到至今。

    婚礼要在男方的家里举行。要是天气不冷，就在男方家的院子里，摆上十几张桌子，当然没有桌子也不用怕，在关东，家里最多的就是木头板子。青砖一垒，两头一担就成了。为了儿子的婚事，一般的人家，早就在一年前，就开始养一口肥猪，猪长到二百来斤的时候，正好到了婚期，一杀，就成了招待前来坐席的亲朋好友的八盘子八碗了。

    婚礼上下厨的大师傅，都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做菜好手，头一天他就会带着徒弟过来，搭上七星灶，杀猪剁鸡，大锅小盆的，还有第二天需要做的一些菜品，都准备妥当。

    婚礼的席面叫做流水席，意思再明了不过了，就是人向流水一样，走了一波又来一波，当然了，这第一波，婆家贺喜的人是排不上号的，要先招待娘家人，等娘家的人吃完酒席，送走之后，那才排到婆家的亲朋好友了。

    凡婚礼，都必得有一个“张罗”（司仪）。“张罗”有两种，简单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共入洞房，就可以了。复杂的，就要一面主持着仪式进行，一面插科打诨，幽默调侃，总有许多饶舌，让新人窘，让来宾笑，新郎新娘好像木偶，“张罗”倒成了主角。“张罗”这个角色很重要，太严肃、太笨的，会把场面弄得沉闷、呆板，太喜剧、太滑稽，又会把场面弄得浅薄、低俗，“隆则隆矣，重却不重。”

    古人云：“婚姻者，何谓也?昏时行礼，故谓之婚也。”古时候，婚字中已包含了礼字。这却不妨碍结婚仪式仍可称为婚礼。但结婚仪式却不是从新郎新娘面对许多来宾才开始的。可以那么说，在东北，当新郎到女方家接新娘，从端“聚宝盆”，挂窗帘，一直到坐床，婚礼从那时就开始了。

    进行婚礼下一项，新郎新娘父母讲话。这话也不对。按照东北人的习俗，结婚的时候，新娘的母亲是不能到场的。

    关东人的婚礼和天下最一致的一个环节就是闹洞房。闹洞房，是许多人热中的。

    但关东闹洞房的风俗还跟别处的有一些区别的：

    关东闹洞房的起源，那是因为新媳妇进门，对自己要嫁的男人并不熟悉甚至不相识，没见过面。

    在关东，女人要嫁谁，不是自己说了算的，要由父母做主，一般的时候，要嫁的人家在本村还好说，一个村的，从小一起长大，早就相识了。但如果不是一个村的，那可就惨了。婚姻父母做主，两个新人根本没有机会在入洞房前相识，只好在闹房时候，才能见面。

    新婚之夜，两个从来没见过面的新人要睡在同一炕上，就算你再想那事儿，可能也会觉得不自在。闹洞房，最开始的时候，就是想通过这种大家的热热闹闹，让两位新人消除隔阂，捅破羞怯的“窗户纸”。同时，也有点现学现用的意味。在关东，一般闹洞房有这么几项：

    取筷子

    将一双筷子置于酒瓶中，只露出很短一截，让新郎新娘全力用嘴唇把筷子取出，实际就是让两人表演亲吻。当然，大多数的时候，放筷子的人都会使出坏心眼的，把筷子长短留的正好跟瓶口一平，有意的难为一对新人。

    吃苹果（关东人家很有少苹果的，所以，一般的就是用小点的红色的圆萝卜代替）

    用弹性绳将一个苹果捆住，吊于新郎新娘嘴的高度，要求两人合作将苹果吃掉。如果方法不当，新郎的嘴就会啃到新娘的嘴上，当然这正是看热闹的这些人所希望看到的。

    点火柴

    将火柴插于红枣上，在盛水的盆里漂浮。一根红线中间扎一支点燃的香烟，两头分别由新人咬住，两人你进我退，合力用烟点燃盆中的火柴。

    夹弹子

    准备一盘玻璃弹子，让新郎新娘各执一支筷子，两人一齐将弹子夹出。

    撒喜床

    撒喜床是在闹洞房时，由新郎的嫂子出面，手托盘子，盘内铺红纸，放栗子、枣、花生、桂元等物。新娘坐在床上，嫂子抓干果往床上撒，边撒边唱一些小调。闹洞房的众人也随声附和，洞房中欢声笑语彻夜不断，嬉笑打闹声一浪高过一浪。

    吹蜡烛

    将两支蜡烛点燃置于桌上，新郎新娘双眼用布扎实，相对而立。开始吹蜡烛。但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一些坏小子和坏丫头，迅速将一盆面粉代替蜡烛。“1、2、3，吹。”面粉扬起，两人顿成白人，寓意“白头偕老。”

    还有一项最古老的，那就是婚礼将延伸到婚礼后的第三天。三朝回门，这是婚礼中最人道的。嫁者，给也，养了许多年的女儿，一下子给了人家，做父母的心里总要空落落的。三天回门，女儿领着新姑爷回来看望一下，对老人也是一种安慰。

    以后的日子，就是他们自己过了。

    当然，现在是战争期间，这些规矩就算没有忘，可也用不上了。

    送走王小曼的第二天，黑牡丹就从松山堡回来。

    “你回来的正好，把刘安、大江还有娄萍都叫过来，商量一下为山上找到伴的这些年轻人庆祝庆祝，你不答应她们了吗，这一次正好二狗也回来，借这个机会，把二狗跟娄萍两人的事也定下来。”

    “你同意了？太好了，看你这段时间闷闷不乐的样子，我也没敢跟你说。我觉得现在办这事正是好机会，一是提高一下士气，虽然这一次咱损失了一半兄弟，可跟小鬼子比起来，咱并没有吃亏。二是十里八村送来的慰问品还有那么多，光猪肉就有四、五十头，要是再不吃的话，天一暖和了，就都放坏了。三是要让年轻人看到希望，让他们知道，加入特遣军，不光能打小鬼子，还可以找到媳妇。”

    “嘿嘿，你呀，越来越象王小曼了，学会琢磨队员心思了。不过，你说的对，现在队员们的士气是有点低落，可能受到我们几个当头头的影响了，这样，从明天起，我们还象以前一样，跟队员一起训练，不能总呆在司令部了。要让大家知道，咱特遣军并没有倒下。”娄锋激情的说道。

    “你能这样，我.......我真的太高兴了。娄锋，我.......我真担心你一蹶不振。你知道吗，特遣军没我行，没有谁都行，但就是不能没有你。你一不高兴，整个山上山下，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刘安和大江跟我说了好几回，让我劝劝你，不能总这样，我知道你心里苦，一下子失去这么多兄弟，几年的心血，顷刻之间，差一点没土崩瓦解。但你总不能这样吧。唉，今天你终于想开了。”由于激动，黑牡丹一双秀目满含泪花，说话都有些哽咽了。

    娄锋有些吃惊的看着她，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情绪会给她这么大压力，更没有想到，自己的不高兴，竟然影响了整个山上，甚至影响到整个特遣军。

    “我的影响能这么大？”

    “你说呢，你可不要忘记了，你是山上的灵魂呀，这老爷岭如果没有你能有今天吗？你可能自己没感觉到，但大家都看着你呢，就算是为了死去的那些兄弟，你也应该振作起来。”

    “对不起，秀英，都是我不好，让这些人为我担心。从现在开始，我保证再也不愁眉苦脸了。我要跟以前一样的生龙活虎，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嘿嘿，保你满意。”

    “看你，一说就下道。不过，你这样，我喜欢。”黑牡丹少有的脸一红，娇声说道。

    自从娄锋受伤后，直到现在身体完全康复，两个人还没在一起过呢，不是她不想，有那么几次，她暗示他，可娄锋就象什么也不懂似的，愣是不搭茬，搞得黑牡丹又是伤心又是落泪。

    人有的时候就是怪，当你不想这事的时候，就算再诱*惑，也是白费劲，可是，当你有了兴趣的时候，就算看到对方一脸的正经，你也会感觉她是在诱*惑你。

    此时的娄锋就是这样，明明黑牡丹在跟他说着正经事儿，可他现在的心思，都用在了不正经的事儿上了，只恨此时天不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