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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让皇姐我给你表演一下
    王家别院。

    距离赵昆接到请柬已经五天了。

    此时,他来到王家别院外的马路上,就像第一次来王家别院一样,远远就看到别院外站满了人,以及那格外引人注目的茅屋。

    回想起当初劝王贲迷途知返的场景,赵昆不由有些唏嘘。

    好像,他的所有转变都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无论是改变王贲的命运,还是改变自己的命运,频阳当真成了他的福地。

    而现在,他即将离开这个福地,踏上新的旅程,归来时,或许又是一个开始。

    “公子”

    站在院门口的王离笑着朝赵昆挥手。

    原本下马车互相打招呼的达官显贵,齐刷刷的看来,连同他们的子女,也东张西望,似乎都想看一看名动频阳的十九公子。

    而此时,赵昆正抱着礼盒走向府门口,见众人朝自己望来,有种被看猴的尴尬。

    好在达官显贵们都很有礼数,除了打量的目光外,都拱手行礼,于是赵昆不得不拿出皇子的威仪,笑着点头,然后泥鳅一样钻进了别院。

    “公子,你跑那么快干嘛,跟做贼似的”王离追了上来,仍然大声嚷嚷。

    赵昆真想给这家伙一拳,但这么多人当面,也不好动手,于是压低声音道“乱嚷嚷什么,小声点行不”

    “你又不是第一次来,怕什么”王离环顾四周,挤眉弄眼的道“你该不会心里有鬼吧”

    “你心里才有鬼,我这是低调,低调你懂吗”

    “切”

    王离“切”了一声,不屑的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怕华阳公主”

    “就你懂得多。”

    赵昆翻了个白眼,然后拉着王离到了角落里,皱眉问道“这好端端的,我皇姐干嘛要大张旗鼓的过生辰啊”

    “我也不清楚,说是王家三喜临门,需要庆祝一下”

    “三喜临门哪三喜”

    王离“一个是我封了频阳侯,另一个是我妹跟你定了亲,最后就是她生辰。”

    赵昆“听起来似乎很合理,可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我也觉得挺奇怪的”王离抓耳挠腮,表情古怪的道“华阳公主自从嫁给我爷爷,从来没庆祝过生辰,如今大办特办,连我娘都有些疑惑。”

    “废话,你爷爷大我皇姐几十岁,她庆生,不就摆明了你爷爷老牛吃嫩草吗”

    “老牛吃嫩草”

    赵昆摆手“不说这个了,今天都有谁来”

    “蓝家姐弟,马梁兄弟,李由兄弟,还有公子胡亥他们都来了。”王离指着大门左侧的院子说道“都在那边打牌,等会儿咱们也去玩玩。”

    “你不迎客了”

    “我堂堂频阳侯,还需要迎客”

    “行这装逼我给你满分”

    赵昆朝王离竖了个大拇指,后者咧嘴一笑,然后一起去了正厅。

    虽然是华阳公主过生辰,但华阳公主本人是不露面的,所以正厅还得王离来坐,其余女眷,则在后厅陪华阳公主。

    等到宾客尽兴,陆续打道回府,赵昆才去拜访自己那个皇姐。

    对于嬴元曼,赵昆总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

    前厅里,嬴元曼笑着打开赵昆送的礼盒,只见盒子里面是一副纸制对联,上联是“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下联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这写的都是什么”嬴元曼没有了笑容,不满的朝赵昆询问。

    此时的赵昆,正与胡亥大眼瞪小眼,他没想到,胡亥也在这里。

    胡亥送了一对玉如意给嬴元曼,而赵昆却只送了一副对联。

    这让胡亥不禁有些鄙夷的道“皇姐生辰,你就送这东西,未免太寒酸了吧”

    “你懂什么”

    赵昆反唇相讥“这是对联,先有上联,再有下联,最后是横批,大秦独一份的存在,比你那什么玉如意强多了”

    “我怎么看不出它哪里强了不就是纸吗有什么好稀奇的”

    “我说纸了吗我说的是纸上面的字”

    听到这话,胡亥站起来看了看,不由嗤笑道“你不说,我还没有发现,就你这歪歪扭扭的字,也敢写出来送人”

    “有什么问题吗”

    赵昆疑惑,拿过横批看了看,然后恍然大悟的道“拿错了,这应该是教桃花写的,没想到给皇姐拿来了,真是失误啊”

    嬴元曼冷冷地看着赵昆,一副你装,你继续装的样子。

    “不好意思。”

    赵昆朝嬴元曼讪笑道“回头我把专门为皇姐写的对联拿来,这是祝福,皇姐千万不要多想。”

    “昆弟的心意,皇姐领了。”

    嬴元曼露出点笑容,重新拿起不属于她的对联欣赏“虽然字是丑了点,但这字里行间的意思,我却很喜欢”

    “字里行间的意思”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这不就是太平盛世下的场景吗”嬴元曼抬头,看向赵昆和胡亥,悠悠的道“倘若我大秦能有此等盛世,也不枉先祖余烈。”

    “这”

    赵昆和胡亥互相对视,欲言又止。

    却听嬴元曼继续道“还有这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入心,倒也符合我的心态。”

    “身为嬴秦后辈,关心国家大事,自然责无旁贷”

    “你们说是不是”

    听到嬴元曼的话,赵昆还没有开口,胡亥就率先答道“话虽然这么说,但国家大事还是少操心为妙”

    “还在为父皇责怪的事烦忧”嬴元曼有些好笑的问道。

    胡亥看了眼赵昆,摆手道“算了,这事不提也罢”

    他不希望赵昆知道自己的事,所以及时制止了这个话题。

    嬴元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朝赵昆道“昆弟,听说你也要随父皇东巡”

    “是有这个打算,但父皇让不让我跟随,还不清楚。”赵昆点头回道。

    “父皇那么宠爱你,怎么可能不带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赵昆疑惑的看向胡亥,心说这家伙在发什么疯,始皇帝怎么可能宠爱自己他连见都不愿见自己

    可胡亥却不依不饶的鄙视道“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背地里做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嘿”

    赵昆被胡亥气笑了,于是挑眉道“给你脸了是不”

    “莫非你忘了我的复仇者名单想要被写在墙上”

    “你”听到复仇者名单,胡亥瞳孔一缩,连忙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然后气鼓鼓的瞪着赵昆。

    当初赵昆在频阳大牢写了整整一面墙的名字,说是仇人的名字,把他吓了一大跳。

    想到赵昆对付仇人赵高的那些手段,胡亥对复仇者名单,讳莫如深。

    眼见两兄弟争锋相对,嬴元曼也没有出言

    阻止,就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

    半响,似乎感觉到自己处于劣势,又没人声援,胡亥只好悻悻告退。

    等胡亥走后,赵昆才幽幽地望向嬴元曼“皇姐,好玩吗”

    “挺好玩的呀”

    嬴元曼慵懒的笑了笑,然后托腮回望赵昆道“皇姐把你们安排在一起,就想看看你们的表现。”

    “呵”

    赵昆“呵”了一声,冷冷道“若只是如此,大可不必。”

    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

    嬴元曼见赵昆要走,连忙出声叫住了他,然后朝门外吩咐道“朽月,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诺。”

    那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丫鬟朽月,恭敬应诺一声,然后关上了房门。

    赵昆皱了皱眉,有些不解的问“皇姐这是何意”

    “没别的意思,就想跟你聊聊往事。”

    “往事什么往事”

    嬴元曼没有回答,只是抬手示意赵昆重新入坐。

    赵昆迟疑了一下,然后回到座位。

    却听嬴元曼又道“皇姐虽然早已离开咸阳,但咸阳发生的事,却略有耳闻。”

    “嗯”

    “皇姐知道,你在调查你母亲身死的真相”

    赵昆眼睛微眯“这么说,皇姐要与昆弟谈的往事,是关于昆弟母亲的”

    他并不怀疑嬴元曼的本事,毕竟是大秦长公主,有点人脉和暗线,也很正常。

    但他很好奇,嬴元曼为什么要帮他。

    如果说嬴元曼有野心,那为何当初只帮王贲传话,却并无反意

    可如果没有野心,又为何三番两次插手自己的事

    就在赵昆沉吟的时候,嬴元曼笑着点头道“你母亲本是赵国窑工之女,后来与父皇在邯郸结识,却因为出身低贱,无法与父皇在一起,只能独自离开。”

    “再后来,你母亲一家从赵国搬来秦国避难,意外结识了扶苏的母亲,成了她的随从。”

    赵昆“”

    “也许是命运使然,父皇与你母亲在一次宴会中相遇,最终走到了一起。”

    “可没过多久,扶苏的母亲就因病去世了,而你母亲便成了扶苏的姨娘。”

    “随着扶苏一天天长大,与父皇的矛盾也越来越多,以至于你母亲夹杂在中间,整日以泪洗面。”

    “而就在这时,你母亲发现有了你”

    赵昆“这么说来,我是整个事件的导火索”

    “可以这么说吧”

    嬴元曼叹了口气,又继续道“父皇一生的理想都在宏图霸业上,感情方面,没那么多儿女情长。”

    “无论是我的母亲,还是扶苏的母亲,都是联姻的牺牲品,都是他横扫六国道路上的棋子。”

    “只有你母亲黎姜,可以说是他的钟爱,是他的感情寄托。”

    “也许有这样的原因,让他对你更加期待,想要将你培养成帝国的未来。”

    “但是。”说着,她话锋一转,接着道“你母亲不希望他这样做。”

    “你母亲是扶苏的姨娘,她将扶苏视若己出,她不希望你与扶苏卷入皇权争斗,所以极力反对父皇的想法。”

    “或许父皇真的太爱你母亲了,直到你母亲去世,他都没有想培养你的心思。”

    赵昆“”

    如果他真的爱那个女人,为什么她的儿子

    过得那么苦

    一个人住在空落落的宫殿里,除了吴诚,连个伺候的宫侍都没有

    说实话,赵昆对这种所谓的爱,很不理解

    但嬴元曼的话却没有说完,只见她沉吟了一下,又道“你母亲死之前,扶苏曾犯下大错,父皇狠狠的斥责了他,并将他关在宫里,不许任何人探视。”

    “后来不知怎么的,他又出来了,没过多久,又跟你母亲吵了一架,摔门而去。”

    “再后来,父皇也跟你母亲吵了一架。”

    “直到你母亲拔剑自刎,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在此期间,父皇与扶苏都曾见过她,而且相安无事”

    说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哦对了,你母亲的侍女,在你母亲死之前,突然失踪了。”

    “侍女”

    赵昆一愣,有些疑惑的问“我怎么没听说有侍女”

    “你母亲虽然被父皇追封为黎妃,但当时的身份,是扶苏的姨娘,而那侍女跟她一样,曾是扶苏母亲的随从。”

    嬴元曼解释道。

    听到这话,赵昆目光一凝,旋即陷入沉思。

    半响,他才朝嬴元曼沉沉的问“皇姐的意思是,那侍女有可能知道我母亲身死的真相”

    “这个我也不清楚。”

    嬴元曼摇了摇头,皱眉道“只是觉得她的失踪,有点可疑。”

    “那皇姐有查出她的线索吗”

    “据说她是邯郸人。”

    “邯郸”

    “有人说在邯郸见过她,但我派人去邯郸,却没找到她”

    听到这话,赵昆再次陷入沉思。

    如果他没记错,这次东巡的路线,好像就要经过邯郸。

    可他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不过,有新的线索,倒是个好消息。

    沉思了片刻,赵昆再次追问“那皇姐可查出,我母亲的死,是否与赵高有关”

    “你不问,我还差点忘了,那侍女与赵高关系匪浅,据说曾私下有染”

    “不会吧,赵高他不是”

    赵昆面露诧异,本想说赵高是太监,可突然想起他有女儿,于是硬生生止住了嘴。

    嬴元曼看着他的样子,笑而不语,旋即从桌案上拿起羊皮卷,递给他。

    “什么东西”

    “那侍女的线索。”

    赵昆不解的看着嬴元曼“为什么给我这个”

    “也是。”嬴元曼收回了羊皮卷,然后若无其事的道“你与我虽然是姐弟,但毕竟只是同父异母,并不亲近,这件事也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呃”

    赵昆哑然。

    嬴元曼脸上的笑容逐渐绽放。

    “我明白你有戒心,不过也无所谓,你就当我自寻烦恼,多管闲事吧”

    说完,她便将羊皮卷伸向烛台。

    “来让皇姐我给你表演一下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