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亮光划破黑暗，克文远扶起怀里，身体颤抖的如梦，紧紧握着她的手：“如梦，人死不能复生，如土为安。”
“听你的。”如梦抬起手，擦去脸上泪，来到师父面前，握住师父大手：“师父，你的话，如梦记住了。如梦会为你们报仇。”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等如梦报完他，就回来拜见您。”她并不知道，这次离开，会是永别。
寻仇路难走，多少危险在前方等待她。
克文远陪在她身旁：“如梦，快啊。”
如梦点点头。
两个人把师父带到后山埋藏，如梦跪在师父坟前，磕三个响头：“师父，你在天上，睁大眼睛看着如梦怎么手刃仇人，为你们报仇。”
事后，如梦给克文远抱扎伤口，拉着他一起向山下走去：“陪我回去，拜别我娘，好吗？”
“好。”克文远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说什么都没用，选择了沉默。
两个人回到住处时，天已经大亮，静雅扫着院子，等待女儿回来吃饭。听到开门声，抬起头来：“如梦，一夜不见你人影，你去那了？”看到如梦全身是血，脸色难看，双眼红肿，吓的静雅手一软，手里扫帚落到地上。
如梦来到院子里，伸双手，紧紧把母亲抱在怀里：“娘。”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急切需要一个怀抱。她好怕，好怕见到的，是吴云飞惨杀母亲的情影。
看到这样的女儿，静雅把所有指责的话，都咽回肚里，抬起手，轻轻拍拍她后背：“怎么了，告诉娘！”
“师兄被杀。”如梦哭着说道。
“啊。”闻听此话，静雅身子颤抖，向后退去。“怎么会这样？”心痛的问道。
“师父也死了。”如梦紧咬嘴唇：“我要为他们报仇。”抬起头，看着母亲。
“报仇。”静雅不敢相信看着她。
如梦点点头：“如果没有师兄，那有我们母女今天。”
“如梦，你说的这些娘也知道。但是，你能行吗？”紧紧握住如梦手。这帮人能杀死方云天，能杀死云魔祖师，自然也能杀死如梦。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被杀，坐视不顾。双手紧紧握住如梦手臂，用力摇着：“你能行吗？”
“行。”如梦咬牙说道。不试，怎么知道不行。想到师姐满身是血，拖着盼儿向师兄爬去身影，她的心都碎了：“娘，请你让如梦下山，为师兄报仇。”后退一步，跪在地上。
静雅看着她，知道她跟师兄感情好，也知道她依恋云魔祖师，发生这种事，想劝她，也劝不了。点点头：“娘答应你。”
“谢谢娘。”如梦嘴角上扬，感激的说着。
静雅别过脸去不看她：“江湖险恶，你要小心。”
“如梦知道。”如梦点点头。
静雅拉起女儿，另只手握着克文远手，把他们两个人的手重叠在一起。“克公子，一后，如梦就拜脱你好好照顾。”
“伯母放心，文远会好好照顾如梦。”看向身边如梦。
如梦抬起头看向他，再看向母亲。
静雅拉着他们向里走去：“娘作好饭，等你们回来吃。”
“娘。”如梦紧紧抱住母亲，对母亲，她有千万句对不起，万万句抱歉。她知道母亲一直不希望她踏进江湖。如今，事情演变成现在这样，她不得不这样作。“如梦向娘发誓，报完仇，就回来陪娘。”接着想到师兄全家被杀惨景，害怕的看向母亲。真怕自己走后，坏人会找上门来，杀害母亲。“娘，你跟如梦一起下山，路上，我们还有个照应。”
“傻孩子，说什么哪？”静雅抬起手，抚摸着她巴正大小脸：“你是去报仇，不是游山玩水，带上娘不放便。”
“如果我走了，那些坏人找上门来，杀死娘怎么办？”如梦紧紧抱着静雅：“如梦好怕。”
“乖孩子，不怕。”静雅松开她双手，转过身来，看着她流泪的双眼：“娘会好好照顾自己。”为她擦去脸上泪水：“倒是你，从小没离开过娘，这次一走，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想聚。”女儿傻，她不傻。她知道江湖恩怨就像一张具大的蜘蛛网，一但走进出，再想脱身，就难了。
方云天也好，云魔祖师也罢，他们都是被这张蜘蛛网勒死的。
“今后，万事小心。”指指她的脑袋：“你这木头脑袋要学会思考，别再动不动就打架，知道吗？”
“如梦知道。”如梦点点头。
“知道就好。”长叹一声，拉着她向屋里走去：“换件衣服，洗洗脸，出来吃饭。”
“嗯。”如梦向里屋走去。
静雅转过身，紧紧握住克文远手，用乞求眼光看着他：“克公子，请你如实告诉我，方师兄一有被杀，是仇杀，还是恩怨，或者是正与邪交锋。”
克文远紧咬嘴唇，思索一会，还是如实想告：“是仇杀也是恩怨、也是正与邪的交鏠。”
“我懂了。”静雅后退一步：“这样说，他们人很多，势力很多，如梦此次前往……”不敢想下去。
克文远伸手，紧紧握住静雅肩膀：“伯母放心，文远会保护如梦，让她远离伤害。”
“你保护她。”静雅认真看着他。
克文远点点头，表示他会用生命保护如梦。
静雅摇摇头：“江湖恩怨，其是你想远离，就能远离的。”曾几何时，她也是江湖中人，她了解江湖，所以不希望她的女儿也身陷江湖。
“克公子……”想说的话，到嘴边又咽下去。最后摇摇头：“换件衣服，洗洗脸，准备吃饭。”
“是。”克文远答应一声去换衣服。
片刻过后，三个人一起坐在饭桌上，默默吃着，吃过这顿饭，就要个奔东西。
“如梦，多吃点。”静雅给她加菜。
如梦想笑着安慰母亲，怎么也笑不出来：“娘，您也吃。”给母亲加着菜：“娘，这儿已经不安全，如梦走后，您先找个地方躲躲。”心里是对母亲满满的挂记。
静雅摇摇头：“一个地方住时间长了，有感情，怎么能说走，就走。”抬起头看向院子里熟悉的用具。
“娘，你就听如梦一次，好不好？”如梦放下手里筷子，隔着桌子，紧紧握住母亲手。
静雅摇摇头：“娘心里有数，不会有事的。”反握住女儿小手：“倒是你，让娘不放心。”
“娘，文远会照顾我。”如梦抬起头看向克文远。
“文远会照顾如梦。”克文远放下筷子，大手负盖在她们小手上。
静雅抬起头看看克文远，再看看女儿，还是不放心。离别时，千丝万缕情切切，怎么是几个字，几句话能描写清楚。
静雅不知道，今天是生离，还是死别！
克文远满腹心事，不能说出口。
只有如梦，天真认为今天分开，不久后还会想聚。
“吃饭。”静雅长叹一声，收回手，继续给如梦加菜：“尝尝，娘作的菜好吃吗？”
“娘，你也多吃点。”她认为，她懂母亲的心情。真的懂吗？不，她一点都不懂。
“克公子，您也吃。”静雅给克文远加菜。
“谢谢伯母”克文远急忙说。
静雅嘴解微扬，扬起一个苦涩笑容：“要说谢谢的人是我。”转过脸看向如梦：“如梦这孩子，作事不经过脑子，容易闯祸，你要多多照顾她，包容她。”
“文远会的。”克文远看向如梦。
如梦抬起头看看母亲，再看看克文远，筷子从手里掉在桌子上，发出清脆响声。站起身，绕过桌子，来到母身后，伸双臂，紧紧把母亲抱在怀里：“娘，别说了。再说，如梦会心痛。”
“好好，娘不说了。”静雅抬起手，紧紧握住女儿小手：“如梦乖，如梦不难过。”
看着她们母女难舍难分，克文远心如刀绞，他不知道自己带如梦下山是对是错？
此刻，就算他不带如梦一起走，如梦也会独自下山，为方云天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