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是,我的上衣口袋里还有一本电话号码簿,我找到了盈盈姐姐的电话,可是我那时已经没有一分钱了,也没有电话卡,打不了电话。我在寒冷的街头,游走了一天,又累又饿。终于,我遇见了一个好心的开杂货店的老大娘,她给我弄了好吃的。吃饱后,那位老大娘还让我给自己的亲戚朋友打电话。我这才知道,商羽浅黛是个有着好听声音的大姐姐,我有点失望但又很高兴。没过多久,一辆很不错的黑色奥迪小轿车停在了老大娘的小杂货店门前,下来一个人,她就是盈盈姐姐。盈盈姐姐真的好漂亮,也极有气质,声音也极好听。那天,天气还是比较冷的,盈盈姐姐依旧穿着洁白的连衣裙,外面裹着一件合体的黑色的羊毛料的大衣。我望了她一眼,就自卑得抬不起头了,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公主啊。盈盈姐姐拉着我,进了一家很高档的酒店——估计是五星级的,请我就餐。原本我已经很饥饿了,但面对着美食,却不知怎地,紧张得吃不下饭了。盈盈姐姐轻抚我的头,让我慢慢吃。吃完饭后,盈盈姐姐把我领到了她家里。她家虽然不算奢华,但很高档。盈盈姐姐留我玩了好几天,还经常弹钢琴给我听。那天,我真的很幸福。后来,我说我要走了。盈盈姐姐问我坐飞机还是火车,我说我坐火车回去。于是,盈盈姐姐给我买了火车票。盈盈姐姐送我上了火车,直到火车开动了,她才微笑着转身离去。从那以后,每年的圣诞节,我都能收到盈盈姐姐寄给我的一本好书。盈盈姐姐是个极好的人,难怪你会那么爱她。你们……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啊。我是在POPO上认识她的。嗯,她真的很不错。”
“你——爱——盈——盈——姐——姐——吗?”
“我……不知道。”
“那——你——爱——我——吗?”
“我……不知道。”
“那——你——以——后——会——爱——我——吗?”雨微一边说着,一边把另一只手也紧紧覆在了我手上。于是,我们四只手就紧紧地握在了一起。雨微那双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我的眼睛。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我……不知道。”我的回答让雨微彻底失望了,甚至是绝望了。我发现两颗晶莹的珠子在她的双眸里来回打转。我很用力地抽出了自己的双手。我一手托住雨微漂亮的脸颊,一手擦拭泪水在她脸上趟过后留下的痕迹,轻声问道:“你真的要走吗?”
“嗯。”雨微又用双手抓住了我的双手,紧紧地贴在了自己的右脸颊上。她依旧深情地望着我,往日那两个满是甜蜜和幸福的小酒窝又露了出来,只是脸上多了几分感伤和失落。
“你以后要到韩国去?不回来了吗?”
“嗯。”雨微依旧紧紧地抓住我的双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用深情、感伤、满足、甜蜜、幸福的眼神望着我。
我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只有用力地抽回了自己的双手。之后。我用右手,高高举起酒瓶,将剩余的半瓶葡萄酒一口气喝了个精光。随着空酒瓶重重地落在了餐桌上,我的头象失去了控制一样,猛地砸在了桌面上,我终于喝醉了,不知是痛苦还是快乐,但我知道,那一定是痛并快乐着。
恍惚间,我感觉自己好象被搬上了床,之后,我感觉到自己身上掠过一丝凉意,有种象平时脱光了衣服去洗澡的感觉。再之后,我耳畔又响起了某个流氓诗人熟悉而又有几分下流的声音:
我颤抖的手呀
攀登着你挺拔的双峰
在浓密的原始森林里
我勇往直前溯流而上
溪水长流小鹿欢腾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
曾熟睡在雪峰上
……
那一夜,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见了盈盈。她站在一个山洞前微笑着向我招手,然后转身进了黑漆漆的山洞。我顾不得自己赤身裸体,象敢死队的勇士一样,手持一挺重型机枪,冲进了山洞,可是盈盈却没了踪影。
“盈盈,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盈盈!我好想念你啊!”我一边疯狂地呐喊着,一边举起那挺重型机枪,冲着洞顶进行了一轮又一轮狠命的扫射,好畅快啊……
当我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中午了。
我吃惊地发现,自己**裸地裹在毛巾被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向来没有裸睡的习惯啊。难道我前一天夜里酒后乱性,对雨微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雨微?雨微,现在在哪里呢?我想极力坐起来,但酒力尚未退尽,我刚坐直身子,便觉得天旋地转。我只能依旧躺倒在床上,尽最大努力翘首四望。
我住的地盘并不大,很容易就能一览无余。哪里雨微的踪影?我前一天夜里不是和雨微一起在书桌旁饮酒吃饭吗?可是,那张书桌依旧保持原样:我经常使用的工具书还是和以前一样,整整齐齐地堆放在书桌的角落里;那堆小说的文稿,也还是和以前一样,杂乱无章地散放在桌面上。难道那天夜里和雨微一起吃饭,只是我的幻觉而已?
我再远远地遥望厨房,发现锅碗瓢盆还是和以前一样,整洁地码在电磁炉旁,丝毫没有使用过的迹象。难道那一夜和雨微一起吃饭,真的只是我的幻觉而已?
那一刻,我只想知道:几点了?我习惯性地抄起枕边的手表一看,都快中午十二点了。雨微说过,她坐下午一点的班机回北京。那么雨微应该还没有走,她应该还在羊城。我得赶紧给她打电话。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我依旧觉得天旋地转,四肢象当时的股市一样疲软。该死的酒精!还在牢牢地控制我的神经中枢和各级神经。我只能老老实实地躺下,象个极不安分的婴儿,不停地转动身体,努力地翘首四望。所幸的是,我那该死的手机,就在床头边上那个小茶几上。我像溺水的人忽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不顾一切地一把抓起了手机。我熟练地打开了手机里的电话簿,找到了雨微的手机号码,直接按了“拨打”键。我所有的动作都是一气呵成的,如同使用独孤九剑的令狐冲,从拔剑到出剑到完成九剑招式到收剑入鞘,都在电光一闪之间完成,快速到没有人能分辨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