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重新修筑这个爱的小窝,让但她却反对。
“我对这个环境已经熟悉了,就像对你的气味一样,不要再改变他们吧。”
他点头答应,其实他也习惯了。
“如果我没有出现,你准备怎么办?”她对他提出新问题,露出雪白牙齿。
他认真地想了想:“那就只好和你的画过一辈子罗?”
“说真的嘛。”她笑,并且捶打他:“我是想知道,你原本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真的。”他呆呆地说。他本来就没有什么计划,永远是走一步算一步。不过也许正是这样,这种外人看起来无聊到极致的生活才让他有了那股能量来制造出一个伴侣吧。
“但是现在只想着和你呆着,就是这样。”
他期待她柔软的嘴唇花朵一样贴近他的脸颊,让他的思绪破碎。而她却只是叹了口气,把最后柔软无力的几拳捶完。
“你也开始有心事了?不许隐瞒,快说给我听。”他故意带着命令的语调。
“你会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当然会啊,没有什么理由让我们分开的。”
“可我们不能结婚。”女人总是天生地现实主义者么?即使是来自虚幻的女子。
他笑着说:“那我们就不结婚,你跟着我过就好。”
“如果能这样也好。”阿晨眨了下眼睛。
“会有什么不好呢?哦,你又没有什么别的牵挂。”云晖笑着说。
“没什么不好的,我只是随便问问。”
“没事了?”
“嗯。”
“真的没事了。”
“我不该多想的,你别在意了。”
“也是,你还没到学会矫情的时候呢,哈哈。”
她结束了任一个女性都擅长的无故感伤,重新焕发出清澈的笑容。
看到楼下的敞篷吉普,阿晨忽然闹着想学车,而且在他演示了一些操作后便想直接开起来上路,他觉得有点冒险,但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踩上油门,把住方向盘。她居然开得很好,虽然有些生疏,却比他想得好多了。他指挥着她在一些小道上穿行。
她总有些解脱不了的紧张,也许慢慢开着就会自如,只要不被警察拦下。
因为她没驾照,这一切解释起来会很麻烦。而且她开得再好也不可能再去考驾照,因为没有身份证和户口,连直系亲属都没有。
问题一涉及现实的种种规则就叫人头疼得要命,他干脆不去想。
油箱显示没油了,他提前提醒她在下面一个路口先转弯,再过两百米有一个小加油站。
路口并不宽,里面正有一辆本田开出来,阿晨减慢了车速。两辆车交错而过,一个满脸粉刺的小毛头摇下车窗,放肆地对她吹了两声口哨。
云晖“腾”地火了,这显然是不把他这个男伴放在眼里的挑衅。他叫起来,要那个不自量力的小子停车,好当面教训他一下。可阿晨的手随即紧紧按在他腿上。
“不必为这样的人大动干戈。”阿晨转过来的脸上居然带着还未消散的笑容。
“你居然对他也笑了!”
阿晨似乎也意识到表情在这个环境里的严重性,不再说话。
这半个笑如同一枚坚硬的松果卡在云晖的腰上,从加油到进家门之前,他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你今天这样做很不对。”
“我知道我不该对他笑,我道歉。”
阿晨很快地认错,她疲惫,所以不想多说。但云晖刚起了一个头,他不会放过稳固权威的机会,他头一次意识到自己是如此缺乏安全感。
“你在这里待了有一段时间,你是否开始觉得自己可以像一个真正的女人那样甩开我独立出去了?”
“我没有这样说过。”
“不要狡辩!”他怒吼起来。“你知道你这种行为让我多心疼。”
“你不过是吃醋,没必要大惊小怪吧。”阿晨吹了声口哨。
“我爱你是因为你的独一无二的单纯,如果你像普通女人那样面对外界的调情竟都不懂嗤之以鼻,那你存在的价值就丧失大半了。”
“你有些小题大做了吧,我并不会因为这些举动而和其他女人变得一样。我依然是我。”她声音里有一种明亮的爽朗,并且语气充沛。
他愤然地打断他:“连狡辩也是普通女人式的,我教你说话不是用来在这种事情上和我顶嘴,这让我感觉有些恶心。”
她柔情款款地说道:“你别这样好吗?我们毕竟是相爱的,任何事都改变不了这点。”
“是改变不了,但是会影响,会让我本来完美的感受变质。让我对你的感觉出现明显的缺憾。”云晖叹气连连、冷笑频频,可连他也不能确定到底是否有一种绝对的标准来衡量什么行为是处于安全线内。
而他和她绝对应该是不一样的,他们的关系并不能完全地平等,那样就辜负上天的好意了。她的思想应该是伴随着他而丰满,却决不能让她的意志独立到能转过头刺伤他。
“人的生命应该是丰盛而有缺陷的,缺陷是飘渺思想与现实行动的交汇点。谁也不能两头都占住。”她不服气地说。
“你不准在我面前摆弄学来的这些似是而非的话,这种话也只许我说,不许你说,你应该是单纯的,唯一的。如果你再不听我的话,我就让你消失。”他拉住她的手,撕开她的外套,不再给她回话的机会。
他在她面前可以是灼热、残暴和凶猛的,只要他愿意这样,爱居然能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这令他自己都有些吃惊。而她在推搡几下之后也欣然地接受。并不做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