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在但丁的预言中,犹如死在你眼前
给一张未曾谋面的面孔
像藏在丝绒中的镜框般,从底部
抽出来。这是雨后的中间,是沙砾从指缝中
漏下再冒出来的时刻。你的面孔
不可以编织,不可以舍弃的美在战栗着
深秋,你像是刚下火车,你的风衣
你步下台阶时的质疑;你的箱子
你迷惑时住进去的旅馆也在下沉着
而你的脸像麦田里的溪水,或者是沟渠之上的月光
来不及谋面的时刻,正被我舍弃的美
刀锋上的霜;或者树蕾上的繁星
越来越模糊的脸,越来越远的消失
未曾谋面的脸,蜂箱中的甜蜜、药丸逼近的苦涩之美
深玫瑰色和一个诗人在一起
深玫瑰色和一个诗人在一起,这是宿命的暗示
在诗人的宿命中,深玫瑰色此起彼伏地
引来了暗流,让诗人死一次吧,或者让她活下去
死或者活着,就像居无定所的逃犯
就像流沙、空气、山羊和绵羊的挑衅
有些宿命根本就来不及篡改
因为秘诀已经失效,因为我们注定要生病
把我渐渐地从你面前移开吧
用深玫瑰色块中的玫瑰一次又一次地
移开了树篱之间的母语,把母语再移到
墙壁的斑点和日落之后的阴郁中去
这样,你就可以相拥我了。就这样,你就可以见到我了
头发乱了,又一次乱了
头发乱了,又一次乱了
归根结蒂,树已经完成了发芽期
最荒凉的南部地区,一口水井呈现出来
我趴在井栏上,我整个身体沉下去
在井底,我可以格外地变清澈
我可以脱干净衣服;我可以不说话
我可以睡一觉;在井底,邮差叫不醒我的灵魂
盐或者葡萄酒无法抑制并纠正我的命运
头发乱了,又一次乱了
我于是潜入井底。水草啊,青苔啊
恋人和鞭子啊,已经抽不痛我的脊背
在井底,我变得幽默,也变得惆怅
这一世的漫游之旅
水、波纹、花岗石的影子,可以置身在
斜坡。这是西南方向,这是横断山脉
或者被一辆马车收藏住的箱子。我留下了鞋子印
我留下了音符滑落在前的阴影,我留下了你
我把你留在滇西,留在了女祭师纵横出入的
被金黄色的栅栏挡住的时刻;我把你留在了
炫目的树枝和旷野里面,我把我埋葬在你身边
这是一棵硕大的树,这是前世纠缠的因果
松子又亮又黑,微雨过后的西南方
如果你想找到我,只有凭着那些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