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晃动
著名的盐乡黑井,继续引诱我进入梦乡
我的梦魇深处为何如此辽阔,当一个人躺在床上
回忆,她已经越来越明了的吞咽下了罐中的盐
在看见盐底的时候,已经煽动完了内心的火焰
母亲生我的时候,火焰正升起;而父亲死去的时候
火焰已熄灭。在试图点燃火焰时,我迷恋上了青苔
情绪黯然时,滑动在青苔上;赶快出来,因为花儿
必将死在容器里,那些尖锐的容器置入于死地
负担越重,滇池就变得越来越鸟黑
我站在滇池长堤上,嚼着甘蔗熔炼成的硬糖
我怎么也感觉不到甜,只感觉到滇池上的黑
唯有那些品尝着盐味的年轻人可以继续拯救滇池
带着盐罐我既在飞动也在落下来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习惯了用褪色的枕巾
把付诸睡眠的烟雾紧缠住,撒盐人闪着微光
让我早晨口吐香气,宛如把刚孵出的小鸟放出樊笼
当我的照片越来越褪色,我习惯捧着父亲的老照片
在迅速传来的瑟瑟声中,我感到父亲已经再生
竹尖上的露水带来了滑入我手心的又一串
新鲜的符咒,在黑色天鹅绒下,我拉开了序幕
屏住深呼吸,埋下头数了又数我划过的火柴棍
它如今就像一只鸟鸦般被我埋在了花园里
然而,除了那些白色盐粒激起了我嘴唇的涟漪
还有另一根火柴棍顷刻间就会被我划燃
它点燃的不是干柴,也不是蜡烛,它点燃的
是穿越了树身落在地上的腐叶,它点燃的是游离开了河
床,已经变干的青苔;它点燃的是一件过时的褓衣
我正划燃火柴,点燃被一阵大风吹来的草帽
我戴上用麦秸编的另一顶草帽,从石灰墙边
移来的一阵阴影,使我的母语动荡不安
此刻,阴影移动在我的鞋码下面,移动在卵石之上
正沿着已被秋日耀映的山脉静悄悄地移动着
这正是我自己动手撒盐的时刻呀,一张老皇历
已经在哀牢山的土坯屋里挂了数几十年.
此刻,阴影集中了全部的力量,正顺着一个老人的手
在剥着玉米的时候,毫不妥协地朝前后移动
这正是我心跳的时候,阴影正移动在埋下鸟鸦的
斜坡上,上面长出的向日葵弯下腰来;阴影正移动在
水井的圆圈里
使我探出头像是在水井中看见了
深不可测的真理,而碰巧,阴影的力量隐现出一个答案
坐在哀牢山中段往下看去,你就可以看见插入
阴影中的芭蕉树,它像斗篷般敞开,像女人的胸部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