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到了飞蛾已经死的味道,我们沉默着并不品尝
早晨是一天中的开端,而夜晚
黑暗中彼此拥抱着母语声稍稍减速了
翅膀的吻合和达不到的温暖和幸福
正像母亲活着的理由:她的存在是为了拥抱住我们
亲密的爱人
再也没有一种力量禁止我入内
这是伟大的距离,失明的诗人弥尔顿
所放弃过的春天景象,鸟儿频繁地飞来飞去
在诗人的《失乐园》中,碎片像花朵一样怒放
再也没有一种魔法让我到达你身边
即使是头发、泪腺、泉水似的穿梭
也无法解决你我之间产生的距离
这是不朽的距离,弥尔顿在失明后无法扭转的距离
冰冷的瓷器声,一切可以变碎的声音
在美妙的容器里,尽管我们血液沸腾着
却已经无法相互抵达。伟大的距离
魔法中的岩石,只可以俯瞰到深渊的出口处
路途
蚂蚁们越过暴雨即至的沟壑,它们害怕
被肆虐的雨淋湿或淹死
它们越过震撼了耳朵的雷霆的下午
恰好我赶到了云南驿
诱人的云南驿,诗人们的盛宴中
谈论过的闪电,在云南驿的路上
如同男人们的长鞭已经落在女人的肩头
下午,我们像那群蚂蚁般害怕死亡临近
害怕死亡的人们已经撑开了帐篷和雨伞
不害怕死亡的人们依然在雷霆下拣蘑菇
闪电过后,一张黝黑的脸的出现
犹如云南驿闪开的一条古道上,一个魔法显影
梨花绽开时经过剑川
这是他的故乡,这是他们的故乡
梨花绽放时,我们经过剑川
雪一样的白,犹如苍凉哭泣后的宁静
致命的寂静之后,我被梨花挟持在路上
这不是但丁和弥尔顿走过的路线
在《神曲》和《失乐园》里
看不到梨花到底有多白,也看不到
梨花到底有多苍凉
我和剑川的诗人们站在梨树下
如果有雪一样白的呼啸声撞击着牙齿
那不是词语,而是失语声扑面而来
在梨树下,让我们度过一种失语后的生活
失语是因为春天来临
春天,我只在剑川度过了三天时间
第一天,在路途,我把头颈探出车窗
我把身体翻滚出车厢,如同十八岁那年
在广大无垠的滇西牧场上我在风中翻滚着身体
我幼年的身体以及我十八岁的身体
都历经了滇西的蜕皮。仿佛一条滇西的蛇
在丛林、草幔、荆棘中翻滚数次
变成了可以与人妖对抗的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