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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苔秘空关,曾比群玉山(5)
    人品好坏向来不是上官婉儿选对象的标准,她大概从没打算跟一个男人踏踏实实过一辈子。再说以她的年纪、身分和权势,也不太可能和正直的男子扯上关系,这也许就是她的命吧。

    上官婉儿以文采著名,崔浞也能写漂亮的文章。大约崔浞以男粉丝形象不断讨好女偶像,终于成功上了上官婉儿的床。崔浞不光自己用心,还发动同样好皮囊的四兄弟。武则天晚年也不过张昌宗、张易之两兄弟,上官婉儿被四个帅哥奉承,晕晕乎乎,几乎忘了自己是谁,和韦后**胡作非为,弄得朝政乌烟瘴气。

    上官婉儿对崔浞十分宠爱,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让他官升兵部侍郎,又升至中书门下平章事,成为宰相之一。崔浞除了风流浪荡之外并没有别的本事,理政多有过失,但每次都被上官婉儿保下。

    俗话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韦氏胃口越来越大,得罪的人越来越多,眼看后台摇摇欲坠,上官婉儿觉得这座靠山也不怎么可靠了,又想到老盟友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开玩笑说:“若有诚意,就把崔郎送我吧。”

    上官婉儿莞尔:“有何不可?”随后,就把崔氏兄弟送到镇国公主府!

    皇城内夫妻、父子,常因权力反目成仇。中宗全心全意讨好老婆女儿,结果换来一枚致命的毒饼!上官婉儿不像韦后那样不知轻重。很明显,韦后所作所为已经引起公愤,婉儿庆幸早一步和太平公主联络,将温王李重茂立为皇太子。每逢变故时刻,上官婉儿、太平公主就会不约而同想到对方,身为宫廷中的女性,她们只能找合适的代理人,才能保住荣华富贵。如果皇位可以由女性继承,哪里能轮到中宗一家胡闹?

    谁都知道这位儿皇帝只是一个过渡,婉儿只能静观其变。七月,临淄王李隆基率羽林将士冲入宫中,杀韦后及其党羽。上官婉儿不慌不忙,打扮齐整,带着宫人,秉烛出迎。刘幽求见她拿出与太平公主所拟遗诏,不敢轻举妄动,说明转告主帅再作定夺。恰巧李隆基进来,当机立断,斩杀了上官婉儿。

    唐人对上官婉儿,评价相对中肯,那时社会风气开放,对能干的女性颇有欣赏的气度,晚唐诗人吕温作诗点评上官婉儿的一生道:

    汉家婕妤唐昭容,工诗能赋千载同。

    自言才艺是天真,不服丈夫胜妇人。

    歌阑舞罢闲无事,纵恣优游弄文字。

    玉楼宝架中天居,缄奇秘异万卷余。

    水精编帙绿钿轴,云母捣纸黄金书。

    风吹花露清旭时,绮窗高挂红绡帷。

    香囊盛烟绣结络,翠羽拂案青琉璃。

    吟披啸卷终无已,皎皎渊机破研理。

    词萦彩翰紫鸾回,思耿寥天碧云起。

    碧云起,心悠哉,境深转苦坐自摧。

    金梯珠履声一断,瑶阶日夜生青苔。

    青苔秘空关,曾比群玉山。

    ——《上官昭容书楼歌》

    机关算尽,还是没能保住性命。除去韦党嫌疑,上官婉儿的中宗昭仪身分也是致命的因素。为父亲考虑,李隆基也不会把上官婉儿留下。

    这次政变干净利落,主持政变的李隆基和太平公主却也因为上官婉儿产生了嫌隙。虽然很难推测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两位心计深沉女子的私交有多厚,但就凭两人几次关键时刻表现得出奇一致来看,她们的关系决不一般。

    唇亡齿寒,太平公主的好日子也没过多久。713年,太平公主被侄子李隆基逼死于家中。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上官婉儿、太平公主共同的情人崔浞很快也被查处。至此,唐朝的后武则天时代终于结束,深受武则天影响的上官婉儿、太平公主,也包括韦后、安乐公主最后无一幸免,倒在权力绞肉机上。

    比起现代都市中白领熟女,她们的运气还是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