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述的四个方面中,最重要的当是第一方面,它是影响另外三个方面的主要方面。以下结合其他方面着重分析这一主要方面。
从本文前面提到的《红楼梦》第八回最后关于秦可卿出身的描述,结合脂砚斋的评语,再加上第十四回“当日的八公(不计宁、荣则为六公)”及东、西、南、北四王的后代给秦可卿送殡,而且北静王还说及秦可卿:“因想当日彼此祖父有相与之情,同难同荣”等,可得出如下结论:秦可卿既不像书中正文所写的:“出身养生堂”,而且也不姓秦。联系《红楼梦》中关乎秦可卿的全部文字,可以看出:秦可卿的娘家,也应是一个王者之家。按清代非皇族不能封王的规定,其娘家自然是皇族,曹雪芹笔下的秦可卿其人,实际上应该是一个皇家的女儿,所以,她应当姓皇家的姓。
秦可卿的娘家既是皇族,为什么会有大不幸呢?对于当时皇室内部某一支家族的突发性的不幸与衰亡,结合清代康、雍、乾三朝的具体历史情况,当与皇位之争相关联。舍却这种原因,对于皇族家庭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再有别样的原因的。有资料表明,曹雪芹的祖辈、父辈,正处在康熙朝的“九王夺嫡”的时期。曹家当时和康熙几个儿子的关系相当密切,只是和后来继康熙皇位的雍正关系最差。雍正继位登基之后,和曹家关系密切的家族,相继失势和败亡。秦可卿的父亲,大约就是在这场斗争中失利,家族也由此衰败。随之而来的是:曹雪芹家族也因之发生了极大的变故。曹雪芹著写《红楼梦》之时,他已是中年,腥风血雨早已时过境迁。但在他幼年时代,其家族所经遇过的“善与恶”、“情与孽”的等等情景,在他的记忆里总是难以磨灭,而且总是耿耿于怀。这就使得他必欲将血泪凝就的涉及皇家和他曹家的“善与恶”、“情与孽”的故事,公诸于世。这就是他想通过对秦可卿短暂一生的历程,以“褒与贬”的方式,描述并揭露其内在的“善与恶”、“情与孽”。只是由于当时的政治环境,他才不得不在写作时,采取“甄士隐(真事隐)”、“贾雨村(假语存)”等等的隐蔽方式。
雍正朝皇位之争,所引发的后果令“天下”晾。所以,脂砚斋才在《脂评石头记》(甲戌本)第八回秦可卿的名字下面,写了“又知作者是欲天下人共来哭此‘情’字”的评语。当然,事必关乎“天下”,才可让“天下哭”,才是合乎情理的。
总之,秦可卿问题,是《红楼梦》中一个独立的部分,它和《红楼梦》中所描写的大环境几乎是不相关联的。它实际上是作为一个分离于宝玉和黛玉、宝钗诸问题之外的特殊的情节而处于《红楼梦》之中的。秦可卿除了和荣府的贾宝玉有过深深的恋情,和王熙凤存在着密切的联系,以及和宁府的尤氏、贾蓉存在着婆媳、夫妻关系之外,和荣、宁二府的其他人均无任何来往。因此,我认为,秦可卿的问题依其在整部《红楼梦》书中所处的位置,和其独特的情节,说明了它对于《红楼梦》创作的重要性。曹雪芹正是通过秦可卿事件,来阐发对于雍正王朝皇权之争中的“善”与“恶”,以期达到其“政治”目的的。所以,秦可卿之事,是作为一个“政治问题”,出现在《红楼梦》之中的。因此可以判定:秦可卿问题是曹雪芹《红楼梦》中描述的第一重要问题,秦可卿自然是《红楼梦》中的第一关键人物。【附记】
在《红楼梦》中,曹雪芹经常使用谐音字,以表达其别有的意义。诸如:“甄士隐”即“真事隐”,“贾雨村”即“假语存”等等。但有些字,按照标准的“汉语拼音”的读音,却并不合乎要求。如:“秦”和“情”、“业”和“孽”,就都算不上是谐音。按说,曹雪芹从幼年到老年,在北京住了那么长的时间,依照北京方言,他似乎不应该出现如此的不协调。
前些天,有朋友从美国寄来一篇文章,刊在美国纽约的《世界日报》。题目是:《红学研究山西出现新说》。文中说到:出生于山西新绛县的赵存义先生,历经50年的研究,在近期出版了他所辑成的《生活语言与绛州口语》两大本专著。书中指出:“中国古典文学名著《红楼梦》中的生活语言均出古绛州,即山西新绛县的地方口语,并考查印证得出曹雪芹青年时期曾在绛州生活近十年的结论。”如上所说若属实,则《红楼梦》中的一些谐音字,就合乎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