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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浴室的镜子蒙上一层水雾,镜面朦胧,只能模糊地倒映出两个纠缠的人影。磨砂玻璃门打开,里面氤氲的水蒸气跑出来,地面也染上一层浅浅的湿润。

    时溪挂在顾延州的身上,头发都湿了,身上只披了一条白色的毛巾,白皙的手臂上还挂着小水珠,埋进男人的颈窝里颤。

    “疼死我了。”

    男人将她放到床上后,将身上的浴袍穿好,把腰间甚至都没打好的带子绑成一个结,双手叉腰,脸上颇有些无奈,“让你别那么着急,你不听。”

    “非要在浴室里解我腰带,说什么质量好,还要用来绑我。”

    “结果好了,自己先摔了。”

    时溪伸脚踹他,难过得想哭,“你动作太慢了还有那个扣,我解都解不开,结果你一解就开了,它是不是针对我”

    “”

    顾延州俯身往她的唇角上亲了亲,摸上她的脚腕安抚道“是不是这里崴了我给你去拿药。”

    她哼哼两声,染着小哭腔,“你快点,我头发还是湿的。”

    男人转身走了出去。

    时溪撑在床上,倒吸气地看着脚腕。

    其实也还好,是崴了点,但没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刚才还有点刺痛,现在躺下了也没觉得什么。

    她身上只有一条毛巾,全身的衣物早就被一件件褪去。他倒是学得快,上次只是给他稍微演示了一下,这次两秒就解开了。

    顾延州再回来时,手上多了瓶万花油,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样东西。

    他的皮带。

    时溪眼神警惕地盯着他,还想缩脚,结果被他抓着脚腕就扯了过去。

    他粗粝的指腹按在她的皮肤上,大拇指往下按了按,“这里”

    “嗯。”她用另一只脚勾他手上的皮带,“你把它拿进来干嘛”

    他干脆递给她,“给你玩。”

    “”

    时溪忍不住勾唇,将身上的毛巾扯开,又在顾延州晦暗不明的目光下拉过旁边的被子蔽体,“看什么看快点帮我涂药。”

    顾延州轻咬后槽牙,用力按着她的脚腕将她扯到自己身下,扭开万花油给她的脚踝涂药。

    他的手刚碰上,时溪微微张嘴,眉头蹙起,浑身也颤栗起来,“轻点扣分扣分”

    他才不听她的,将她身上的被子拉开点,手里抹上万花油,两只手互相抹匀了,才用微热的掌心去按压她崴伤的腕骨。

    逐渐适应了这种力度,时溪用毛巾给自己擦头发,来回翻了个面,再把毛巾包在头顶。

    枕头被她拉了下来。

    连同那个塑封的小方盒。

    时溪望了眼顾延州专注的侧脸,伸手将那个小方盒拿在手中,躲进被子里开始拆包装。

    她尽量不发出声响,跟做贼似的,取下塑料膜,从里面倒出了五只小包装。

    顾延州还在帮她抹油,结果转头看来时,她已经将其中一只撕开,拿在手上玩了。

    四目对视。

    男人的手还按在她的腕骨上,眼睛却是盯着她的,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慢,一下一下地往下按,按得她生疼。

    时溪视线慢慢往下,看到了顾延州的反应,故意用受伤的脚去触碰,结果被人一下按住。

    她故意喊了声“疼”

    他果然松开。

    脚尖不知好歹地继续,终于弄疼了某人。顾延州闷哼一声,猛地按住她的脚,快速扭好万花油的盖子,随意往毛巾上抹了两下。

    “干什么”顾延州倾身将她的手按在头顶,眼眸中的欲念更深,呼吸都乱了,咬牙切齿道,“你会用吗”

    反应过来他说用什么,时溪盯着他沉而深的眉眼,摇摇头。

    “你研究一下。”

    “我不会。”

    “那我手把手教你。”

    窗外似乎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声砸在窗台上,夏季中旬的天气燥热,加上南淮地势偏低,潮湿的空气中混着粗而重的喘音。

    时溪双手拉着枕头,朦胧抬眼间,看到整个天地都在晃动。胸口像是被人填满,胀胀的,想逃离却找不到一个出口。

    不经意间抬头,顾延州跪坐在她脚边,手心掌着她的两个膝盖,眸色沉沉沾染了情和欲,额头上有细微的汗珠。

    随着底下动作的起伏,汗珠沿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汇聚在下颔处。

    一滴,一滴,砸在她的脚尖。

    她紧抿着唇,把脸埋进了掌心里,根本不敢看到男人这副模样。

    不惹他的时候,顾延州像一头隐匿的雄狮,蛰伏在草丛间只待敌人现身时一击即中,多数时候都是温和的,甚至还会像小狗一样撒个娇。

    然而招惹他后,疯狂和凶狠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说什么都不会放过她,跟一头饥饿了很久的狼似的。

    时溪手指勾住两个拆开的塑料包装,天鹅颈拉起,受不了才伸手攀住顾延州的手背,“扣分扣大分”

    顾延州动作停下,俯身将她抱起来,亲了亲她的眉眼,轻声问“怎么又扣我分我分快扣没了。”

    “你第二次跟第一次不一样。”

    他还停在里面,时溪难受得不停地抠他手背,哑着声给他分析“你第一次还是很温柔的,会照顾我的感受,会逗我开心。”

    “第二次跟换了个人一样,不管不顾地横冲直撞。所以印象分扣一分,体验感也扣一分,总共扣三分。”

    顾延州轻笑,“扣多少分”

    “三分”

    “时同学,你高考数学分数可是很高的,现在怎么不会计算了”

    “我说三分,就是三分”

    他分开她的双腿趴下来,手指挑开她脸颊上的发丝,将它们慢条斯理地往后理,动作力道却不变,耐着性子回她“那我考考你,一加一等于多少”

    “二”时溪声音都变了调。

    男人摇头,“不对。”

    顾延州继续拆手上的第三只,额头和手臂上的青筋明显,他居然还能耐着心给她解数学题,“一加一在限定的条件下,确实等于二,但如果没有限定条件”

    他双手掐住她的细腰,猛地一狠心,答案也呼之欲出,“那就是正无穷。”

    夜已深,夏雨过后,土壤也散发出干净清新的味道。远空一碧如洗,星光璀璨之下,茫茫清风吹拂着周身的燥热。

    顾延州靠在墙边抽烟,深邃的五官被指尖的猩红映出忽明忽暗的轮廓,他抽烟的手法还不太娴熟,只吸了一口就没再继续。

    “我知道了,一加一在今晚的限定条件下是五。”

    时溪抱着手臂,身上还有未散的余热,“你买少了,顾同学。”

    看到男人指尖那点红,她饶有兴致地挑眉,“你会抽烟什么时候学的难不成是刚刚”

    “不是。”顾延州将烟头摁灭,语气格外温柔缱绻,“前几年跟吴兴师兄一起创业,被他带坏的。心静不下来就会抽上一根。”

    时溪扇着风过去,鼻尖的烟味浅淡,她朝他摊开手,“我也要试试,我的心也静不下来。”

    今晚谁的心都不会静下来。

    顾延州眼眸深深地看着她,将手上的烟直接扔了,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就吻了下来。唇齿间残留的烟草味瞬间灌入,他还惩罚性地咬了她一口。

    “最后一个是被你弄坏的,准确来说,答案只有四。”

    时溪嘟着嘴离开,靠在他怀里继续扇走烟味,“是你让我弄的。谁知道会那么薄嘛,我指甲碰一下就不能用了。”

    他亲昵地抱着她,怀抱灼热厚实,似乎更喜欢跟她身体接触了,“那,给我打个分”

    拳头往他肩膀重重来了一下。

    “不满意,一点都不满意”

    时溪小声补充一句“除非,再让我试一次。”

    顾延州重重掐她的脸,“时同学,你这句话今晚已经说过好多遍了。还有,你看我的手,下次绑的时候能不能轻点”

    男人的手腕上有一道红痕,两边的手都是,只不过颜色比较淡,不仔细看也发现不了。

    她撇嘴,伸手推开他。

    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不对,还有卖惨。

    她全身都被揉红了,他却只有一处是红的,现在还敢在她面前装无辜,控诉她的行为,搞得好像他才是今晚受欺负的那个。

    时溪倒在他的怀里,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搓捻而过,感受着两人的呼吸、心跳慢慢贴近,“还没问你呢,今晚见到我爸妈什么感受”

    “嗯”他轻声道,“等迟点,我给他们买个大点的房子。”

    顾延州将下巴搭在她的头顶。

    “以后他们也是我的家人了。”

    从来没想过顾延州居然会说要给她父母买个大房子,她甚至有些恍惚,以为自己理解错他的意思。

    “你以前也听说过我的情况,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要我了。”他自嘲道,“我像个流浪汉,从小就没什么家的概念。”

    他的嗓音混着今晚的夜风,像长了丝线,缠缠绵绵绕在她的耳边,“但今天见到你父母,我突然感觉到什么是家人,什么是家。”

    时溪鼻子酸酸地抬头望向他的下颔线。

    “原来会有人在家给你做饭,会叫你洗手吃饭,会因为收到你的礼物感到开心,会跟你说什么菜贵了,什么肉便宜了。”

    “他们很像你,总爱跟我分享自己的生活,虽然平常,但这种感觉还是挺温暖的。”

    她转身将他抱住,用自己的体温去驱走他身上的寒气,“你以后可别说自己没人要了。他们不要,我要”

    顾延州忍不住勾唇,手指抚上她的脊背,“这么喜欢我啊”

    “喜欢啊。”她立马答,“你看你长得好,身材又好,脑子聪明,还特别会赚钱。而且爱我,对我好,关键是”

    时溪腼腆着一张小脸。

    “你活儿做得不错。”

    “”

    顾延州双手搂上她的腰,嘴角勾出一抹意犹未尽的笑,喉结上还有她咬出来的齿痕。

    “你要不要再试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