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宋末第六百三十八、官家生病洪天锡拱手一礼“官家,官家多日不上朝,难道生病了”
牟子才并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琴女与使女。
洪天锡明白了,牟子才害怕人多嘴杂出事。
他点点头,对着琴女及使女挥挥手。
两女对着洪天锡及牟子才万福一礼,随后出去。
不但如此,使女还顺便把木门关上。
作为茶楼使女,她察颜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官家确实生病了。”看到房间只有两人,牟子才松了口气,终于回答。
洪天锡有些难以相信“官家正当壮盛之年,前些日子还红光满面,为何突然病倒呢”
“这个一言难尽,官家是这个病。”牟子才没有明说,而是指了指胸口。
洪天锡陷入沉思之中,恍然大悟问道“官家难道是太子之事焦虑不成”
现在官家没有儿子,所有的儿子全部夭折。
官家干脆学了仁宗,过继一个侄儿。
可惜这个侄儿乃是小妾所生,差点被正室用打胎安之药打下。
虽然没有打下,也落下病根,智力存在很大问题,比同龄之人存在很大差距。
如果要确切比较,这个就是此子虽然不是傻子,但是比傻子也好不了多少。
“嘘,慎言。”牟子才急忙提示。
洪天锡点点头,继而摇摇头,昂首挺胸大义凛然地说道“皇家之事,也是天下大事,作为御史,岂有不为”
洪天锡说出此话,大有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的气势。
“官家没有选择。”牟子才摇摇头,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地说道。
皇位的继承人,这个关系大宋的百业基业。
这个决定权力在官家手里,大宋官员只有监督权,也许在官家的安排之下,还有当老师的权力。
洪天锡向天苍天拱手一礼“愿天佑吾大宋,让大宋国祚永存。”
洪天锡乃是清流,一心一意为大宋好。
什么是大宋,不但要现在官家能够驾驭大臣,控制朝廷,就是未来官家同样聪明能干。
如果是换成史弥远这种权臣,巴不得官家越弱小越好,才能只手遮天。
“原皇天保佑吾大宋,国祚永存。”牟子才也向着苍天恭恭敬敬一礼,进行祈祷。
两位都是大宋的清流,都是一心一意辅佐官家。
现在一起向着苍天祷告,顿时感觉心意互通,过去所有心结全部打开,不禁哈哈大笑。
“官家已经多日不上朝,岂能置大宋子民而不顾”洪天锡突然向着皇宫一礼,沉声说道,“在下真的想直奔皇宫,弹骇官家。”
他素有铁面御史之称,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让牟子才没有料到的是,汝弹骇大臣倒也罢了,没有料到现在竟然弹骇起官家。
现在问题出来了,御史弹骇大臣,由官家裁决。
官家被大臣弹骇,他应该如何裁决呢
从公正而言,他应该裁决自己不称职。
但是官家肯定为了自己脸面,可能裁决自己称职。
但是不管结果如何,官家被自己大臣弹骇,足以记入史册。
谁完成此事呢不是别人,当然就是起居舍人牟子才。
听到此话,牟子才不禁大惊失色,洪天锡这个铁面御史果然铁面,竟然不顾官家脸面,要弹骇官家自己。
牟子才急忙从椅子站了起来,拱手一礼“君畴,此举使不得,使不得也。”
“存叟,汝不要拦吾。”洪天锡对着苍天一礼,断然说道,“官家代天牧民,上朝乃是官家职责所在。现在官家不上朝,岂能代天牧民”
牟子才摇摇头,叹了口气“官家有难言之苦衷。”
“即使官家有难言之苦衷正是因为他是官家,上朝乃是官家之职责,如果汝要拦截吾,吾就一头撞在柱子上面。”洪天锡大义凛然,断然说道。
听到此话,牟子才不禁浑身发抖,洪天锡如果撞死在柱子上面,那官家不是成了昏君吗
牟子才今天真的后悔,真的不应该渴这一口茶。
洪天锡乃是铁面御史,说得出就能够做得到。
如果洪天锡真的撞死在柱子面前,他牟子才就是罪人。
想到这里,他不禁冷汗淋淋,脸色苍白。
牟子才对着洪天锡拱手一礼“官家确实生病,而且病得不轻。”
“官家不是正当壮年,前些日子还好好的,为何突然就生重病”洪天锡脸色稍霁,不解地问道。
牟子才叹了口气,拱手一礼“君畴,稍安勿躁,等会就知道。”
听到此话,洪天锡只得强忍心里好奇,一边喝茶,一边等着答案。
牟子才拍了拍手掌,进来一个使女。
使女对着牟子才万福一礼,柔声问道“客官有何事”
“去把报纸拿来。”牟子才点点头,对着使女说道。
使女又是万福一礼,继续柔声问道“客官,茶楼有大宋中华报大宋理报,客官需要那种”
“当然是大宋中华报,就是近期的。”牟子才一边轻轻喝茶,一边吩咐。
听了山水之间之曲之后,洪天锡本来已经心如止水。
但是听说官家生病,他的平静如水的仿佛心境投入一块巨石。
洪天锡一边喝茶,一边观察牟子才。
他想看看,牟子才如何处理此事
不到半盏茶时间,使女就拿来一叠大宋中华报,恭恭敬敬放在牟子才面前。
牟子才挥手让使女出去,使女点点头,又是万福一礼。
使女轻盈地出去,雅间又是只要牟子才与洪天锡。
牟子才放下手里茶杯,不停翻阅报纸。
洪天锡此时已经平静得多了,他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牟子才翻阅报纸。
不是他不想帮助牟子才,初夏他不知道牟子才要寻找什么内容。
牟子才盯着近期一份大宋中华报,才终于找到需要的内容。
他指着报纸内容,抬眼打量洪天锡一眼,说到“就是这个。”
洪天锡接过报纸,仔仔细细读了其中内容。
看着洪天锡一心一意报纸,牟子才终于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心也平静下来。
他又端起茶杯,揭开盖子,认认真真对付茶水起来。
洪天锡认认真真报纸,没有放过任何内容。
读完之后,他拿着报纸,陷入思考之路。
“存叟,老夫不明白,为何是这个”他沉思良久放下报纸,揉了揉额头问道。
牟子才并没有放下茶杯,而是一边喝茶,一边微笑。
刚才他着急,洪天锡不急,让他有些嫉妒洪天锡。
现在好了,事情颠倒过来。
牟子才感觉自己几乎心如止水,而是洪天锡恰恰心里涌起波涛。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得意起来。
他打量洪天锡一眼,意味深长说道“有些事情,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说完,牟子才指了指隔壁,轻轻坚了一个手指。
“隔壁有耳”洪天锡不满牟子才打哑谜,不满地说道,“此房间只有吾等两人。”
牟子才摇摇头,不为所动,依然坚持己见“此乃串架墙壁,易入人耳也。”
看到牟子才显得如此神神秘秘,一副做派的样子,洪天锡只得静心思考。
“现在朝廷已经没有了权臣,官家为何担心”洪天锡想了想,想了想,尽量小心问道。
牟子才没有回答,而是沾了沾茶水,开始在茶几上面涂鸦。
洪天锡只好上前,看他究竟做什么。
牟子才也不管洪天锡如何想法,仿佛着魔一般,一心一意画起来。
他画完之后,又端起茶杯,一心一意,专心致志喝茶起来。
洪天锡轻轻打量牟子才一眼,看到他喝茶的样子,不禁想起文正公的一句名言“不因物喜,不因已悲。”
看到牟子才淡定的动作,优雅地啜茶,仿佛他进入墙壁那一幅山水画,再也不会过问外面俗事一样。
洪天锡对此摇摇头,投入把全部心思,仔仔细细地打量四幅画起来。
第一幅画,是一个文人,看见武将,双目怒睁,恨不得啖之。
第二幅画,还是这个文人,他看见另外一个文人,脸上如沐春风。
第三幅画,依然还是这个文人,他看见刚才那个文人,已经变成双目怒睁,恨不得啖之。
第四幅画,最有意思,意义最为深刻。
文人依然还是这个文人,他背后站着两人,一文一武。
但是不知为何,这个文人,根本不理两个文武之人。
虽然这两个人对着他恭恭敬敬,但是他一脸忧愁。
看到洪天锡一心一意打量四幅涂鸦,牟子才放下茶杯,拱手一礼“君畴,该说的吾也说了,该做的也做了。在下告辞。”
“存叟,锡感激不尽。”洪天锡急忙抬头起来,恭恭敬敬还礼。
他真的的感激,牟子才是一个道德高尚,严以律已之人。
但是牟子才又是一个懂得变通之人,虽然没有亲口告诉他,却是通过另外一种方式表达。
当然,牟子才虽然表达出来,也是看在洪天锡乃是清流,一心一意为大宋着想份上。
如果洪天锡是一个浊流,或者是一个权臣,牟子才绝对会敬而远之。
洪天锡反复打量这四幅画,把它牢牢记在心里,才依依不舍用抹布擦掉。
他叫喊使女进行结账,同时提出一个要求,要把这一叠报纸带走。
使女点点头,这些报纸几乎是过时的报纸,带走也无妨。
作为茶楼,乃是消息来源之地。
但是什么渠道消息最为可靠,自然是报纸,因此大宋中华报极多。
只是让使女不解的是,这位客官为何要带走这些旧报纸。
难道,因为它就是大宋中华报吗使女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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