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民众不受控制的爆发,张道一行十几人可都算下了狠手了,解气得很!
混乱之中,就显出上官衡这几名随从的本领了,几人的确不止会为虎作伥,还有一身好本事!几名随从既然受京城之托,护卫上官衡此行并州的安全,本身的功夫自然已经极为扎实。在民众看似威力不小,实则杂乱无序的冲击之下,他们还是能将上官衡围在中间,使之不用直面民众的愤怒。再加上民众对同样围在上官衡身前的丁成,还是顾忌颇深,不能完全施展拳脚。这就使得上官衡居然能够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逐渐回过神来。
最初的混乱之中,上官衡还是颇受惊吓的。但是当他发现自己并没有真正的危险时,难免为自己方才的惧怕内心的怯懦感到不舒服,甚至感到耻辱。如同上官衡这种极品纨绔,不论何等事故,是从来不会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的。所以,他的这种耻辱感,就被他自己转变成为了对周围民众的愤怒以及不屑,而且立时就在神情之中表现出来。
一直颇为上心的张道张辽,都注意到了上官衡的表情从惊愕到惊吓,再到此时站在几名护卫之间那满脸的不屑,以及眼神之中的恶毒愤恨。两人在人群中对视一眼,就想一同过去下些狠手,让上官衡挨点实在的。不等两人凑到跟前,却愕然发现程宗如已经站在了围着上官衡的几名恶奴面前。
干脆利落的一脚,一名恶奴的小腿就呈现出了很诡异的一个角度,接着的的惨叫再次让上官衡受到了极度的惊吓。眼前这个人轻而易举就废了他的一名护卫。做为对自己护卫的本领十分清楚的上官衡来说,眼前的这个人威胁太大了。
看着程军候如此做为,凉州来的其他兵士和张道两人的护卫,自然很是兴奋,下手也愈发忘记了轻重,却苦了无人护卫的丁成,已经披头散发。张辽高兴地哈哈大笑,张道却看出了,程宗如此人平日虽然面冷,但却很是热血热心!
正当程宗如就要抬脚,转向下一名恶奴的时候,那名书生,一直很是平静淡然乃至于神秘的书生,民众在张道一行人推波助澜之下爆发愤怒之后不再被恶奴包围的书生,仿佛已经被遗忘了的书生,好似从程宗如那里得到启发,也抬起了脚,踹向了下一名恶奴。动作同样的干脆利落,那名恶奴的小腿同样是很诡异的角度,被踹恶奴同样的惨叫,上官衡也受到了同样的惊吓……
书生还不解恨,一脚直向上官衡踹去,却被一旁终于反应过来的丁成挡住了。丁贼曹平日就注重文士风流了,身体却是一般人的身体,身手也是一般人的身手,挡住书生的一脚,却是结结实实挨在了身上。这一脚力道可不算小,丁成挨了一脚之后就蜷曲在地,站不起来了。这时终于挤了上来的张辽又朝丁成左肋跺了一脚,使得丁成完全侧躺在地上……
至于丁成脸上的脚印,真不是他们几人踩的。有可能在混乱的人群中,有这么一位胆大的嫉恶如仇的晋阳百姓,实在憎恨于丁成目无王法任意栽赃的做派。此人看着侧倒在地的贼曹大人,一时忍不住,上前在他脸上补上了一脚。混乱之中,想必那名百姓一定觉得很刺激,也很很解气!也有可能是一直都未出声的冉颖,看着报仇的机会来了,上前踏了一脚。事后在冉颖的笑声之中,张道感觉她好像很解气的样子,比旁人更加解气。除了冉颖手中的玉佩之外,或许也真的还有那一脚的缘故。
丁成,上官衡的两名随从,躺在地上哀嚎不止,明显都已经失去了继续护卫上官衡的能力。在剩下随从的竭力护卫之下,在程宗如他们并未再次出手的情况下,上官衡的头巾还是被扯了,衣衫还是凌乱了,腰间的玉佩还是被冉颖拿在了手中……
民众陆陆续续离开……
当剩余的民众感觉人数减少到已经不足以掩饰自己的行为,激愤的情绪渐渐消逝,躁动的内心真正冷静下来,清楚察觉到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之后,心中生起了惊惧之感!那可是贼曹啊!此时正好赶上晋阳城外巡城的兵士赶到,人群在片刻之间就散去了。只留下凄惨的上官衡和更加凄惨的丁成,还有小腿看起来就很是令人心颤的恶奴随从。
丁成深深看了一眼兵士的领头之人,心中有些不自在。这么多民众行凶,而此人却领着军士离老远就大声吆喝着抓人,堪堪将民众全部吓跑之后,他才带着人赶到,最后一人也未曾抓到……哼,你故意的吧!
领兵之人不冷不热的问了两人几句,幸灾乐祸之色毫不掩饰,仿佛在正告两人,对,我就是故意的!
张道却并未看到这有趣的一幕,他们一行人趁民众仍未完全散去的时候,就已经撤了。此次颇费周折,没有直面上官衡,就是怕被他察觉了行踪。上官衡来并州,和匈奴和亲使团的事情还是有些关系的。只是上官衡代表的是朝廷的意思,他希望各方均能够竭力促成和亲,却正好与张道一行人此行目的背道而驰。
若放在其他时候,管他京城谁家公子,只要被张道遇见为祸百姓欺负良善,肯定就是摆明車马,直接出手。只因这时被上官衡知道行踪,还是有些妨碍,故才如此行事!
进城之时,一行十几人走在一起必定很是惹眼,故此他们仍旧分开走。而且为避免嫌疑,十几人饶了城墙半圈,走到晋阳北城门进的城。张道张辽程宗如和张勇以及张家几名护卫一起进城,另外的凉州兵士走在一起。在张道他们一路人里,此时已经多了两人,自然就是冉颖和那名颇为神秘的书生。
书生和冉颖免不得一阵感谢,张道等人也仍旧推辞一番,双方这才欢欢喜喜进城去了。冉颖却没有过所,自然是张道从程宗如那里要了一张备用的给她。待问几天前同行的两人,冉颖只说已经和兄长汇合。而那名书生,自称王召,却不知是真姓实名,还是虚姓假名。司隶校尉部右扶风人士,倒还靠谱,程宗如说口音的确是那一方人士。张道也不准备深究,毕竟只是萍水相逢,即便此人身份有多么神秘多么惊人,对他们也无甚影响。只是难掩好奇罢了,不知此人方才面对丁成上官衡二人之时,到底有何凭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