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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聚焦的目光
    张道一行人在晋阳城中,待了几天就再次踏上了行程。比到达晋阳城之时,已经多了两人。

    楚伯钧既然是长辈所遣,自然是与张道同行。

    可是,在王召不经意间说起幽州风光之时,颇有心向往之的神情,却是令得张道很有些古怪。天可怜见,如今的幽州还没有经过宋元明清几朝的建设。不说如今的涿郡蓟县一带,远没有明朝永乐帝以天子守国门的气魄之时,将京城从金陵迁到北京的兴盛。更不用说清朝三百年将北京城变得富丽堂皇,格局尽显。甚至比之连宋朝之时,金人定都的气派都差了十万八千八百八十八里。

    一片荒凉之地,虽说蓟县所在的广阳郡和涿郡两郡人口已近百万,可是却仍是寥落不已。幽州自汉朝建国以来,人口不增反降,眼看被原本只有幽州人口一半不到,且更加荒凉的凉州赶上。说起来,凉州幽州并州三个边州,却仍是并州人口最少,不足百万。凉州已从不足百万,发展至今的近二百万人丁。至于幽州,建国之始,尚有三百万人口,如今却只二百五十万不到。

    并州是首当其冲,匈奴南下最是便利之地。加之霍去病坐镇并州之前的刺史,均是纯粹的武将,民生上难有建树。在他们手中,并州人口数次降至五十万上下。霍去病在此二十余年,却是军政民政并举,颇有些军民相谐的势头,人口也回升不少。

    可是,幽州却没有这些限制。幽州北方边境处于乌桓和匈奴交界之处,乌桓将更多地注意力放在更加偏北更加强大的鲜卑,还有西面的匈奴,少有进犯看起来也同样强大的大汉王朝。而匈奴进犯之时,自不会在鲜卑和乌桓的眼皮子底下经过。故此,看似数国交界之地的幽州边关,比之凉州和并州,却是显得平静的很。除了三年前的那场战事,在匈奴刻意回避并州凉州之后,出人意料的从幽州进兵,却是一路顺畅,令人不得不感慨,安逸使人退步。

    就这么一个处所,张道是断然不会认为那里有什么好风光的。不过,他却也乐见王召有主动随行的想法,心中还难免窃喜一番自己穿越而来的主角光环终于发挥了作用。若是他知道王召心中的想法,却不知作何感想。

    说到王召,虽然,那天在晋阳城门,他就已经对张道这个年轻的过分果决足智的过分的少年的身份有些猜测。毕竟,张道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却已经透漏了不少可以猜测的线索。不过,王召看向张道的眼光有些不一样,却还是从张道那天当着冉闵和他的面,将自己的身世和此行目的挑明之后的事情。王召和冉闵一样,很是惊讶惊奇于张道的胆魄。不过,目光中的不同,却是和张道本身无关。他只是对张道的家世有些想法。

    张家,世间之人,单单只说张家两字,而不加什么修饰之语的时候,就已经是特指。特指那个先祖是神仙中人的张家,特指那个代代出英雄的张家,特指那个镇守凉州百余年的张家,特指那个在天下读书人之中毁誉参半且两极分化的张家。誉者认为张家数代族人,忠君报国,镇守边疆,一郡生灵藉此逃脱战火,一国之人藉此平安喜乐,功在社稷,功德无量……毁者却认为张家数代人,一心经营凉州,不轨之意昭然若揭,简直处心积虑,无君无父,罪大恶极……

    王召是个读书人,所以他对张家的看法,自然逃不脱其他读书人的窠臼。不过,他毕竟是王召,是被张道断定为英才的王召。他虽也不免是毁誉张家而已,可却没有和旁人那样,把道听途说当做真知灼见,把主观臆断当做高明之处。此时,他对张家还没有下定论,因为,他对张家还不了解,他对张家人还不了解。此时,既然得遇张家之人,他自是要多加了解的。

    不过,让他下定决心随他们幽州走一遭的,却是张道那天的一番话。找马和自下而上,令所有人震惊。所有人,自然也包括他。震惊之余,却更加起了一探究竟的念头,这才有幽州风光之说。毕竟,不能让小张道太过得意了。可是显然,张道并不在意他的任何借口,张道只很是得意王召的主动随行。

    只令王召遗憾的是,此次晋阳所识之人,豪爽的冉闵和外表温婉内里精干的冉颖,却是因故不能同行。看着冉闵同样一脸的遗憾,王召却隐约觉得冉闵此次并州之行很是不简单。再联想到晋阳城门的事故,还有张道所说冉颖早前在一处茶寮之中的险情,王召却有些担忧。

    不过,担忧也无济于事,他现在只是孤身行走天下的读书人而已。只是,偶尔听张道说起冉闵的武艺十分惊人之时,冉闵只是笑而不语,想必不是张道妄语。如此安慰自己一番,王召终于平复了心境,摊开细帛,研了一方张道送来的石墨,斥退张道遣来服侍的一名护卫,提笔写起了家信,准备明日到达代郡想法送回去。

    “父亲大人钧鉴……儿超遥相问安……张家之人,英才辈出……凉州局势,积重难返……”

    路途之中,露宿实属正常,今晚就是如此。前方代郡仍有数十里,天却已经尽黑了。此地已经极度接近汉匈边境,除了军镇之外,很难见得到村落人家。不过,帐篷之物,本是准备好了的。王召因是张道特别嘱咐,自己占了一顶帐篷。而其余的人,即便是张道也和张辽程宗如张勇一起,四人共用一顶帐篷。

    “霍爷爷身体……唉!”

    一声长叹从张辽嘴里发出,却也令张道想起了和霍去病告别之时,老人显出的真正的老态和不舍。心中也轻叹一声,这才吩咐了来人下去。

    “家书?信道不通,却仍然写,是不往回寄,还是别有途径……”张道嘀咕一阵,眼光在飘忽之间,忽然聚焦在帐篷角落处的一个物体上,原以为是自己看错,眼光再次飘走,可是瞬间之后,张道仿佛猛然惊醒般,从坐着的马扎上跳了起来,却是把张辽他们几人吓得不轻。

    张道那里管得了这些,他两步跨到帐篷角落,捡起一物,急切问道:“这是谁拿来的?哪里找到的?还有没有?”

    “支帐篷之时,在土中挖的,其他并未注意。”却是张勇很是疑惑的接过话去。

    张道听完,朝帐篷环视一圈,弯腰钻出帐篷,骇得几人赶紧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