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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接手聚宝阁砸出金丝描线(8)
    大型的拍卖行有信誉,就算是毕加索的名画放在那里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出了问题照价赔偿。但这瀚海拍卖公司就不成了,至少在江流市它的名声不怎么好。因此,王海东根本就没有打算把这件瓷器直接放在瀚海。金胖子迟疑了一下说:“这个估计不可能。我们公司从来没有这样做过啊。”

    王海东笑呵呵地说:“瀚海的一些事情我还是知道的,有些事你我心里都明白。我这么做自然是有我自己的想法。如果你们愿意,那我们就合作,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也不是离开了你们拍卖公司我就不能把东西卖出去了,真金不怕火炼。大不了我把东西抵押给李子敬,我想他一定会同意的。这件金丝描线粉彩瓷何止是价值百万啊。”

    王海东的要求是有点过分,但也不能说他这样做就坏了规矩。因此,说这话王海东的底气还是非常足的。金胖子这家伙带着两个弟子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王海东手中的这件粉彩了,这可是提升瀚海拍卖公司知名度的大好机会啊。对这件粉彩金胖子是志在必得,也正因为看出了这一点,王海东才能牵着金胖子的鼻子走。这在金胖子找上门来的那一刻他就落了下风。

    听王海东这么说,金胖子的脸上开始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金胖子尴尬地笑了笑,眯缝着小眼睛说:“你把古董抵押给李子敬不是不可以,但这就不能发挥这件古董的最大价值了。抵押给李子敬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是拍卖比较好,还能为聚宝阁提升一下名气。”

    这一次拍卖会中的瓷器档次整体不怎么高,但市里临时通知说有一批广东的客人要过来,因此,瀚海拍卖公司只有四处寻找一些比较珍贵的古董来撑门面。金丝描线粉彩鼻烟壶就是他们必须要拿下的一件。

    王海东倒也没再拿乔,而是点点头说:“说这话不就对了,既然大家是做买卖,就要诚实一点,别玩虚的。这件粉彩瓷我倒不是不想出手,但你们也别想忽悠我。如果金先生有诚意,那就别两条路,这哄哄外人还成,对我没有用。”

    金胖子心中暗暗吃惊,这小子对金丝描线的价值很是笃定,想必一定很了解,看来是唬不住他了,硬的不行只有来软的了,要不然再鸡飞蛋打一场空,最后什么也落不到。当下他就说:“东西自然是好东西,诚意也是足够的,这样,那就按你说的办,全托,各种费用我也能做主给你免掉。不过我们要为你的这件瓷器做宣传,因此你要跟我们签订一个合同,免得到时候出现什么变故。”

    如果这件瓷器拿到一线城市的话,那绝对会引起拍卖会的抢购热潮,说是聚宝阁压堂的东西也够分量。王海东清楚,要不是聚宝阁最近出现了变故,这种瓷器应该死死地攥在自己的手中才成。签订个合同,金胖子也不怕煮熟的鸭子飞了。这一次金胖子是有备而来的,合同早就准备好了。金胖子使了一个眼色,一旁的小成把合同递了过来。

    王海东仔细地看了一遍说:“合同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价格低了一点,金丝描线粉彩瓷可是第一次出现啊,你们就定一百万,这种瓷器价格越高,越是会吸引更多的关注,关注的多了,瓷器自然也就能卖出更高的价格。我觉得二百九十万还差不多,差一点不到三百万,给人一种心理误差,金丝描线值这个价格。”

    “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句话用在古董上也是非常合适的,只要手中有好东西,就不怕没市场。什么叫压堂?压,镇压的压,镇压铺子的名声。一件压堂的古董比之整个铺子的古董都要值钱,有这件古董在,行里的人见到你说话的时候就会客客气气的,这就是压堂古董的意义所在。

    作为聚宝阁压堂的东西,定价二百九十万还是比较合适的。虽然仅仅是一个价格的确定,却也让金胖子对王海东的忌惮加深了一层。别看二百九十万和三百万不过是相差了十万而已,但其中的学问就大了。这玩的是一种心理战术。

    金胖子貌似威胁地点点头说:“你要是不怕流拍的话,二百九十万就二百九十万。”

    就在金胖子琢磨王海东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的时候,一名七十多岁,略微有点驼背,一身蓝色工作服的老人走了进来。这位老人手中拿着一个一尺多长的盒子,眼中却流露出了一丝忧伤。

    拿着古董出来卖的通常有三种人,第一种是古董贩子、盗墓行里的人,他们串铺子是为了赚钱。第二种是古董收藏者,一般这种人是以物养物。为了买另外一件古董而卖掉自己手中的古董,这才是一个古董爱好者的必修课。只是买古董,而不懂得卖古董,那不是真正的收藏者,而是败家子。一般的古董爱好者就是靠着这种以物养物来玩古董的,要不然,一般的人家怎么玩得起古董。第三种是卖家传古董的人,这种人往往是家中出了变故,急需用钱。王海东如果不是意外得到了钧瓷片和金丝描线粉彩的话,他也有可能沦为第三种人。

    王海东示意金胖子几人稍等,走上前去问:“大爷,不知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这老头是来卖古董的吗?未必,来找王海东鉴定一下的也未可知。反正鉴定也是要收鉴定费的,至于多少就要看古董的价值了。让那老人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送上一碗茶。

    那老人喝了一口茶才说:“我是机械厂的退休职工,可怜我辛苦工作了一辈子,把两个儿子给拉扯大,结果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王海东愣了一下说:“难道是你两个儿子不孝顺?”儿女认为自己的父母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而且啰里啰唆的很讨人厌,不孝顺也不少见。

    那老人愣了一下,摇摇头说:“两个儿子虽然挣钱不多,却也孝顺,可惜我三个孙子在择校的问题上遇到了麻烦,每个人要五万块择校费,你说,我们这工人的家庭,咋弄这十五万啊!”

    王海东愣了一下,择校费?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唉,这事情不是您老人家一个人遇到的,这是现阶段无法改变的现状。老人家,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够帮上你的啊?”王海东已经确定这老人是来卖古董的了。

    王海东从小到大在古董市场混了这么些年了,虽然江流市所有玩古董的人他未必都认识,但至少也是脸熟。可眼前这位老人,王海东从来都没有见过,不可能是玩古董的人,所以只有是卖古董的了。

    老人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个楠木的盒子,盒子左右雕刻龙凤,正面是《王右军唤鹅图》,南派嘉定顶级雕刻师施天章雕刻。看到这个盒子,就算是不远处的金胖子眼中都散发出贪婪的目光。这样的盒子里面那得是什么样的宝贝啊。老人打开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件花瓶。

    老人说:“这件东西是我在‘文革’时候得到的,当时我是工厂革委会的主任,我的一个下属为了讨好我给了我这样一件花瓶,听说这东西是宋朝的汝窑瓶,价值连城。你给掌掌眼,看看是不是真的。”

    王海东小心拿在手中,仔细观察,这种东西他砸了也不是一件两件了,连清朝仿汝窑的也不是,而是一般清朝的瓷器,应该是清末的时候哪个古董铺子的人仿制的。

    看了看老人期望的眼神,王海东还是叹了口气说:“宋朝的汝窑是不可能了,但也算是一件古董,清朝仿制的汝窑,顶多百十年的历史。而且不是官窑的,和真正的汝窑是没法比的,不但在器形上有很大的差距,而且釉色也有很大的差距,这件瓷器能给到六千,已经算是不错了。”

    那老人听说只有六千块,顿时整个人都惊呆在那里,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一般。好一会儿,老人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六千,天意啊,这就是天意啊,看来这三个小子也只有去附近的小学了。”

    金胖子走到近前,仔细看了一下这件汝窑,果然是清朝末年仿制的。一般的玩家未必能看得出来,因为那时的仿制技术也相当高了。但王海东只看了一眼就能够分晓,他的鉴定技术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