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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受邀行内聚会鉴人骨瓷(5)
    半小时后,王海东带着一个饮料瓶子回来了,而瓶子里居然是纯净水一般的液体,这不免让在座的心中有点失望,从这种液体中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啊。当然,就算是有色液体的话,也看不出端倪。但有色总是会多一点线索,王海东弄这无色的液体,确实多了一份神秘感。

    来到大厅,王海东坐下说:“苏先生,还请你把书信和一个玻璃托盘准备好。如果顺利的话,顶多十分钟就能成功了。”说这话的时候,王海东语气中透出一股强大的自信,似乎胸有成竹一般。而知道了王海东来历的苏步青对王海东也多了几分信心。

    书信和玻璃托盘很快就准备好了,苏步青从一个暗黑色的信封中拿出两张信纸。这信封和信纸已经变成了暗黑色,显然当初是被血液浸泡透了。半个多世纪以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血红色慢慢变成了暗黑色。

    苏步青叹了一口气说:“这封信上很有可能记载了这件瓷瓶的来历,但是因为被血浸染的太严重了,见到过的专家都纷纷摇头,没一个有把握能把血渍去除的。”

    众人小心翼翼地传阅了一下这信纸,看到之后也纷纷摇头。在座的人虽然不是什么这方面的行家,但有时也会遇到一些给古籍字画去污的事情,可从来没看到过这种程度的血渍,已经彻底掩盖住了信纸本来的颜色。

    王海东拿着这信纸,琢磨了一下说:“这信纸从大小上看也不是当年我们国内标准的信纸。”王海东感觉这封信的纸张是奉书纸,是当年日本进贡的东西,即便在日本也是很名贵的纸张,二战时期日本的军用纸就是奉书纸。王海东顿时想到了这种纸张的出处——一九三六年,沈阳关东军第三印刷厂。这让王海东心中莫名其妙地闪现出一丝的不安来。当年日本占领东北之后曾经在第三印刷厂按照奉书纸的工艺大量制造过类似的东西。难不成这是一封绝密的军事情报?

    王海东觉得此时可以适当地表现一下自己的知识。他举起信纸说:“我刚才仔细看了一下,这确实不是当年我们国内通用的信纸。我外公曾经收藏过一些伪满洲国的信件,这两张信纸和那些信件里面的信纸在质地和大小上很类似。如果谁是这方面的行家,可以看一下。”这信纸的内容是鉴定不出来的,但知识渊博的人看大小、材质,也能鉴定出一点信息。

    既然王海东这样提议了,南宫望接过信纸说:“我在这方面还算是有点研究,我来看看。”他们这种人说有点研究,那就是比较精通,算是这方面的专家了。他们可不想在那么多同行面前丢人现眼。

    南宫望特意拿着放大镜和小手电仔细看了一下这两张信纸,说:“海东好眼力啊,我们一屋子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信纸的大小和质地,你却一眼就能看出来。难得,难得!这确实不是当年我们国内通用的信纸,伪满洲国的信件我也有一些,那是他们入侵我们国家的铁证。这两张信纸和那些信纸基本上可以认定是同一类。”

    既然南宫望这样说了,那这两张信纸的出处基本上就确定下来了。能有瀚海拍卖公司的贵宾卡,这本身就是对南宫望鉴定水平的肯定。

    此刻最为高兴的就是苏步青了。他笑呵呵地说:“看来江流市果然是藏龙卧虎啊,我走了那么多地方,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鉴定出来,王掌柜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王海东谦虚地说:“苏先生客气了。在座的都是我们江流市的高手,我不过是侥幸见到过这种类似的信纸而已,像会长这才算是真本事鉴定出来的。要是能除去上面的血渍,这才算是解开了苏先生心头的疑云。”

    众目睽睽之下,王海东把饮料瓶中的透明液体倒入玻璃盘中,又把两张信纸依次放下去,然后拿着一张红绸把玻璃盘盖上这才说:“十分钟之后,到底能不能解开历史的谜团就清楚了。”

    苏步青是所有人中最为紧张的一个,这可是他还有他父亲都想知道的一个秘密。他眼神中的焦虑显露无遗。

    南宫望在一旁安抚道:“苏先生,不要着急,那么多年都已经等了,不差这十分钟。”

    南宫望和苏步青二人关系是非常铁的,要不然,南宫望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缓解苏步青的紧张情绪。

    大厅中的气氛很紧张,王海东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死死盯着桌子上的红绸,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周围的人仿佛受到了感染,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短短的十分钟,犹如一个世纪一样漫长。揭开红绸,玻璃盘里的无色透明液体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单单从颜色上来看,这一次的去污工作是相当成功的。

    王海东小心翼翼地用圆头镊子把两张信纸夹出来,上面的内容开始在众人面前一一浮现,看过信纸之后王海东整个人都惊呆了,一个词脱口而出——人骨瓷。

    顿时在场的人也惊呆了,人骨瓷?骨瓷大家知道,但人骨瓷这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王海东已经成功去除了两张信纸上面的血渍,上面的字迹清楚显露出来,从上面潦草的字迹来看,信是在很仓促的情况下写成的。

    写这封信的人叫张喜,是苏步青父亲的好友。张喜早年间日本留学时结识了一个关系不错的日本教授山本太郎。抗战胜利后,张喜被派参与了两国战后交涉事宜,又遇到了山本太郎。此人表面为和平人士,深得张喜好感,两人相交甚好。

    张喜在到山本太郎家做客时偶然发现了这件瓷瓶,旁边放着相关文件说明这是将中国未成年少女残忍杀害后,用她们的骨头烧制而成。它们将被运回日本参加展览,以彰显日本士兵取得的赫赫战果,而山本太郎就是负责运送的人。

    这是日本人恶行的铁证,张喜此时也看穿了山本太郎的丑恶面目,他决定将瓷器偷走,也好让世人日后揭发日本人的滔天罪行。

    这是其中的一张信纸上的内容,也是他会惨遭日本人毒手的原因。

    另外一张信不是张喜写的,那是山本太郎写给东京军部同事的一封信,在信里面,他特意炫耀了一下他的赫赫战功,并且表示喜欢瓷器的他做了一批人骨瓷器,全部都是用未成年的少女的骨头烧制而成的,字里行间充满了对自己壮举的骄傲。

    看过这两张信纸内容的人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苏步青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可是第二个看这封信的人。他沉思良久才叹息了一声说:“日本人已经丧失起码的人格了。用人骨做瓷器,也只有他们才做得出来。这是对这种手艺的亵渎,更是在我们国家犯下滔天罪行的铁证。我现在终于知道张喜教授为什么冒死也要把这件瓷器留下来,我父亲宁愿自己挨饿也没有扔掉这件瓷器和这封信。他们是想让我们后人牢记国耻,不要忘记过去。”

    大厅里气氛凝重,仿佛整个空气都凝结了一般。南宫望接着说:“我会把我自己的意见写成文章,呼吁大家对这件事情进行讨伐,我们古董界也要发出自己的声音。”对这个提议,在场的人纷纷表示赞同。

    每个人离开的时候都心情沉重,谁也没有接红包。王海东更是对那二十万奖金看都没看一眼就走了,他们觉得这是一个中国人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