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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梦之畅想(下):一、新学年,新学校
    第四章梦之畅想(下)

    畅想在

    绿油油蛙声不息的的水稻田

    工厂中拌着隆隆机声挥汗如雨

    畅想在

    热火朝天彩旗飘舞的运动场

    傍晚床边的哑铃操和冷水浴

    畅想在

    立志务农的大红决心书上

    北去边疆的队伍行列里

    ——《梦里华年.儿时的梦》

    一、新学年,新学校

    1972年3月1日,我们离开从小学到初中一直哺育我们的母校——通江学校,升入哈尔滨第40中学,开始了我们的高中时代,也进入了我们的青年时代。

    对于我,从1964年入小学读书开始,这是第三次进入新学校。也是进入了真正的中学开始学习生活。

    新学校,新学年,新老师,新同学,一切都是重新开始。

    可是,我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在我从小学到中学毕业的10年学习生活中,前7年的记忆大多印象都是阳光灿烂的晴天,可是对40中学校的记忆,却是阴天居多。

    到四十中几天后,原来通江校的兆老师召集我们七连一排(就是通江校中学二年一班)的全体红卫兵在哈尔滨真美照相馆照了一张合影,当时的我14周岁。

    哈尔滨市第四十中学校,在上游街头,距离我家也就是几百米,五分钟的路。四层红砖大楼,楼前是一个很大的操场。而我们原来的通江校只有三层楼,门前只是一条狭窄的通江街,根本没有操场。相比之下,真有个中学的样子。

    可是,走进楼里,感觉就不那么好了。通江校是比较新的学校,虽然楼不高,但举架很高,教室很大,大窗户,走廊很宽敞,很明亮。白墙红地,桌椅都比较新。相比之下,四十中的走廊比较窄,黑乎乎的,楼梯更窄,每到下课,学生一齐跑出来,真是挤得满满的。桌椅都很破旧,教室的门刷了新油漆可也掩盖不了骨子里的残破。

    我们所有从通江校新来的学生都被打乱了原来的班级重新编班,这也是我自入小学以来第三次进入新的班级。我们所在的三年级因为我们的到来,班级增加到18个之多,我被分在三年十四班。共同生活了两年的亲密同学又一次被拆散。

    新的班主任老师是个20多岁的女老师,叫潘淑凤,个子不高,梳两个短辫,大眼睛,脸儿红红的。第一天到校时,老师主持班级做的第一件事是分座位。所有的学生都到教室外边,从门口按大小个排队,男女生各列一队,然后按老师要求,男生队和女生队各走出一个人,组成一对,到教室里从后排开始坐下,两人一桌。大个的在后排,小个的在前排。全班50多人的座位就此排定了。

    第二件事是指定代理班长。在老师和同学们互相熟悉之后,再组成正式的班委会。我又被指定了。这可真是逃不脱的命运啊,从上小学的第一天起,我就被遇到的每一位新老师指定当班干部,而我内心里都非常不情愿。不情愿也没办法,先干着吧,我临时代理班级日常工作,无外乎就是组织同学参加各种活动和劳动,收发作业。此外还多了一项工作:每天记班务日志。是一个正式印刷的16开大本子,每天班级发生的与学习和活动有关的主要事情都要如实记载,包括学生的缺席情况。老师定期检查。

    入学伊始,学校就开始传达和学习中央文件,是关于林彪反党集团的“571”工程纪要内容,按文件的精神,这个“571”就是“武装起义”的意思,“工程纪要”就是政变计划。两年前的林彪事件,正在逐步地从中央到地方进行彻底清算。这场政治运动贯穿整个“文革”后半期,贯穿于我们的高中时代直到毕业下乡后。

    传达学习了几天文件,我们又被学校安排两天校内劳动,整理操场。然后就开始上文化课了。

    虽然同学们都是原来通江校过来的,有一些就是中学一个班的,如尹国江、林影,还有好几个是小学跟我一个班的,比如杨连生、宗敏、冯淑民等。但是,这个新班级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最明显的感觉一是老师管不住学生,潘老师很年轻,当班主任的经验不多,跟学生讲话常常自己先脸就红了,有时候还挺急燥,由此而来的就是风气不正,刚入学时大家还都“装”着点,时间一长,觉得这个老师不可怕,有些男生就开始“赛脸”,几个比较爱讲俏皮话的男生,老师在上边讲他们就在下边讲,班级开个会秩序都很乱,老师根本压不住。如果某堂课临时没有老师,男生们几个人一挑唆,就一大群都跑出教室去了,哪个男生不去,其他男生就哄他。这些现象我从来没遇到过,就是文革最乱的时候也没见过。我也无力管理这些行为,只能自己管好自己了。

    开学一个月时,潘老师找我谈话,告诉我准备组建班委会,班长是宗敏,女生,是我小学同学,她是在通江校就已经加入了共青团,是我们班现在唯一的团员。副班长一直是由我代理的,可是潘老师说,班里有位姓林的男同学跟她谈过了,说他原来在通江校就一直是班级干部,现在也想为班级做点工作,老师征求我的意见。我明白了老师的意思,她主要是对我的工作并不满意,再加上林同学也有要求,她正好想换一下试试。我马上说,我觉得我做学习委员比较合适。老师同意了我的要求,但是她说,班级的红卫兵班长还是由你担任,班委会你还是主要骨干,工作一定要负起责任来!第二天,老师就宣布了班委会的成员:班长宗敏,副班长林同学,学习委员是我,宣传委员张丽萍。还选了四个小组长。

    说实在话,刚入学的时候,老师让我代理班长,我真的是不愿意干。可是,毕竟已经代理了一个月,正式产生班委会时,班长和副班长都是别人,我变成了宣传委员,面子上真的有点难看。在当天的日记里,我这样写道:“当老师宣布的时候,我心里......真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滋味。老实话,当班长,当主要负责人,这些都并不是我企望的。但代理过一段时候,而又忽然撤换掉!这总不是太好受的事情吧!但是,这是革命工作的需要!我必须充分而又充分的认识这一点!我现在的两种思想:当干部,怕负责;不当:又觉得起码面子上也不好看。纯粹的个人主义“私”字,在我头脑里作怪!这是到四十中的第二次思想斗争(第一次就是老师让我代理班长时)!”

    我的高中时代,我的青年时代,就这样别别扭扭地开始了。

    两个月后的一天,老师找到我,把班务日志又交到了我的手里,说:“今后副班长还是你来干。”我莫名其妙地问:“为什么?林同学呢?”老师说:“他请了事假,一时不能来上学了。”我糊里糊涂地又接过了副班长,而且一直干到了中学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