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极快的看了一眼多尔衮,他整个人已经瘫软,皇太极看了一眼,极是疼惜的吩咐道:“来吧把十四阿哥送回去好生看着。”这时候多铎突然冲上来抱住了代善的大腿说道:“大贝勒,大哥!”
阿敏上来执意拉开他说道:“这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大汗的意思就是这样的没有改变。你又何苦去为难大哥?”多铎被阿敏的话顶得无语,一着急泪流满面。阿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如此还是早早送大妃上路的好,让大汗等久岂不是要寂寞了。”
阿济格和多铎此时都经慌了神儿,多铎更是靠着大殿的柱子哭泣起来,莽古尔泰看了他一眼说道:“多铎你这是干什么?祖宗的规矩!殉葬不许哭不许见眼泪,难带你不知道吗?”
此时的阿巴亥轻轻转过身体,看着我皇太极眼中不再有刚才的那般的凌厉,只是有着无限的绝望。她看着皇太极和台下的亲贵大臣缓缓说道:“皇太极,你逼死我不要紧!可是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你要善待我的孩子!”
我的脚步不由的倒退了几步,皇太极伸手扶住我的腰肢说道:“去下边吧,你也累了。”我点点头转身拖着步子向殿外走去。可是浑身仿佛被掏空般的没有力气,脚下一个踉跄,竟然摔倒在地。伸手仍是他们吵闹的声音。
阿巴亥伸手一指皇太极说道:“你不承诺我,我便不去死!我给你一条命让你安心,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承诺让我死的放心吗?”这也许是阿巴亥最后的请求。皇太极沉吟了一下,转身当着所有亲贵大臣的面说道:“我们几位贝勒都是你孩子的兄长,我们必然会好好待他们的。还请大妃放心!”
阿巴亥冷冷地长笑一声说道:“皇太极,别人的誓言我都可以不要,独独一定要你说!”
阿敏此时上前一步说道:“大妃这是何苦?难道还信不过我们不成?还是请大妃及早上路吧。”没有得到皇太极的亲口承诺,阿巴亥并没有善罢甘休,她朝着停灵大殿的方向喊道:“大汗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看看你的孝顺儿子们,我十七岁便开始服侍你,今年整整三十七岁,这么多年来的日夜陪伴,可是,可是,大汗今日尸骨未寒,可是快看看他们是怎样要逼死我的!”说着泪如雨下。
皇太极见她这样吵闹不休,无奈之下,只好朗声起誓说道:“我爱新觉罗皇太极在此以祖宗之名起誓,日后必然善待各位弟弟,不负今日之誓言。”阿巴亥见皇太极肯发誓,这才渐渐得安静下来,看着皇太极说道:“此话是你说的,今天当着众人的面也算是有个见证了!”
说完,她缓缓地走下阶梯转身朝着内殿走去。我瘫在地上连扶墙的力气也没有了。突然有人从背后将我抱起,我回身一看原来是乌日娜。“格格,咱们回去吧。”|她极是心疼的看着我劝说道。
我轻轻地遥遥头,说道:“我还能去哪里?哪里才是我的家?”乌日娜见我如此万念俱灰,一时急了起来说道:“格格还是快点跟我回去吧,大妃现在正在换衣服,一会就要举行殉葬仪式了。”
我推开她遥遥头碎碎地说道:“我的男人还在里边,我等着他一起回去。”说完这句话,我突然发现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我什么也没有了,就连着自己也渐渐地变的模糊起来,唯独眼前频频出现的只有皇太极的身影,和他那不太容易看得见的笑。
乌日娜不在和我说话,只是执意的扶着我,我不知道她要带我向哪里走,只是慢慢地拖着步子跟着,眼前忽然出现了很多七彩的光点,就像是萤火虫般的在我的眼不停飞舞,它们慢慢幻化成了初见多尔衮那个毛头小子的笑脸,那么单纯的笑,真好!我伸手出很想跟他说过来和我说说话。可是我才一眨眼,又看见他将我安置在郊外小院中把酒对饮的样子,他的笑很忧郁。我刚想去抚平他皱着的眉头。可是他一下子又不见了,却慢慢幻化成大殿上他望着我那惊痛的眼神。这一次我心和他的眼神一起痛!虽然是老朋友了,却也让我心痛让我牵挂。
蓦地从背后传来洪亮的撞钟声!我立时僵住了身子,随即听到接力棒般的声音,“大妃瞢逝。”我的眼睛干涩的没有一滴眼泪,阿巴亥还是去了!这样的死或许让她甘,可是她哪里知道这是历史的脚步,谁也当不住!再多计谋也挡不住天佑皇太极!
“格格,这个心肠恶毒的大妃死了!”乌日娜在我耳边说道。我点点头,她说的对!对于我们来说她是毒妇,可是多尔衮来说她是慈母,而今天的和多尔衮的关系,只怕是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了。
“兰儿!”感觉的身体一飘,我被皇太极打横的抱起,我侧目看看他,伸手摸摸他的脸。他飞快的在我的脸上吻了一下说道:“兰儿委屈你了,一切都结束了!我带你回家!”没有说话,我将头枕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心跳。死里逃生的我一点也觉得快乐。尤其是听到阿巴亥的死讯。疲惫感向一张巨大的网稳稳地将我套在其中,渐渐的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正躺在四贝勒府中自己的床上,我眨眨眼睛,伸手摸摸自己的脸,一切都是真实的,直到我不小心触动到了手上的伤,才意识到这一切都不是做梦!我居然活着回来了。虽然浑身还是疼痛可是脑子里还是意识很清楚。我转眼看了看四周。只见不远处皇太极,正靠在桌脚上一只手扶着额头休息。
我侧转了个身体,忍着自己的头发缠了个满身。仔细的看着皇太极,他身上的衣服仍是那天去清河接我时穿的,脚上的鞋甚至还挂着泥泞边干后结成的小土块,看来他送我回来,脸衣服也不曾换过,就这么一直守着我来着。
心中泛起浓浓地暖意,看着他的样子不禁微微的笑起来。“我什么都等着你,你怎么连笑也不肯等等我一起呢?”听着皇太极仍旧保持着这样子却跟我说话,一时之间让我哭笑不得。
见我没说话,皇太极放下手臂看看我,一笑柔声说道:“你终于睡醒了!”说着他站起身来走近我坐下拉着我的手说道:“你睡了这么久,久到开始让我害怕了。”说着他拉起我的受伤的一只手来。
我看着他已经熬红的眼睛说道:“一会也没睡吗?你的眼睛现在堪比兔子了!”他听着没说话,只是俯身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说道:“一时也不能睡!直到现在你醒来,那日你和哲哲进宫,可是哲哲回来慌慌张张地跟我说被大妃扣下开始,我便在也不能闭上眼睛。”
我听着他的话轻轻地摇摇头说道:“阿巴亥只是同谋,劫持确实代善!他怕你在盛京会找到我的下落便将我送到阿巴亥那里,这样一来就算你翻遍了盛京也不可能找到我半根头发。”
皇太极听着我的话,握紧了双拳,看着被他握的发白的关节,我伸出手抚摸他的脸说道:“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虽然差点丢了性命,可是却能力证阿巴亥的诡计阴谋总算是万幸了!”
他听着我的话,眼眶突然淡红起来。将他的脸贴在我的胸口,紧紧地抱着我说道:“我找不到你,一怒之下扣下代善的两子,比他交出你的下落。他本就是个生性狡猾之人,得知我已经拉拢了阿敏和莽古尔泰,便一声不吭的臣服了。他的性子阿巴亥难道不知么,终究是让感情迷了眼睛,分不清楚黑白了。终究是所托非人!”
听着皇太极的话,我渐渐闭起眼睛问道:“她去的时候有什么话没有?”皇太极叹了一口气说道:“反复交代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孩子。”知道她的想法我深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总不负她这点要求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