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天色渐暗,很快就到了晚上,长老气息已经全无。身体也渐渐冰凉。无方在附近挖了一个大坑,三人一同将长老坐立的将其埋葬。
埋葬之后,三人对那长老深深的鞠了一躬。
夜晚渐冷,扶余将外衣脱去一件,给月儿穿上。无方却赤着上身,一直在前面走着。未等几人走到酒家休息。一路上所到之处全都张贴着无方几人的头像。上面几句通缉字样。无方怒道:“一定是那个三目妖童做的。我去取他头来。”说罢就要飞出去。
“稍安勿躁,我等还是先去南海九斗天墟宫。将事情办完再回。现在去抓那妖孽十分不易,即便抓住我等也无法占到便宜。依我所见,毂方师父的事情才是最为重要之事。”扶余说道。
“那在下就听你的了。”无方说罢,几人潜入酒家,将行李拿出。连夜向南海赶去。
燕王宫中,元氏产完公子职后基本恢复。她抱着职儿在亭中赏鱼。侍从见那公子职在游玩之中一直嬉笑,从不哭泣,便低声与另一个侍者说道:“公子一直在笑,莫不是被什么污秽之物冲到了吧。”另一个侍者向其挤眉弄眼,让其噤声。不料这句却被元氏听到,元氏不语,却将此事铭记在心。
第二日,元氏悄悄找到娘家兄弟——元撤,并将其悄悄带入后宫之中,元氏执起兄弟的手说道:“近日夜里无法入睡,常常梦见我家职儿被一头巨牛吞入口中。我心里一直不安,昨日我游园观鱼,侍从都在悄悄说起职儿天生不哭不闹,不像普通孩儿,十分奇怪。都说是冲到一些污秽之物所致的。我想你是否能有些手段,帮帮我们母子。”说罢,元氏呜咽起来。
元撤说道:“梦中之事本是无中生有,切不可信,何况谣言。但常言道‘宁信其有,不信其无’。若是姐姐仍然放心不下,我明日去找些高人帮助姐姐脱离苦楚。”
元氏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千万别告诉燕王和太子。”
“是。”说罢元撤匆匆离去。
元氏看着元撤离去背景,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不吉利么?我该如何是好啊。”又低下头去。
书房之中,燕太子易端坐中间。案几之前一个俊俏少年伏在上面,俨然已经睡熟。太子易不忍打扰,于是盘坐在旁边,手持竹简仔细阅读起来。良久,门外一侍卫向屋内喊道:“内史大人求见。”那青年被这一喊惊醒,马上抬起头来,四处环顾,见没有他人,便伸了一个懒腰。燕太子易立即走出门外将那侍卫踢倒,并怒道:“不懂规矩。再有下次,我砍了你的脑袋。”侍卫有些糊涂,立即点头认错,并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太子易回到屋内,双手扶起那少年说道:“子之被吓到了吧。”那青年道:“未曾被吓到,只是子之疏忽了,竟然在这里睡着了。真是该死。”
太子易笑道:“切勿如此,你这等人才,在我这里睡觉也是我的荣幸。”
子之见太子易如此说道:“您的心意子之心领了,太子既然不嫌弃子之,那子之今后定当为太子尽心尽意的献犬马之劳。”
太子易听后哈哈大笑。并将双手抚摸子之双颊。子之面露羞赧之色。
此时内史大人走了进来,太子易心情颇好于是问道:“内史大人来访所谓何事?”
内史看了看有些衣衫不整的子之,又看了一眼太子易,紧了紧额头,作揖道:“近日,我大燕北侧东胡蛮人不断侵犯我边境,几次越过长城,并将其损坏。经过几次简单修补,但仍然无法阻挡,需要重新进行修葺。”
太子易道:“那就去修补,所需银两从库中取出即可。”
内史点头道:“还有一件事情,韩国来使,是来换取人质的,韩国将其次子已经送入我国,为了两家结为邦交,我想我国也应该送去一人以作为人质。”
太子易沉思良久,说道:“此事不可草草决定,我去问问父王。”说罢回头向子之说道:“你且休息片刻,我去去就回。”子之点了点头。
太子易匆匆忙忙向燕后文公所在宫殿走去,燕后文公自从公子职出生之后,就十分奇怪的一病不起,虽然有所意识,但却一直卧病在床。众人看其年纪也大,因此也都不以为然,想想应该是快到了天年了。
太子易在燕后文公床边待了不到几分钟,低声说道:“韩国来使了,向咱们讨要人质。”
燕后文公看了一眼太子易,也不言语。太子又说了几句话,燕后文公都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太子易想了想,独自向后宫走去。
元氏抱着职儿,一边的平儿在不断的逗着职儿。奶娘在旁边站着。元氏见太子易突然来访,有些不知所措。于是立即从床边下来。说道:“不知您来了,我……我们……失礼了。”
太子易笑道:“未做通知,直接闯了进来,并非你的错,而是我的失礼。”
太子易看了看元氏手中的职儿,笑着又说道:“我是来看我孙子的,今日颇为高兴,不觉就来到了后宫,看见平儿在此,于是想起了我的职儿,便来顺道看看。”
元氏低头谢道:“若是想念孙儿,我们自当抱去是了,不用亲自来看。”
太子易捋了捋胡子,点了点头。
良久,二人聊了一会,元撤和哙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看起来像是修真的人。哙进屋之后看见父亲在屋内,便有些不悦。问道:“您来做什么。“
太子易笑道:“还能做什么。看看我的孙儿。”
哙说道:“我等还有要事,您若是无事便回去吧。”
太子易不语,元撤为了打破尴尬,于是笑道:“今日请来大师,是为职儿看看,算算未来。”元撤边说,边将那修真者请到了内屋,对那修真之人说道:“大师请先休息片刻。一会便将孩子带出来。”那大师点了点头。
太子易看了一眼大师,颇为感兴趣,便问道:“大师是修真之人?”那修真者看了看太子易笑道:“正是。”太子易又问道:“大师师从何门?”
那修真者紧起眉头,说道:“青山门”
太子易若有所思道:“青山?若是记得没错,青山应该属于魏国境内,而且不久之前,青山门似乎遇到百年不遇的灭顶之灾。”
那修真者点了点头,笑道:“说的是,但青山门乃常青之属,不论遇到何事都不会倒的。”太子易不语。
元氏听到屋内言语,悄悄的将职儿抱了出来。那修真之人第一眼看见职儿,脸色就变了,他快速的走到职儿的身边,将自己的神识全开,用天眼观察那职儿的内心。职儿将小手把住修真者的手指,开心的笑了起来,呀呀作语。周围的人看着孩子可爱之处颇为开心,但那修真之人却出了一身冷汗。太子易看到修真者的表情颇为复杂。便问道:“大师何事如此紧张?”
那修真者如实说道:“刚才我用天眼观察,此子十分奇怪,无法穿透其六识,看其思想。更奇怪的是,此子用手抓住我的无名指,似乎正在索取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
元氏紧张道:“大师可别吓我,我家职儿到底如何。有何危险没有?”
那修真者想了想,却说道:“此子天命不凡,但却克其亲人,因此此子不能留在亲人身边。以防家人危险。”
太子易想道:“难怪父亲在他出生之后一病不起,原来全是此子闯的祸。赶巧这大师来此说破,我也正好来个顺水推舟,将其送入韩国去做人质,也好在那边有个交待。”
于是太子易说道:“既是如此,就将此子送入韩国养大。”
众人听后大惊。
元氏哭道:“怎能轻信虚妄之说,我儿天真无邪,如何是凶克之命。”太子易笑道:“今日韩国来使,要我们一名人质,平儿为长子,无法作为人质。只能将职儿带去。”
哙怒说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儿去做人质?我还真以为你是来看望职儿的。”太子易不语,那修真者却说道:“此子为天属,虽然为凶克之类,但并非完全是坏事。此子长大之后,必当成才,若是儿时受些磨练,那便更好。”
太子易笑道:“大师说的是。今日之事不得商议,明日就送走职儿,携众侍从去韩国做人质。”
说罢,元氏偷偷回屋哭泣。哙看着离去的太子易将屋内一取暖火盆踢倒,并怒道:“待他日,我必将……”话到半截并未继续说完。甩了一下袖口,愤愤离去。
第二日,清晨,下了些小雪,地面覆盖薄薄一层,元氏裹着厚重棉袍,抱着襁褓之中的职儿,在城墙之下不断向巷口张望。元氏眼睛通红,眼圈稍肿,看似哭了一夜。
远处韩国来使和其车队缓缓向内城行来。元氏向守在身边的奶娘哭着说道:“今日之起,我将职儿托付与你。”未等说完,元氏泣不成声。奶娘看不过,边安慰道:“夫人切莫伤心难过,我待公子必当胜过自己家亲生骨肉。”元氏点了点头道:“此子命苦,今后路途坎坷,生活艰难。作为韩国质子,必当有所觉悟,望你能好生教育他,切勿让他好吃懒做,荒废学业。”奶娘点了点头,说道:“夫人放心……”二人不语。
韩国车架已经到了巷口,使者从车上下来,看见元氏哭泣,对元氏说道:“夫人放心,公子在我国必定待其为上宾,不会让其受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