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人笑了笑说道:“你们这里谁是管事的。请出来说话。”百姓看见这女子气质胆识过人,见这么多人举着武器要打进来竟然连一点的惊慌失措的样子都没有。于是个个都沉默不作声。
“你们知道这里是柯府,也知道这里是官家的地方。你们竟然敢进来放肆,都不要命了?”王美人声色俱厉的说道。
“大家别上当,她不是这里的人,大家不用理他,抓住柯二公子,杀了这个祸害就可以不用再挨饿了。”几个百姓喊道。众人都呼应,大家便要往里冲。众家丁和护院围城了一堵墙,在前面将要进来的人全部挡在了人墙的外面,相互之间挤着,打着。
“大家住手!”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百姓听到声音,将中间让出一条道来,两个人,一个大人一个小孩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群的士兵向里跑,将整个柯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二人走了出来。王美人看见此人一脸的惊讶,说道:“你不是本县司县大人么?怎么……”
“你说对了,正是我姜司县。我来看看是不是有人在闹事。我听说此地有人曾经杀了人了,却不曾被官府抓住,今日也是来此特地拿人的。”姜司县说道。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请你速速离开。”一阵咳嗽的声音,柯老爷从屋里面走了出来,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呦,这不是柯老爷么?好久不见了,身体还好么?”姜司县笑道。
“用不着你惦记,我身体好着呢。”柯老爷怒道。
“爹,你怎么出来了,你身体不好,刚才都几乎要犯病。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柯公子说道。
“我没事。你先带着王芙进去吧。我和他谈谈。”柯老爷说道。
王美人看了看柯公子摇了摇头,示意先不离开。柯公子会意,便没有再说什么。柯老爷看着姜司县带着的士兵,门内门外的一群百姓,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你们要带走我的不孝子,那好,连我一起带走吧。”
“带走你?柯老爷,等我们找到你家二公子之后,自然会连着您一起带走。呵呵……您先别着急,一会我进去看看,多有得罪的地方请您多加包含。”说完姜司县转过脸去冲那些士兵点了点头,几个人带着士兵冲了进去。
“你们……你们干什么?还有王法没有……”柯公子急道。
“我就是王法。你们杀人必须偿命,我说的对么?”姜司县向外面的百姓问道。
“对,姜司县说的太对了。”众人都赞同道。
“今日开坛做法,天公不美,弄灭了祈福的烛火。张圣人说是岳谷县因为出了一件天理不容的事情,所以才不会下雨,而且说若是不处理好此事,便连续三年滴水不降,让此地饿殍满地,我作为一县之司,怎么可能置百姓于不顾,怎么可能眼看着管辖县内出现如此重大事情却不去处理。为了我们今后能够在这里生存,必须将此罪魁祸首抓住,祭天。只有这样才能赎我们岳谷县的罪孽。”姜司县严肃的说道。
“哼!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我自然不会和你争辩,但这件事情是我做的,和我儿子没有关系,你要祭天,就把我这副老骨头祭了吧。”柯老爷说道。
“柯老爷你说笑了,二公子是罪孽深重之人是用来祭天的,但你也逃不掉,根据王法,你杀人之罪也要追究,今日之后便将你投入大牢之中。还有你们家产都要充公。都是一些不义之财。若是不将你处理,天理难容。”姜司县说道。
“对……天理难容,天理难容……”百姓在后面听的热血沸腾。大家不断跟着姜司县大喊。
柯老爷听罢吐了一口鲜血到地上。一下子晕了过去。柯公子和王美人急忙过去将老爷扶了起来。并搀到一边休息。柯公子一面擦着柯老爷嘴角上面的血迹,一面叹道“难道今日我柯府真的到此为止了么?”
没过多久,士兵拽着浑身湿透了的二公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二公子被吓的满脸的惊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看到晕倒在一边的柯老爷,还有为老爷擦着血的柯公子王美人,自己突然感觉十分绝望。便好似待宰的小猪一般,不再挣扎了,任由别人摆布。
“带着柯老爷还有二公子我们走。”姜司县同众人,风风火火的便离开了。
只剩下柯公子呆若木鸡的坐在全是尘土的地上。风悄悄的从地面上吹起。将地面的尘土微微的卷了起来,王美人将柯公子从地上扶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转身要回屋。未等进屋,毂方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院内到处凌乱不堪,又看到柯公子和王美人一脸的愁容。便猜的八九不离十。
于是说道:“人被带走了吧。”
柯公子见是毂方,便说道:“恩,人都被带走了。家也要被封了。”
“封家?”毂方奇怪道,“杀人案件为什么要将家业充公?”
“姜司县说我们做的都是不义之财,必须要处理掉。”柯公子有气无力的说道。
毂方想了想,说道:“这背后肯定还有别的原因,我想那姜司县不会为了这件事劳师动众。”
“我家除了有些钱财之外别无他物,那姜司县不会看上我家财产了吧,他可是很富裕呢。”柯公子看着毂方的脸说道。
毂方看了看柯公子的脸,又看了看王美人,说道:“今日道台之上,我看那贤者根本不是修真之人,所摆设之物都是一些东拼西凑毫无章法的东西,你曾对我说过,这个姜司县平生最恨神棍,但今日他却请人来祈雨,可见其中必有蹊跷,若是没有猜错,那张贤者乃是一个骗子,是姜司县用来作为引子的人物。至于那姜司县为何什么针对你们柯家,便无从知晓了,只有你们自己家人才能清楚,我这个外人是猜不透的。”毂方说道。
柯公子想了想,问道:“你刚才去老君庙了?去那里做什么?”
“去那里办一件事情,到时候你便知道了。”毂方神秘道。
王美人看着毂方,有些紧张,不自觉的将手从柯公子的身上抽了回来,表情十分尴尬的说道:“毂方……哥哥……回来了。真是好久不见呢。”
毂方看了看王美人,只是点了点头。未在言语。
天气越来越干燥,田里面的庄稼已经完全干旱了,地面上全都是一层层的龟裂,禾苗变得枯黄,上面只能看到一丝丝的微绿。有的人家在田里面翻找那些没有完全被旱死的苗,挖了出来,放到篮子里面。准备回去找些水来浇灌。
空气也十分的燥热,镇里面的大街上犹如下了火一般,一股股的热浪不断的冲向人的脸。到处都是一些饿死老鼠的腐烂的臭味,十分呛鼻。百姓为了避暑,都躲在家中不愿出来。
毂方擦了脸上的汗水,看了看天空中当日的太阳,火辣辣的,没有一丝风。
他半躺在柯府回廊的长椅上面,看着花园之中的接近枯萎的花,用右胳膊支着头,回想起柯公子告诉他的秘密,毂方微微一笑,说道:“倘若真是如此,那姜司县的所作所为便有了原因了。”
原来柯公子在柯老爷被带走之后不久便将以前的事情告诉给毂方了,那姜司县原先并非什么司县,而是岳谷县里面的一个混混,当时他姓单,叫单重元,曾经在柯老爷家中做过下人,帮过工。因为柯老爷家中是米商,南来北往要将本地的米从佃农那里收来再出售到别的地方。而那个单重元的要帮着运货配货。自然是大江南北都要走的。
一日柯老爷同众人去魏国运米,不想在经过青山的时候,天地异变,天空之中突然暗了下来。青山之上红光通天,一种不祥的预兆在老爷心中产生,便带着众人想要绕道而行。但偏偏却躲不过这场灾难。柯老爷一行人走到丛林之中的时候,地面上突然伸出一堆堆的人手来。那些埋在地下的往生的人竟然复活了。吓得众人便四散而去。将大米丢在这里。柯老爷不想丢下大米离开。但是没有人帮助他运出去,只能自己一个人在那恐怖的林子之中守着。本来柯老爷看到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已经绝望了。而单重元却没有离他而去。没过多久他又反了回来。那单重元凭借一己之力帮助柯老爷将一车车大米从那恐怖的林子之中带了出来。虽然他也被吓坏了。但终究将大米全部安全运出。后来柯老爷便对那单重元十分重视起来。就连给赵王运送的米都是由他亲自派选送去。
后来,一次赵王狩猎,不巧骑马过快和卫兵走散,在丛林之中追逐一只野兽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老虎。赵王在几乎快被老虎杀掉的时候,被单重元救了。那是他正巧去送米,想走了近道,冒险穿越丛林,不想却碰到了赵王,并将其救下。赵王十分高兴,赏给了他一个重金打造的‘鎏金宝珠玉如意’。当时赵王没有说清楚,只是将此物送了过来。柯老爷看见如此贵重的东西十分喜欢便私自藏了起来。没有让单重元知道。后来赐姓的时候,得知此事。便一直想将此物要回。但柯老爷却以各种理由推却。
那个宝物乃是天地孕育灵气,不仅是无价之宝更具有治疗百病的功效。柯老爷的肺痨之病若是没有此物,恐怕在十多年前就应该死了。因此那姜司县一直想要重新拿回自己的东西。却一直没有机会。那一场戏应该也是为了那宝物而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