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乳运动"在广州城引起的躁动还在一浪紧跟着一浪地鼓荡着人们的情趣,"清党"运动的阴影渐渐散去,社会基本上趋于稳定,各种娱乐场所已开始营业。赵老爷频频去听海云和茹芸的戏,并想了一些法子大捧特捧茹芸,茹芸的名声大有超越师傅海云之势。有两次听完戏后,赵老爷单独约茹芸到餐馆进了餐。
之后,海云跟茹芸进行了一次长谈。茹芸只是长哭不止,却只字不提赵老爷的事。海云说:"我结识姓赵的已多年,他那副烂心肝肺我是再清楚不过了,那些事你说不说都一样。看来,从古至今戏子让人作贱的命运难以改变了。你好自为之吧。"
茹芸哭泣了一夜。
高势能找茹芸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茹芸也渐渐向他诉说一些烦恼之事。高势能很有一套宽女人心怀的功夫,见面时还满脸乌云的茹芸,到分手时总是满脸笑容,有时还有些恋恋不舍。
高势能终于打探到了陈左军的消息。陈左军前段日子调防外地,刚刚归营就被高势能托的朋友堵在了门外。
高势能问了左军的军差情况。陈左军只说他现在从事电信通讯工作,是上峰非常重视的行当,属军界机密,不可多谈。高势能也就没有多问,同左军商量好与素雅见面的事后,又去找了茹芸。
就是在这一天,茹芸和高势能正式恋爱了。高势能第一次郑重地吻了她。但当俩人处于眩晕状态,他欲伸手抚摸她的乳时,却被恼羞成怒的她狠狠打了一记耳光。
他望着她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呆愣了,茹芸也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愤怒吓了一跳。
一记耳光并没有中断他俩的恋情,高势能对此事毫不计较,眼见着对茹芸的爱恋一日浓似一日。但他没敢再贸然动她的乳,连给她拍照片的事也没再提过。
这样的局面,在茹芸一次给赵老爷唱堂会回来后打破了。
茹芸主动把高势能的手引导到她的双乳上。高势能一经取得许可,便急不可耐地霸占了那对宝物,在她的胸上足足缠绵了好大一个时辰。茹芸呻吟着紧紧地抱着他的头,双手抓着他坚硬的头毛始终没有放手,生怕她这初恋之人的唇过早地离它们而去。
那天,素雅与陈左军是在泮溪酒家见的面。这是一家园林式酒家,曲折的廊桥直伸到荔湾湖中,尽头是一座舫楼。
素雅远远见到一身戎装、帅气十足的陈左军站在舫楼前,她一下子没有回忆起兄弟俩那难以分辩的容貌特征。还没等她确认下来眼前的这位是左军还是右军,就被陈左军迫不急待地裹进了怀里。素雅激动得浑身瘫软,靠勾在左军脖子上的双臂支撑着身体。她满面泪水,喃喃地呻唤着"左军,右军"、"右军,左军"。
他们坐在廊桥靠椅上,她依偎在他身边,剥开他的脖领,去寻找脖根后的那颗米粒大小的黑痣。
素雅曾说:"这是分辨你们兄弟俩最显明的标志,没有这颗可爱的小东西,今后生活中不知会发生多少误会和尴尬。所以说为了避免这种不愉快的现象发生,我必须同时爱着你们俩个,同时拥有你们俩个。大家不分彼此,仨者合一,一切一切就都无所谓了。"
陈左军听后瞪大眼睛,咬着牙说了四个字:"荒谬透顶!"
陈左军搂紧素雅的双肩,开始尽述多日来的离别之情。素雅却挣脱掉陈左军的双手,问右军的情况怎么样。陈左军颇为扫兴,懒散地说:"好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了。目前,军内混乱之极,同部兵士兵刃相见的事天天都有。右军生性好强,真不知会生出什么是非来。"
素雅听罢泣哭不止,摇着陈左军的肩膀,呼唤着右军的名字,一派凄惨景象。
陈左军没有被素雅的哭相所打动,他推着素雅的肩膀说:"我问你,你推崇的爱情定则哪去了?你要比较呀,你要选择呀,再不能脚踩两只船了。你总不能同时恋着我们兄弟俩人。现在右军已不知去向,我们应该建立起俩人世界的新天地。"
素雅抽泣着,说:"那些爱情定则在我们这个特殊的情感关系网里,已失去了它的效用,我无法做出选择。你们兄弟俩我谁也割舍不下。我的感情生活里不能没有陈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