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左军说:"当时,我并不知道那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呀。"
文傅说:"可你很快就知道了。你并没有出面救治他,让他活活伤痛病死了。"
陈左军说:"我那时正恨你恨得要死,心里见着你痛苦我高兴。你在感情上戏弄我多年,又毫无情义地抛弃了我。我恨你、恨右军多年了。"
文傅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你恨我,我恨你。可我们今天又见面了,你说怎么办吧。"
陈左军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文傅从忱头下抽出一把尖刀,说:"是让我一刀捅了你,还是你一刀捅了我?"
陈左军不紧不慢地笑说:"你自己选择。如果捅了我能解你的心头之恨,你就下手吧。我决不会还手的。我现在是没有心情捅你了,对你的恨早已淡化了。这些年,我也是人不人鬼不鬼地混年月,爱与恨都随时月飘散了。你想杀我,那就快下手吧。"
文傅缓和了一下口气,说:"我现在是出家之人了,杀了你会脏了我的手。我不杀你,老天也会报应你的。"接着,她又说了一句蠢话:"这么多天,你找我做什么?快说吧。"
陈左军说:"这些天,我并没找你赵素雅,我找的是文傅。我找文傅还能干什么,我想同她快活几夜。"
文傅说:"我早已不是赵素雅了,我现在只有文傅的身份了。你想同文傅快活可以,但文傅是有价码的。"
陈左军说:"只要你不拒绝,我会把你当作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文傅来玩的。现在我手里有的是钱,你开个价吧。"
文傅说:"把月晋存在你银号里的钱还给达胜庵,你不能骗这些尼姑们的血汗钱。你可别说你是正经银号,我早知道你的意图,你到庵里来是散钱更是聚财。把社会上一些不明真相人的巨款弄到手后,你定会逃之夭夭。"
陈左军说:"你真是把我看透了。这正是我的本意,现在我银号里的钱已够我消受几辈子的了。不久我将在这个城市消失。"
文傅说:"你这样做要害死多少人?你知道吗?"
陈左军不以为然地说:"我比你清楚这样做的后果。这世道你不害人,你就会被别人害死。这事我是做定了。不过,你刚才的条件我答应你。达胜庵的钱我可以交于你,由你来处理。但是,今晚和今后三五个夜晚,你要陪我。"
文傅说:"难道你就真的是一具没有人性的行尸走肉吗?你就真的有情绪同你杀死的孩子的母亲交huan吗?你就真的有兴趣同你的同胞哥哥所爱的女人睡觉吗?你知道吗?你的哥哥还活着?"
陈左军并不惊讶,说:"我一直感觉他没有死,但已有几年下落不明了,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况且,你已削发为尼了,以前的情恋和红尘早已绝断。你心里既然没有了世上情爱,那你就只是达胜庵的头牌红尼了。我出钱和达胜庵的任何妙尼睡觉,我都没有任何心理障碍。"
文傅说:"那我告诉你,我已决定还俗,并且将成为你的嫂子。前不久,我见到了右军,我们盟誓终生相爱了。你听到这个消息后,你还有没有心情同文傅睡觉?"
陈左军一脸痛苦的样子,用拳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脑袋,说:"看来是老天注定你同右军要成为夫妻。以前我同右军誓不两立,一是因为政见不同,他是共产党,而我却诚心为党国效力;二是因为我和他都想得到你的爱。现在这些都已经不存在了。我对国民党军队失去了信心,成了一个恶性十足、没有任何政治信仰的人了。那种对一个女人真挚的爱,也早随同那场洞房花烛夜的大火消蚀殆尽了。我已不再追求一种固求的爱情了。只要是漂亮女人,我都可以同她私幽睡觉。你与右军再真的相爱,我不会挡了。"
文傅说:"你现在让我相信你的话很难。今晚怎么办?"
陈左军说:"今晚我回城。我知道,你接下来会问我,那达胜庵的存款怎么办?我可以告诉你,我会一分不少地给你。你想分给众尼姑可以,你拿着一走了之,用这钱同右军一起去过日子也可以,这些钱交给你,任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