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右军同赵素雅之间关系平和下来。赵素雅私下同他说,她最好能被派往上海做地下工作。那里是中国革命的中心和策源地,更能够充分施展自己的技能,实实在在地大干一场;那里敌情错综复杂,斗争异常激烈,工作将更具冒险性和刺激性。她还说,一个月前,她已经向高革提出了个人要求,请组织批准她到上海工作。可到现在只通知她待命,而没有给她任何答复。
陈右军看了她几眼,没有就此发表任何意见,他不能把他已被通知到上海工作的消息告诉她。
不久,赵素雅接到通知,她果然被派遣到上海做地下工作。同时,组织把这一消息也通报给了陈右军。这是陈右军没有想到的。开始他还以为组织是让他们以夫妻名义做掩护,在一起开展工作。组织却再三强调他同素雅是分头工作的,相互都不知道对方在上海的详细住址,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能擅自联系和见面的。工作需要他们联系时,组织会以适应方式通知双方的。
素雅不解,就去问高革。高革冷着脸说:"有什么可问的?这是组织的决定。夫妻关系首先要服从革命事业的需要。要记住,到上海后按规定行事,组织纪律不可破。"
去上海前,高革又一次开展了拒腐防变,操守革命气节教育。这些做地下工作的同志,到上海的公开身份都是体面的商人和高级职员,每天都要生活在大上海的花花世界里。那里到处充斥着灯红酒绿,随时都要经受山野乡村所没有经受过的严峻考验,都要面临着操守和气节问题。前一个时期,党内一些人在这方面吃了败仗,叛变现象不断出现。鉴于这种情况,上级对特训队的此项教育十分重视,专门派下人来,分专题、分层次、分步骤地抓好各项教育内容的落实。
然后,又引导他们熟悉上海方面的情况和上流社会的交往方式、生活习惯。陈右军、赵素雅等虽在广州城长大,对城市生活并不陌生,但对上海的情况了解不多。特训队拿出充足的时间,在上海市区图和部分重要场所、设施的照片面前,进行反复讲解,强行把详尽情况刻在他们脑中。尤其对上海敌特重要军事部门和情报部门的情况进行了过细掌握。
陈右军和赵素雅的落脚点将是外国租界区。自1927年的夏秋,中共中央被迫由武汉迁往上海以来,中共人员居留的地点大都是上海租界中的一些场所,充分借用租界特殊而复杂的环境开展工作。后来,由于党内变节分子屡次出现,给上海的地下工作造成极大破坏,中共中央重要领导不得不撤出租界离开上海,但留在上海和新补充进去的地下工作者,仍然隐居租界地区。
租界地区华洋杂居、政出多门,反动势力和派别相互之间的矛盾较多,可以被地下工作者利用;街道四通八达、容易转移疏散;人口复杂、鱼龙混杂、不查户口,为地下工作的开展提供了较多的社会空隙。英法美日等帝国主义国家在租界都建立了自己的"殖民政府"和警察部队,设有巡捕房、便衣侦探、法院、监狱。国民党当局的警察、宪兵和特务不能进入租界执行"公务",更不能在租界开枪和捕人。巡捕房捕到的共产党人,国民党当局只能通过法律程序进行"引渡",不能随便提走。这些都为地下党寻找掩护的职业和场所,设立党的机构和工作点,进行秘密活动,提供了较多的有利条件。
张秋琴始终不知道陈右军和赵素雅都被分派到上海工作。她也不知道自己将被分派到何方。一直到陈右军和赵素雅先后离岛,她和另外四个女队员还在女儿岛待命。
这天,高革找她们五个女队员谈话。大意是留她们在岛上的目的,是要为她们增加一些训练内容。主要是教授一些城市上层社会交际圈的生活方式、歌舞娱乐技能和与男人打交道的种种本事,以待急需之时予以重用。
高革早在苏联学习做情报工作时,一些苏联情报专家,就大力提倡以金钱、美色搞情报的主张。他们认为用金钱、美色才能获取有价值的情报。高革曾私下接受了苏联一个专家的指教:获取情报成功率最大的方式是使用Se情间谍,并向他传授了一些培训Se情间谍的密招。用Se情间谍获取情报的方式在地下党的工作中自然被明令禁用,但高革对此情有独钟,背着组织擅自尝试培训有姿色的五名女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