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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逃回风徒
    狐月族来了,奇怪的是他们竟排了一个整齐的队形,莫语本来想和罗格躲进营帐中,但是两人想了想,觉得躲在营帐里容易被关门打狗,罗格提议还是往营帐外跑好。

    莫语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两人正打算跑的时候,狐月族自己杀了起来,外面突然火光一片,原本整齐的狐月族人一进入这里便开始互相残杀,莫语和罗格对望一眼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招数。二人离开的计划也暂时搁浅,改成躲在营地里观望,外面的人已经杀红了眼,着了魔一般,只见不断有人倒下,不断又有人站起来来。

    纷乱的一幕正式上演,这才是真正的大戏。

    勇士兵团进入营地的每一个人都变成了狐月族的模样,他们不再认识自己更没法认识别人,目光所至全是敌人,所以才有了这纷乱的杀戮。

    不用说这一切都是下午狐月族人在营地里搞的鬼,他们毁坏了营地,并幻化了营地,这里和下午的狐月山一样,一切真实都不是真实,一切虚幻都不是虚幻,没人分得清别人和自己,所以他们只能杀戮。

    如果细细追溯,最开始动手的是卢加诺,他跟在莫顿雅林后面,当他进入营地的时候,莫顿和雅林变成了狐月族人,但他不能确定,而这时他发现旁边的亚德多仑也变成了狐月族人,并且他感到亚德多仑正想攻击他,所以他最先出手和亚德多仑打上,这个头一开,场面马上就混乱了。

    莫顿退到一边,还没明白什么事,几个人已经倒下死了,他出手制止,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无能为力,没人听他的话,所有人都自顾自地杀着除自己外的人。

    这些人中没有亚弥和仑迪,他们原本走在队伍的后面,仑迪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去,亚弥也没有进去,很可能是被仑迪影响的。仑迪是最先被狐月族这种手段害到的人,从那天他杀的十几人开始,他事后想过了,他是中了妖法,妖法使他看见的世界并不是真实的世界,狐月族人没有将勇士兵团的人变成狐月族,而是让他想法出错,问题不再别人身上,而是在自己身上,这次在山洞中也一样。他又中了狐月族的妖法。

    现在的营地也给他带来那种气氛。

    营地里氛围不对。

    他和亚弥退后到一个高地,从这里可以看见营地里面的情况,这时候能很清楚地看见里面的人正在发狂地战斗,各色光芒糅杂其中,巫阵的奇光异彩和魂力的脉流,剑的光芒和点燃的华灯。营地里面的景象简直可以用灿烂辉煌来形容。

    赛宾是为数不多的清醒的人,他一个人蹲到远远的地方,在阴暗中将自己掩藏起来,他进入了营地却没事。

    莫语和亚弥都看见了他。

    另一个人是雅林,他站在莫顿身边,在和莫顿说话,莫顿的表情上看上去已经对这种情况不是很担心,好像这些人死光了都没关系。他有时闭闭眼睛,像在思考问题,有时有目光炯炯地望着身边的人,他就在战场的最中央,但是没人靠近他。这些人仅有的理智让他们对莫顿依然保持着恐惧的心理。

    仑迪对亚弥说:“这是妖法。”

    亚弥说:“不单单是妖法,因人而异,赛宾是个很神秘的人啊。”

    “神秘都是外面看上去的,我也很神秘。”

    “是的,你也有一些,神秘的人很难合作啊。”

    “别忘了,你也很神秘。”

    “我是个魂士,所有的魂士都这样,你不觉得吗?”

    两人对着里面惨烈的场景就像大将军一样在外面谈笑风生。他们倒是悠闲得很。

    “那是什么?”

    突然出现的一个场景打断了二人的言谈。混乱中央,雅林双手合在下巴上,一点蓝色的光芒从他指尖跨散,形成了一团亮丽的色彩,刺眼的光芒成为营地里最耀眼的风景。

    正在厮杀的人群,不由自主望去。

    “空间门,该回去了。这次行动以失败告终。”亚弥嘲弄地说着往营地里走去,蓝色的光幕越来越大,最后所有人都被放进去了。

    仑迪当然也跟着进了营地中。四周的光线恢复成白色时,他们见到的风景变成了风徒族的。

    风徒族的王宫,从这里走出去的一千多人现在只剩百人不到,落到地上,一如当初落到狐月岛上时的茫然失措。

    前一秒发生的一切,在这群人各自的记忆里模糊不清。像是一部电影,只是不下心留下了现实的证据,每个人的身上都是鲜血。风徒族正是秋天,操场上流浪的风吹得数木瑟瑟发抖,干枯的树叶盖住了一整个操场,将大地染成黄色,旁边的草地露珠摇摇欲坠,天空有些灰,但比狐月族的枯黄要好上一万倍。

    莫顿往王宫的正殿走去,他的神情并不算太坏,但是论谁也不会喜欢这结局,为了不让所有人互相杀死,雅林只好制作空间门回来,即便这样他们还是损失惨重,而且在莫顿眼前。

    莫顿不在的日子里国家的事由王朝主席道伊·不格莱斯和财政大臣拜恩希特共同决策,其实风徒族很少有事,偶尔有民众会对税收和官员工资的问题产生疑问,王宫里有一个叫‘乃伊特’的机构专门处理这类事物。

    莫顿走进正殿,雅林当时没注意到,过几分钟才跟上去找他,赛斌和卢加诺等人则留在操场收拾那个烂摊子。

    莫顿并没有在正殿停留,正殿的侍卫都以为他要去神殿,所以当雅林问侍卫他去了哪里时,侍卫们说:“陛下可能是去神殿。”

    这群侍卫实在是麻木之极的人,即使是出去多日的莫顿重新回到皇宫,他们也不能做过多的表情。

    雅林对这类人有些厌恶,急冲冲朝神庙而去。

    莫顿并没有神庙,神庙的前面这些日生长出了一些荒草。荒草里有一株孤独的灵犀花,它来得莫名,现在还一直在那地方。雅林耸耸肩,正殿以后就没有侍卫了,他连找个人问问都不行,居然就这样跟丢了莫顿。

    他并不需要急着找莫顿,只是想问问接下来该怎么办,狐月碎片怎么办,他的手中还有一个干瘪瘪的口袋,里面装着零星的狐月碎片。

    莫顿对这个问题肯定也没有答案。

    莫顿这时候正在往王室的图书馆而去,王室的图书馆,一栋陈旧的方形建筑,像一个巨大的盒子扣在地上,棱角分明,所有的规则都记录在哪里。

    图书管理员是一个老得连莫顿是谁都不认识的老头子。

    偌大的王室图书馆就只有他一个人,除他以外就是书架上依次排开的书籍。一切的故事都沉眠在这里,这是世界的坟墓。

    老头的名字是白顿·海廉,他的胸前挂着一个发黄的身份牌,莫顿到的时候,他正坐在桌子上拿着放大镜看一本书,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透过放大镜看莫顿,意识到莫顿不是书后,他才放下镜子,说:“年轻人,你来干嘛?”

    莫顿为他居然叫自己为年轻人感到一丝惊讶,同时目光注意到书上的黄尘和蛛网,那尘土的颜色让他想到七年前的一场大风,那场风中扬起了同样颜色的沙土,莫顿觉得那就是那年的风尘,这图书馆至少七年没打扫过了,实际上看情形应该会更久。

    “你不是来看书。”海廉疑惑着问他。

    “我想找关于第八神的书籍。”

    海廉摆手说:“你要找书自己找去,我帮不了,我来的时候这些书就这样摆着,现在很多年了,我也就看了几十本书。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看什么自己去看就行。”

    里面的书浩如书上的烟尘,要是自己找得找到什么时候!莫顿想要让他可以退休了,但是莫顿连这地方隶属那个部门都不知道。

    “进去吧。”海廉又补充到,手甩了甩,莫顿发现他的手指向第三排。

    第三排的书架上摆着一些关于魔法的书。吹开灰尘才能看见书的名字,《技能的重建与修复》《力量衍生》《巫徒在失落平原》《斜阳下的启示》《重生》。。。。

    这些被归类于了古老黑魔法。

    其内容无一不是空洞乏味的,莫顿现在对奇科夫感情兴趣极了,所以才来这地方,狐月山中他正和奇科夫谈着话,奇科夫问他知道为什么出不去吗?

    奇科夫还没有告诉他答案,那些光线就和石头一起流走,流走了奇科夫,也流走了答案。

    他随手翻了几本书,除了手上留下一些灰尘外一无所获。

    “海廉爵士。你好。”

    莫顿停下看书,门口来了一个人,正在和海廉打招呼,这地方原来还有人来。

    “威冰公子,果然又是你,现在只有你还来这地方。”

    “哈哈,有人说,这里的书都无聊乏味,我也觉得是啊,可是我比这些书还无聊乏味,所以我喜欢这破地方啊。”

    “威冰公子你讲话和你父亲一样有味道。”

    “喔,海廉爵士,别提我那个父亲,他总是疯疯癫癫,我虽然无聊却还不至于疯疯癫癫的。”

    “别怪我没提醒你,年轻人应该对老人保持起码的尊重,在他们背后讲话尤其这样。”

    “我认为呢。年轻人首先还是应该学会真诚。好了,海廉爵士,我进去看书了。”

    叫威冰的人往馆里走来,他也看见了莫顿,显然他也不认识新国王,莫顿倒还记得他,他的姓氏也是格伦,继承了一个很小的爵位,却比大多人罗格等人幸运得多,他被安排住在王宫。

    他走过去。

    莫顿想了想说:“我也觉得年轻人应该真诚一点。”

    “哦,如果他们交往的人少的话。”他回头来和莫顿攀谈,表现出很热情的面孔。

    莫顿说:“你是说。。。”

    “如果跟任何人都不交往,永远一个人的话,你可以永远真诚,因为对自己没有撒谎的必要。”

    “差不多。”

    “但是如果你是一个社交名人,你就得学会讲假话,最好没一句是真的。”他脸上出现莫名的兴奋。说要真诚的是他,说不真诚的也是他。看来图书馆果然是一个将人变不正常的地方。

    莫顿笑笑,说:“你是海尔里诺王爵的儿子,你父亲总说你成不了大器。”

    “我父亲说得对,我是个败家子儿,但是我有别的能力,陛下也许可以让帮他编著历史,我对很多事情了如指掌,但我在这方面也并不是全能,我比不上格伦·赛宾,历史方面他居然比我在行,当然我也有能比过他的。我还能作诗,嘿,你追求女孩子吗?”

    莫顿斜眼看着他。

    “有喜欢的妞吗?我研究过,如果你喜欢的妞喜欢诗歌,我可以帮你,帮你用诗歌写情书,我能看出她的喜好写她绝对满意的情书,我已经帮很多人用这招追到过女孩子了。”

    “这么说来,你有些才能。”

    “雕虫小技而已,正是这些东西,让我有了败家子的美名。你在看什么书。”

    莫顿把手上的书扬了扬,一层沙子掉了下去。威冰手快速地在沙下面晃过,竟将所有沙子全部抓在了手中。

    “《格伦三世的感悟》这本书是自传,之所以归于魔法是因为里面打量记录了他使用巫术的事迹,那时候风徒族还没有召唤的巫术,那时的巫术被称属于纯正的黑魔法。这些尘埃全部是历史的尘埃,应该留在历史上。”威冰说着将手放到书面上,灰尘落到书皮上,灰蒙蒙的,好像这书的材质就是用这种灰尘纸制作的一样。

    威冰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了翻,灰尘负在书上安静不动。他说:“你还不太会看书,破坏书的安静。”

    安静的是他,他动了书,却能做到像没动一样,这是一个特别之处,而且看他说的这些,好像这馆中所有书他都翻过似的。

    莫顿将书放回架子,承认他说得没错。

    “你看着书干嘛?”

    “无聊。你看过这里所有书吗?”

    “没有,这里的书有些实在无聊,我只能对着他们发呆,不过我肯定是看过这里书最多的人,海廉爵士都没办法和我比,他看书太慢了,你见过他看书吗?一页要看半个小时,拿着一个放大镜。哦,不过他要守着这个破地方,不看书实在无聊。”威冰面上的表情非常丰富,安静的只是手,他拿书的手。

    “这里有记录第八神的书吗?”

    “第八神?这里没有神氏的书,整个神原都没有,你不知道吗?这里所有关于神氏的书的都是歌功颂德的,说神是太阳之类的诗篇,我见过一些,让我见到那些写这种诗的杂种,我肯定把他们打成残废。”

    “你是什么?”

    “什么什么?”

    “巫徒还是魂士,或者这两样都没学。”

    威冰哈哈大笑说:“你真以为我会和他们打架啊。当然不会打架,我什么都没学,要不然我爹也不会说我是败家子儿。”他抬起手上的书说:“这本书里有一个故事,关于肉体和灵魂,灵魂和灵魂分散,不过你如果第一天看这东西未必看得懂。”

    莫顿说:“我只想知道第八神的事。”

    “第八神多难听啊,你不就是说奇科夫吗?这本书里就有他的故事,这个馆里关于他的故事并不多,这本书符合你要的主题。”

    莫顿小心翼翼地接过书,“格伦·威冰。谢谢。”

    “谢这么正经干嘛?搞得像颁奖仪式似的。我也要看我的书了。”

    王室图书馆靠右边的墙下一排木质的椅子,干净得一尘不染,海廉就靠这个来证明他不是什么都没做。这天下午莫顿一直坐在椅子上,手上捧的书名字叫《灵魂的救赎》。

    里面艰涩的文字里提到了奇科夫的一些事。

    很多年前,天地荒芜,草木不生,能看见的只有淡蓝的海洋和淡蓝的天空。奇科夫来自于冰冷的月亮,他是月光凝成的人,他在月宫里建造宫殿。并且住在那里,他和那时的人都不一样,他出现的时候他的怀中拿着一把剑,后来那把剑的名字叫做‘神之剑’。他一直想‘神之剑’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这里,但是这个问题就好像为什么我长得这么丑一样没有答案,只怪上天不公,但是后来他们那批人都相信他们比上天厉害得多。

    书上并没有那批人的具体信息,莫顿凭借自己的领悟力知道了那批人应该是指七神等人。

    ‘神之剑’强大的力量令所有人垂涎,奇科夫却凭借自己的力量保护着‘神之剑’同样,他也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强大保护了‘神之剑’还是‘神之剑’的强大造就了他。

    他成为了天地间最强大的人之一,之所以是之一是因为还有人没和他过招。他属于最厉害的那批人却是没有争议的。

    他也开始赶潮流,那时候的潮流是造人,所有人都开始造人,因为当他们造足够多的人他们就可以达到另一个境界,‘神’。

    他造了狐月族,狐月族却因为拥有太特别能力被所有人视为另类,和他齐名的一些人开始对此不满,这些人就是五名等七位神氏。故事看到这里晚上来了,馆里没有灯,莫顿看不见接下来的内容,他只好把书放回书架。

    威冰也是这时候才走的。

    两人同时走出图书馆。

    “怎么样?知道什么了吗?”威冰说。

    “知道了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还得谢谢你。对了,你现在有什么正经差事吗?”

    “有正经差事,我就不会天天来这里了。”

    “也许我们还会见面。”莫顿意味深长地说。

    “如果你再来这里的话。”

    两人分开,雅林已经找一整天莫顿了,这时侯终于在寝宫发现的踪迹。“陛下,陛下。”他的声音带着一点激动,找了这么久引起的后遗症。

    莫顿说:“好久不见。”

    雅林说:“是啊,狐月碎片的事。”

    莫顿说:“我也许有办法了。勇士兵团的人真废啊,你看看剩下的人去第二魔陆还有用吗?毕竟我们还要和冰霜王朝作对。”

    雅林默然,他越来越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莫顿说:“继续选拔吧,赛宾呢?叫赛宾来见我。”他对侍卫大声说。侍卫马上就按他吩咐去办了。

    雅林说:“你很放心赛宾?在狐月洞的时候。。。”

    “他也想杀我?”

    “我可没这样说。”

    “他是纯正的风徒血统,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才把这些事交给他办的。你不是要求这样吗?现在干嘛又更加信任我了。”

    “我发现靠血统来判断一个人不太准确。”

    赛宾将残存的不对重新整理好,这群风徒族的绝对高手现在看上去灰头土脸,这样的情况已经比全身是血好很多,九支部队的首领,死去了六个,只剩下卢加诺,福娄和贝尔特。

    九支部队的实力也在这场乱杀中比拼了出来,卢加诺的部队是最厉害的,副娄次之,贝尔特再次之。

    赛宾将九支部队合编成一部,再分编成三队,由卢加诺,福娄,贝尔特分别直接管理,仑迪再次成为卢加诺部下的老大。

    统计了死去的人,然后报给道伊·不格莱斯和拜恩希特让他们安排善后的事情,将这些事情处理完,他就接到莫顿叫他过去的命令。

    马不停蹄来到莫顿的寝宫。莫顿正在和雅林说话,他走上去说:“陛下,勇士兵团的事已经处理好了。”

    “继续招人,在我回来之前招足一千人。这次从现有的兵将里挑选。”

    “陛下,如果将王朝的精锐调走,对我们的防卫。。。”赛宾表现出一个将军应有的素质。

    莫顿说:“没事。你只管去办,挑选一千人,和勇士兵团的人混合编排,等我回来马上赶往魔陆。”

    “是。”

    “还有听说你对历史很了解?”

    “陛下,卑职只是略知一二。”

    “那就行了,将你知道的记录下来。我回来之前交给我。”

    “是。不知道陛下要去哪里?”

    “去狐月岛,狐月碎片还没拿到你不知道吗?我当然得去拿狐月碎片。”

    “哦。”赛宾略有所思地点点头,“卑职一定不辱使命。”

    “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