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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爱恨交加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南宫靖注视着铭秋,不有地念起了这句。眼前的女子,看来的确北方佳丽,浓艳之姿,又岂是一般的脂粉就能做到的效果。

    “公子真是好眼力!一看就知道我家小姐是北方人。”紫蕙巧笑说道。

    南宫靖不语,只是笑意深厚地看了看紫蕙。然后又将视线放在了铭秋身上,“小姐,就是鸣舞?”

    “方才听南宫少主说,美人也就这般,想是公子必定是见多识广。”铭秋盈盈笑道,她骨子里渗透出来的都是寻常女子不能展露的妩媚。

    “鸣舞小姐廖赞了。要说见过的美女多少,在下怎么能跟怜云公子比。”话锋一转,竟指向了怜云。

    怜云适才看到他们二人眉来眼去,文绉绉肉麻麻的,心里就忒就不是滋味。现在又被这样一引话题,更觉得恼火。“我道是南宫少主也过谦了些!”

    “话怎么能这样说?怜云公子又何必这么客气。”南宫靖也没有让步,只是针锋相对地回赠了一句。

    “啪!”心下一气,怜云一拍桌子说道,“这偌大的扬州城就美女无数,敝人身在人迹罕至的白云谷怎能及得上南宫少主呢!”

    “怜云公子,怕是担心在这鸣舞小姐面前薄了面子,所以这样谦虚。”南宫靖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怜云真的是气结,这人有毛病,怎么这样和自己为难。

    一边一声不吭的众人也只是看戏似地看着他们。怜云觉得今天的事情有问题,就像、就像是东方二人和铭秋串通好的那样。他们怎会搞到一起,有什么目的?就在他冥思之际,却没有擦觉铭秋已经悄然来到他的背后。“怜云公子的发丝真是细润。”青丝再白皙的指尖划过。

    “啊!”怜云吓了一跳,赶紧将头发用手拨开。

    “公子真是小气。”铭秋没好气地说了声,径自走到南宫靖身边坐下,后者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台上的莺歌燕舞,满桌的山珍海味,杯中的美酒佳肴。奢靡的享受,迷惑了双眼,怜云总觉得有些无力,身上的力气被抽光了一样。滴酒未沾的他,却有种迷醉的感觉。对面挨着南宫靖坐着的铭秋笑得有些得意,看来是她做了手脚,可是是什么呢?

    “怜云,你怎么了?”东方徽察觉到怜云的状态,关心地问道。

    “还、还好。”怜云勉强地回答,这几个字好像都会耗尽他一身的力气一样。

    南宫靖早发觉了怜云的情况,但是却没瞧出什么端倪来,这姹紫楼内蹊跷,身边这位主动投怀送抱的鸣舞小姐似乎也不是像表面那样简单的青楼女子。难道是她?先到这里,他一把抓住铭秋正欲斟酒的手,沉声问道:“这楼内的焚香味道怎就与一般的香料不同?”

    “哎哟~南宫公子,您抓得奴婢手好疼啊。”铭秋娇滴滴第嗔怪,然后又瞟了一眼怜云,说道,“许是怜云公子隐居山林久了,不习惯这些个浓香。”

    “怜云,真的是这样吗?”南宫靖皱眉,放开铭秋的手,对面的人却没有回应。

    “怜云公子怎么了?”脱开了南宫靖的禁锢,铭秋起身走到怜云旁边,手自然第放在了怜云的肩上,黛色的青丝在她指尖滑过。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怜云的声音虽然微弱无力,却明显带着愤怒。

    “只是一点小玩笑。”铭秋倾在怜云的耳边,柔声说道,“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伤你。”

    “你————”怜云一阵目眩,随后遍失去了知觉。

    “怜云!”南宫靖大惊失色,赶紧上前将怜云抱起,此时看到怜云的面容,竟然带着动人的红晕,妩媚动人。

    “咦?”东方凯吃惊地看着怜云,放自寻常,他定是要大赞一下美色的,但今天看来这怜云昏迷之时,显出这种美艳似乎不太寻常。

    “他好像中毒了。”东方徽猜测道,然后将目光定在铭秋身上。

    “呵呵……公子真是好眼力啊。”铭秋咯咯笑道,话一落音,只见她抬手舞动轻纱,升起一股迷雾,姹紫楼内的那些奴仆瞬息倒下,而南宫靖三人也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好像被点了穴道一般。

    “你到底对怜云做了什么?”南宫靖狠狠瞪着铭秋。

    “公子你在江湖上多年,难道连这个都看不出来?”铭秋冷冷地反问道。

    “百里香。秋郁门的独门迷药,飘香可至百里,闻其味着,必失去意识。”东方徽详细回答了南宫靖的问题。

    “你是秋郁门的大小姐铭秋?”东方凯在脑中搜索回忆,试探的问道。

    “我知道你用的是百里香,可是你对怜云到底下的什么毒?!”南宫靖不客气地质问道,“他跟你无怨无仇。”

    “你怎么就知道我跟他无怨无仇?”铭秋咬牙切齿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跟他的事情!”

    三人都被她这句话给震到了,南宫靖想起初次在这里遇见怜云时,台上轻歌曼舞间,不时深情凝视的美眸,难道她跟怜云有过旧情?

    “我不好过,也同样不会让他好过!我要他承受与我相同的痛!”铭秋歇斯底里地吼道。

    “小姐,我们快走。”姹菱见情势不妙,赶紧上前拉着铭秋离开,紫蕙也从外面匆忙赶来,和姹菱一起拉着铭秋离开。

    南宫雨带着全英堂的十大高手冲了进来,却只看见南宫靖等人大眼瞪小眼。“哥哥,这是怎么了?”她环顾一下四周倒的七荤八素的人。

    “人已经走了。”南宫靖感觉百里香的药劲在铭秋走后减退不少,他挪动了一下步子,走到昏迷过去的怜云旁边,又仔细地察看了怜云的症状,发现他的原本只是带着黛色的青丝,此刻分明变成了墨绿色,他在闹钟仔细地搜索记忆,这不想还好,一想起这个毒,顿时面无血色。

    “想必南宫少主也知道怜云公子中的是什么毒了。”东方徽走过来,安静地问道。

    “什么毒啊?很严重吗?”东方凯好奇地问道。

    “媚青丝!”南宫雨看到怜云变化的头发,失声叫到!

    “媚青丝,佳人有挠人青丝,美艳动人。”取名为媚青丝,因此毒是从发丝沁透,中此毒着,发皆变青色,容貌也会红艳美丽,只是中了此毒的人,怕是会生不如死。

    怜云觉得全身就像有上千只蚂蚁在啃食一般灼烧疼痛,他甚至都睁不开眼睛,身上除了痛还是痛。也不知道外面的时间过了多久了,只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很痛很痛。就在快要绝望时,右手传来一股稀释疼痛的冰凉感,当怜云意识清晰一些了,才感觉出那是一直柔软的手在握着自己。而此刻被握着的手腕感觉是这样熟悉,他缓缓地睁开眼,希望能开清楚这只手的主人,但在眼皮做了这个动作后,他的大脑立刻提醒他严重后悔了。眼前的人柔美沁人,甜而不腻,但是这个长相对自己来说绝对是刺激,严重的神经刺激,拥有这样美丽长相的人,一个是自己仇人一样的舅舅,一个是自己此生最恐惧的母亲,很不幸仇人舅舅还逃得掉,这恐惧的母亲却是你死也摆脱不了的。怜云的眼珠子一个劲地乱瞟,希望能借此表示自己还尚未清醒,结果肯定是失败了。

    “都醒了还在这里装什么傻!”岚梦夫人面色极差地瞪着杏眼。

    “呃~呵呵~~”怜云打着哈哈,最后像被遗弃的小猫一样,可怜地眨巴这水汪汪的大眼说道,“娘亲,人家才大病初愈呢。”

    “那是你活该自找的。”岚梦夫人对于这个宝贝儿子是头疼至极,长得乖巧懂事的样儿,实际上属于专门没事找事的人。

    “哎呀~人家真的很痛很痛啦~”怜云伸手抓着岚梦夫人的手,撒娇道。

    “好了,好了这事想跟你算了。”岚梦夫人无法,毕竟这个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再狠心也狠不到哪里去,于是没再说什么刺激性的话了。只是转而用一种凝重地眼神盯着怜云,这一看把怜云原本就有点微弱的心跳给看停了一拍来。

    怜云记得上次母亲用这种眼神看自己的时候是十年,开始还莫名其妙,以为自己东窗事发,打碎那只名贵菱花镜的事被母亲给知道,结果母亲对此事只字未提,而是周到地给自己多添了两个小使女,蓝樱与菲颜。而后怜云才知道那一年篮扬林家被满门抄斩,还诛了九族。怜云咽了一下口水,心想又要出大事了,搞不好就跟自己或者自己身边的人有关,小心翼翼地措词问道:“母亲,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你到扬州来做什么?”岚梦夫人严肃地问道。

    “我就是有些不放心蓝樱,所以跟过来看看。”怜云解释道,这确实是自己的初衷。

    “就这样?”岚梦夫人怀疑地看着怜云。

    “真的就这样,我发誓!”怜云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好,蓝樱来干什么的你知道吗?”岚梦夫人继续问道。

    “不是说来找杀父仇人的吗?难道还有别的。”怜云抬头思考了一下,蓝樱好像除了报仇也没其他事情了。

    “那你知道她的杀父仇人是谁吗?”岚梦夫人的眼神复杂地看着怜云。

    “呃————”怜云一时哑口,是他的亲生舅舅。

    “其实并不止他一个。”岚梦夫人也看明白怜云在想什么了,于是接着说道,“他武功虽然高,但毕竟是一介平民,怎么可能让整个林家灭门?”

    “这个我知道。”怜云皱眉说道,“但是以蓝樱现在的状况还是不告诉她比较好。”

    “蓝樱的事先放一边,我问你另外一件事。”岚梦夫人话锋一转,脸色也跟着变得更加不好看了。

    “娘亲,你怎么这么多事情问我啊?”怜云显得非常不耐烦,他真的是烦了。

    “那个南宫靖跟你是怎么回事?”岚梦夫人没有理会怜云的不耐烦,直接进入主题。

    “啊?!”怜云一惊,心虚地不敢看岚梦夫人,小声地说道,“没什么事啊。”

    岚梦夫人怎么会放过这个细节,她眯眼看着怜云,生冷地说道:“你跟他最好别有什么事情,不然……”

    “不然什么?”怜云瞪大眼看着岚梦夫人。

    “我杀了他!”岚梦夫人起身摔下这句话后,头也没回地离开了。怜云愣愣地看着她离开,一时间觉得脑子一片空白,虽然他也知道母亲知道后会不高兴,但是她怎么会要杀了他呢?南宫世伯不是她的好友吗?怎么连好友的孩子都……

    怜云整理这大脑中的思绪,最后还是空空的肚子在抗议了多次之后,才无奈的叫唤起来,“蓝樱————”记忆没出错的话,他现在应该是在玉莱客栈蓝樱的房间里。果然不久之后,双眼冒火的蓝樱走了进来。

    “你怎么了?”蓝樱没好气地问道。

    “可以给我点吃的么?”怜云可怜巴巴地看着蓝樱。

    “可以。”蓝樱斜瞥了怜云一样,干脆地回答,然后转身出去了。

    也许所有的武林人士都在羡慕他怜云公子艳福不浅,身边各个是天仙,但怜云真的很想告诉他们,什么叫“女祸”!

    在享受了从未觉得如此美好过的三菜一汤后,怜云本以为已经万事无虑的时候,突然在脑海冒出的人又扰乱了他的思路。古人说,饱足思**。真的是一点都不假。他想的人正是南宫靖。

    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一直瞪着他的蓝樱,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问道:“蓝樱,那个我在这里睡了几天了?”

    “五天了。”蓝樱不咸不淡地回答。

    “呃!这么久了!”怜云一惊,难怪自己刚才的原始本能反应那么剧烈。

    “托你的福,我这五天一直在这里守着你,一直没时间去找线索。”蓝樱白眼直翻,想来对怜云是积怨极深。

    “啊……那个抱歉啊。”怜云连连道歉,然后说道,“那你现在查到哪里了?”

    “我想前查到那个扬州巡抚孙在天似乎也参与了审理我家的案子,但是当我找到他那里的时候,他家该死的全死了,这分明是有人杀人灭口!”蓝樱恶狠狠地说道,仿佛那个凶手就在她的面前。

    “这个,你怀疑那个孙在天跟林家的灭门有关?”怜云小心地措词,还是说林家比较好,说你家实在是不礼貌。

    “就是这样,我本来顺着那些人身上的伤口已经快要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了,结果……”说到这里,蓝樱目光一转直瞪怜云。

    “这个、这个是我的错。”怜云知道她所指的是自己,赶忙承认错误。

    “就这样算了?!”蓝樱眼睛一瞪,吓得怜云够呛,自己现在大病还未痊愈,想逃都逃不掉,他恐惧地看着蓝樱。

    “你去跟我把这几天耽误的时间补回来!”蓝樱严肃地说道,然后又冷冷地瞟了一眼怜云后离开了房间。

    怜云明白了,孙府惨案是跟自己脱不了联系了,连自己中毒后都没有逃过这一劫,那就只有认栽了。可是,这个事情不是也有全英堂在管吗?也许这几天他们那边查出了些有用线索来了。想到这里,他一下来了精神,穿好衣服准备去全英堂一趟,结果才刚站起身,就感觉腿部发麻,一个不稳就向前栽倒。

    怜云正要感叹一个“栽”字了得时,一个身影迅速冲了过来及时地从后面抱起了他。错愕地回头看去,这一系列的动作太快,以至于他再见到抱住他的人之后就要惊叫起来,却被对方同样用嘴给堵了回去。这个吻来得太快,知道结束时,怜云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

    “我觉得你应该敬业地闭上眼睛。”南宫靖好笑地看着怜云。

    怜云的脸憋得通红,用蚊子一样大小的声音说道,“我还没做好准备你就来了。”

    “嘿嘿……”南宫靖坏笑道,“那是不是要补偿一下。”

    “怎么见到我的人都问我要补偿啊?”怜云看着南宫靖,又好像是在自问。

    “那我的先留一边吧,我看前面那个的比较急。”南宫靖把怜云放回床上,然后替他按摩因为几天没有活动而有些麻木的腿。

    “好像是的,你可以帮我吗?”怜云低头看着南宫靖,诚恳地问道。

    南宫靖没有回答,一直到他觉得按摩得差不多之后,才抬头认真地盯着怜云看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开口了,“小乌烛,我觉得我给你的不适一寸而是一尺。”

    怜云知道,南宫靖的潜台词是你居然还敢跟我要一丈!头皮发麻,怎么办才好,好像把他都给得罪了。苦恼地看了眼南宫靖后,怜云开始沉思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南宫靖倒不是真的生怜云的气,只是觉得他怎么就对蓝樱的事那么上心,觉得有些不平衡。他觉得自己应该发泄一下自己的不平,其实也只是希望他多关心下自己而已。

    “那我先补偿你吧。”思虑了良久后,怜云睁大眼睛看着南宫靖,对方微笑着没有说话,手却已经搂住了怜云的腰。这一次是自己主动,怜云觉得有些紧张,但接触到对方之后,不知不觉自己也陷进去了。

    意料不到的事情总是在发生,门在微微打开后,又无声地合上了。但是南宫靖却发现了那边的情况,而怜云由于紧张没有察觉,他心里有种故意的心理,发现就发现吧。他想看看,她们发现这个以后,怜云又如何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