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在马车的窗户边,怜云眼睛随着窗外移动的风景转动着眼珠,不一会儿就感觉意识恍惚了。右手托着腮,眼皮眨动的频率逐渐变小,身体跟着马车的摇摆,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东方徽在对面看着,皱了皱眉,嘴唇动了一下,看到怜云垂下手,头靠在后面便合上了眼睛,想要问出的话终于还是留在了心里。不知行了多久,突然“砰~”地一声,车轮好像压过了一块不小的石头,车身这时也跟着剧烈地摆了一下,怜云一个不稳就要栽倒下去,东方徽赶紧移了上去,怜云的头正好撞在他的胸前,东方徽条件反射地张开手抱住了他。
怜云伸手擦了擦模糊的睡眼,刚才的那一撞让本就不是很清醒的头变得更加迟钝了,对于这个有温度又软硬刚好的抱枕,他是很自然地久靠了上去,奇怪什么时候多了被子?身上也跟着暖暖的了。京洲跟菰洲不一样,地处大璘极北的阴凉之地,离那里越近,温度就越低。怜云总是很奇怪,为什么大璘的开国之君那么不会享受,竟然把皇城建在那样一个少穿一件衣服就会冻得浑身发抖的地方。
东方徽见怜云没有继续动作,便也就那样没再动了,这个姿势对于他来说有些不适,但是怀中的人儿睡的正沉,他也不想打扰,就这样两个人依偎着一直到马车到了下一个休息的驿站。
“啊!~”怜云低声惊呼,赶忙从东方徽的怀中坐起,自己怎么又送进了东方徽的怀里?询问地望向东方徽。
“你要是在不起,我的腰估计就要断了。”东方徽明白怜云眼神中的意思,但却不想回答。
“对不起。”怜云脸红红的,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美人在怀,应该是种享受。”东方徽若有所思地看着怜云,表情看来有些色。
“你!”怜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人说话怎么这样前后不搭呀。后来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地盯着东方徽看去,说道,“我想起我跟你匆匆出发,还没跟我母亲他们交代去处呢,他们会担心的。”怜云不知为什么,没有提南宫靖,他有种感觉,在东方徽面前替他似乎不太妥当。
“这个你放心,岚喻师傅会处理的。”东方徽微微笑道。
“他?!”怜云的眼珠都要瞪出来了。让谁都好,让他去处理,那不等于告诉自己的母亲,自己现在很危险。
“你不用担心,我父皇会出面给他作证,你很安全,他们就不会担心了。”东方徽上前耐心地安慰道。
“父皇?”怜云对于这个字眼有些反应不过来。
“呃~”东方徽惊觉自己的疏忽,他本不想让怜云知道自己身份的。
“我想起来了,你是太子。”怜云恍然大悟地指着东方徽说道,“你喜欢桂花香。”
“你怎么知道?”东方徽脱口而出,才决定自己说的话好像有歧义。
“就是那天晚上……”怜云本想说那天岚喻在自己被蒙上眼对下人吩咐的那句话,可是想起那夜发生的事情,一时又马上闭了口,就算记忆不是很清楚,但是那种感觉现在都还记得起来。
“那天晚上?”东方徽疑惑地看着怜云,想着他怎么没说下去了,但在重复了这句话后,脑海中也浮现了跟怜云一样的记忆。只是他的记忆要比怜云明了许多,清晰地仿佛就像刚才发生过的事情一样。两人的对话也就进行到这里,没有继续下去。
怜云来到驿站,发现这里竟然还建有专门伺候皇帝的行宫。当下心里就是一阵地眼红的嘀咕,他并不是那种忧国忧民的人,但是眼见着这样的特权待遇,他还是心里有些不爽。斜眼看向东方徽,对方很自然地接受着那些驿站小官的卑躬谄媚,好像对他来说都是理所当然的。怜云看着这样的东方徽,总觉得不舒服,于是便一声不吭地走到了一边,跟东方徽拉开了一段距离。
就在怜云边走边对除东方徽以外的一切事物兴致盎然地欣赏时,身体被大力地拉了过去,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再次被东方徽抱在了怀里,而且是在间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上乘卧房里,他这才想起,他们一路已经走到行宫里面了。
“你看来有些心不在焉?都没听我说的话。”东方徽带着些许抱怨地说道。
“我不是故意的。”怜云装作很无辜地样子解释,其实他是有意的,谁让刚才东方徽的样子看起来那样陌生,自己也不想理啊。
东方徽看得出怜云并不是很诚心地在说这番话,刚才在和那些官员说话时,他便察觉到怜云在有意地疏远他,他俊眉微锁,注视着怜云许久,然后谓然叹息一声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官场的那些腔势,但是我想你了解,我并非你想的那个样子。”
怜云低头,东方徽的目光让他有些不敢直视,他似乎要向自己探取比理解更多的东西,心里有些虚,有些慌。这时,东方徽伸出手,从下面托起他的下巴,硬是让他抬起了头正视着他。怜云以为他要对自己再说些什么,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却完全不是那个想法,他确实跟自己说了,用的嘴用的舌,不过却不是说话,而是跟自己的唇舌进行那种零距离的交谈。
也不知是习惯,还是身体本能,怜云竟然不仅由着东方徽放肆的与自己的舌尖嬉戏,而且还伸手环住了对方的脖颈,闭上了眼睛去全然感受那种滋味。这个被称为吻的动作,两个人无声地持续着,怜云偶尔会回应一下,对方便更加深入地探入里面。渐渐的不止是嘴唇,怜云感觉连身上都被东方徽抚弄地酸软无力,身上的肌肉都感觉麻麻酥酥地提不上力气,全身不自觉地朝对方的身体贴近。怜云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们在做什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完全意识不到,他只感觉身体里好像有把火在烧一样,就像那夜被迷情香的味道牵引的那样。忽然有种心悸的感觉,就像第一次主动去亲南宫靖一样。南宫靖!脑子里的思路霎时又恢复了通畅,怜云松开手,推开了紧贴自己身体的人。
“你怎么了?”东方徽对这的变故显然有些难以置信。
“呼~呼~”怜云细喘着气,甚至不敢抬头看东方徽一眼,便推开门快不了离开。他也没有回头,只是一路向前跑着出了行宫,奔到了行宫之外的后山里,此刻他对这些树木有种想要立刻亲近的感觉,青葱的颜色,会让他想起白云谷,这样能够让他平下胸口那股躁动的气息。他走到一棵青松之下,盘膝坐下接触到冰凉的质感后,深吸一口气,抬手提气,开始运行内力,调息身体。自从跟东方徽经历了那夜之后,他原本清心寡欲的体质竟然总是会被轻易地勾起欲念,这看来不像偶然,他要想办法去解决这个。但是,怜云不知道,他要逃离的到底是那种感觉,还是东方徽。
第二天清早,怜云顶着一身的晨露昏昏沉沉地回到了驿站,就见到面色阴沉的东方徽瞪着一双因睡眠不好而有些浮肿的眼睛看着他一步两摇地回来。怜云也只得装傻,好像没看见一样爬上马车,靠着角落里打盹。好在东方徽也没有多问,只是无声地坐着他的身边,任凭马车如何摇摆,他再也没有靠近过怜云。怜云头埋在手臂上,至始至终也没有抬头,他这时有些恨自己反应在需要迟钝的时候变的反而敏锐起来,身侧的人对自己那种似有若无的疏离感,他感受的是那样清晰,心里觉得好难受。
终于到了下一个接近京洲的邵洲城时,东方徽推了推他,怜云迷糊着一双半清醒的睡眼,看到了对方久违的微笑。怜云感觉心里原本难受的感觉消失了,变得轻松了许多。东方徽在他前面跳下了马车,然后反身过来扶怜云下来。出于习惯,怜云伸手过去,却不想对方直接搂着他的腰,把他抱下来。
“哇呀~搞得我跟女人一样。”怜云头两晃,不快地说道。
“我只是那样你下了会舒服些。”东方徽笑笑说道。
“呃~”怜云一时没法反驳,被抱下来的感觉确实要比扶着跳下来感觉好。
这时,东方徽伸手搂过怜云的肩,好像商量问题一样。低声说道,“老实交代,昨晚一夜跑哪里去了?害我好找!”
“没去哪里,就到后面的林子里去调节内息了。”怜云倒是回答得挺老实的。
“你怎么跑中地方去了?!”难怪昨夜找遍了整个行宫和驿站都没找到他。东方徽光想到怜云这样一个纤弱的人儿,整晚待在那样一个荒山之中就觉得心疼。完全忘记了自己先前都还在生他的闷气。
“我觉得那里挺好的啊。”怜云说道,“那里跟白云谷的寒洞感觉好像。”
“你想家了?”东方徽察觉到怜云的异样问道。
“是有些。”说到这里,怜云语调变得低落起来,“我离开那里有好几个月了。”
“忙完这件事情,你要去哪里我都带你去。”东方徽悉心安慰道,“大璘九洲你都没全部见识过呢。”
“但是我还是想白云谷。”怜云鼻子酸酸地说道,他真的从来没有离家过那么久呢,在菰洲的时候有娘亲,后来还多出了爹爹来跟自己折腾根本没有想家的感觉。还有,还有南宫靖。再次想起那个人,心里有恻恻的,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曾想过家。突然发觉自己跟东方徽动作过度的亲密,一时有意地挣开了他的手臂。
“你怎么……”东方徽一愣,对于怜云的突变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们还是想在马车上那样吧。”怜云不知怎地就说出了这句话,“那样挺好的。”
“好吧。”东方徽原本伸出的手生生地收了回来,他看来又想起了那个人了。什么话都没有说,径自走在了前面说道,“我们就在这个贵满楼待上几天宿,再出发去京洲。”
两个的相处由最初的暧昧不清,变得跟陌生人一样生疏了。东方徽不会再跟自己坐在一起吃饭,每日三餐他都安排了小厮送过来,每次虽然都有不一样的,翻来覆去的都是怜云喜欢的那些菜式。而东方徽白天都独自出去,晚上就派人送来他替怜云精心挑选的日常用品。
怜云躺在床上把玩着一块小小的龙纹玉佩,这是今天东方徽派人只送来了这一个东西。这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自从跟他像这样保持距离之后,怜云每夜都会梦到跟东方徽的每件事,他对自己的每个动作。怜云都害怕入睡了,每夜都睁着眼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思维,但最后都会无奈地梦里见到那个人。今夜他算了算日子,明天就要出发了,吹灭烛火,他还是在纠结自己是否该睡觉。
就在他辗转反侧之后,耳畔感应到了异常的脚步声。是谁?迅速起身,不想那脚步声竟然已经落到房内,人已到面前。五官看不清楚,轮廓异常熟悉。“冰糕,爹来看你了。”
听到这一声冰糕,怜云就扑上去抱住来人,“爹!”
“哎呦,想爹爹也不用这样来的吧。”林米回抱着怜云,呵呵笑道。
怜云从新点燃灯火,一脸兴奋地看着林米,虽然是第二次见面,依然觉得他很亲切。血缘的关系吧,他对林米总是很安心,跟他在一起就觉得开心。
“爹爹~你怎么找到我的?”怜云觉得这个问题还是要问问的。
“你们一路上吃好的住好的,找起来还不容易。”林米理所当然地说道,“你怎么跟那个小子搞到一起去了?”
“还不多亏了舅舅。”怜云耸耸肩说道。
“他。”林米若有所思,然后开始大量怜云,一身洁白的绸衣,纺织精细,修饰了细致的云纹。他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那小子的品味还真是跟他老子如出一辙啊。”
“爹,他老子开始当今皇上呢,这样说不太好吧。”怜云小声地说道。
“好。”林米住了口,在看到怜云随意放在枕边的龙纹玉时一阵吃惊,“那块玉怎么来的?”
“啊?这是那个东方徽派人送过来的。”怜云拿起玉佩又看了一眼。
林米面色变得阴沉起来,他伸手从怜云拿过玉佩,迅速收进了身上,然后便严肃地对怜云说道,“就跟他说,你看着不顺眼扔了。”
“啊?”怜云一怔,“怎么说都是人家送的东西,哪能说扔就扔啊,何况爹爹你若是想要,我问他一声就好了啊。”
“随你怎么说,反正不要让他知道你收着这块玉就行。”林米也不多说,转身就要走。
“爹你要去哪里啊?”怜云赶紧起身追了过来,“你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又把我扔在这里不管!”
怜云说着话时含着无限的委屈,他这个糯米亲爹从小就没管过自己,现在好不容易相认了,也是跟阵风似地,忽来忽去,根本就跟没有一样。
“好孩子别难过。”林米听着怜云的语调有些心疼,伸手又抱了抱怜云说道,“我没有扔下你不管,我只是不能明显地跟着你。”
“为什么?”怜云不解地看着林米,“你不能跟东方徽见面吗?”
“是的,我跟他的皇帝老子有宿怨,我们两个见面还不打起来。”林米忧虑地说着,“我今天来是要教你林家精心十二法的,你的林家剑法虽然已经使得出神入化,但是若无心法辅助怕是会被体内的真阳之气扰了心智。”
“扰了心智?怎么说?母亲没对我说过啊。”听到这里,怜云也吃惊不小,他怎么没听母亲提过。
“心法是林家不外传的,所以你母亲也不知道。”林米说道。
“真小气!连自己的老婆都不能说。”怜云眼睛一斜,明显的鄙视。
“你母亲……”说道怜云的母亲岚梦,林米有些愧疚,“她其实并没有过门,所以不算林家的媳妇。”
“啊?!”怜云受惊不小,这么说自己算野种啦?!
“所以你没有林姓。”林米继续说道,“所谓扰乱心智,是你一旦被勾起**,就会持续受到影响。”
“这……。”怜云这才想起,原来真的是别有原因才会导致自己这几天的心绪不宁。
窗外风声呼啸,愈发寒凉的空气让怜云的心也跟着凉了好几分。对东方徽原来真的不是发自心里的,但是那一夜他又梦里遇见了他。如此让他即便是在梦中都迷茫惊慌,却在又要逃离之时,被他紧紧的抱住,唇舌也被索取占有。这是梦吗?怎么感觉那么真实。
梦来得太多真实,怜云浑身不自在地颤抖起来,豁地睁开眼睛,见到的是熟悉的双眼。依样深情温暖。“南宫!”他惊呼着瞪着眼前的人。这是怎么了,梦见的是东方徽,醒来看到的却是南宫靖,难道是自己的良心在作祟。怜云的脸色一阵阵地发白,冷汗直冒,自己是在做梦吗?再次闭紧双眼,努力地克制着心头的胆怯。
“你做什么?我有这样可怕吗?”南宫靖一脸不解地看着怜云。本以为他醒来看见自己会很高兴,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样子。
怜云听了这句话,脑子也彻底清醒了,真的是南宫靖!他再次睁开眼,定定地看着南宫靖问道:“刚才是你在亲我?”
“呃~~”南宫靖有些不好意思地沉默了。不是他还有谁。
“那……”怜云睫毛微颤,低声说道,“你再亲亲我吧?”
南宫靖听后心里不知是惊是喜,竟然一时忘记动作表示。倒是怜云见他一直没有动作,伸手便环住南宫靖的脖子,主动送了上去。片刻的迟钝之后,南宫靖便也就不再停顿,疯狂地回复怜云的邀请。熟悉的感觉和味道,怜云迷离于这种没有负担的享受中,跟东方徽亲吻是,总是会因为想起南宫靖而有种罪恶感,即使开始很兴奋,后面也难以控制地逃离了。
两个人沉醉在情yu之中,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各自的衣服都有些凌乱,怜云伸手正要拉下南宫靖的外衣时,对方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南宫靖犹豫着坐起,带着疑虑地表情看向怜云,即刻两人都陷入了无话的状态,怜云侧过头去不再看南宫靖,眼眶却在不知不觉中红了起来。
“对不起,怜云。”见到怜云那样,南宫靖倾下身抱起他,柔声说道,“我现在不能够那样。”怜云只是气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为什么不可以?他的眼睛带着怨念直瞪着南宫靖。
“我现在内功练到最后一层了,如果现在破了阳,就会内力尽失。”南宫靖皱紧了眉说道,“你练的是林家剑法,应该也知道这点的。”
“这?!”怜云听到这里,脑子一片空白,他父母从未跟他提过这点,是他们疏忽了。但是、但是东方徽对自己……他是故意的吗?还是岚喻一开始就设计好了的。不知为何,想到东方徽可能是有意地设计自己的时候,怜云决定心里好像被人用刀捅了好几下一样,痛得鲜血淋漓。
“等我们都练成了最后一步后,我们再……”南宫靖想了想不知该用什么词来说比较好,说到这里竟然卡住了。
“没关系,我知道的。”怜云轻轻地说道,手放在南宫靖的后背,给了他一个拥抱。
“嗯。”南宫靖点点头,凑到怜云的耳垂上,温柔地咬磨起来。
“好痒啊~”怜云轻声笑了起来,从耳根到心头,都是痒痒的感觉。就在两个沉陷在二人世界的温存时,门外等候已久的人终于忍无可忍地敲了敲门。
“怜云,我们该走了。”不冷不热的语调,怜云听着心里一慌,不自觉地将手从南宫靖身上放了下来。
“是东方徽?”南宫靖低头询问道。
“嗯。”怜云点点头。他有些不敢看南宫靖的脸,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
南宫靖见怜云这样也没多说什么,起身便走到了门口,一把拉开门,与东方徽刚好面对面。两个人间,有种仇人相见的感觉。南宫靖扬起嘴角,微笑着说道,“等我们整好衣服,怜云就过来。”
东方徽听这话,先是一愣,侧目看向屋内,怜云正慌忙将被子拉上来盖住身体。心下当即一凉,生硬的说道:“我们再楼下等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砰!”南宫靖将门合上,然后转身回到床边,顺便将衣架上的衣服拿过来,轻轻地掀开了怜云的被子,若有所思的笑道,“他已经走了,你可以穿衣服了。”
“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说?”怜云咬了咬唇,闷声说道。
“我怎么说了?”南宫靖眯眼盯着怜云说道,“我们不是要整理衣服吗?”
“你!~”怜云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他,冷哼一声撇过脸去不再看他。
南宫靖倒也没有跟他再说什么,只是将衣服小心地给怜云套上,细心地将衣服的褶皱拉平,怜云低头看着在自己衣服上动作的手,神情恍惚起来,那日东方徽也是这样仔细地替自己擦拭腿上的水渍的。
“怜云,你爱我吗?”南宫靖这时两手托起怜云的脸,认真地问道。
“我……”怜云眼睛直视着南宫靖,心里乱乱的,怎么回答他呢?你爱我吗?他好像也这样问过自己。当时自己周身一丝不挂,神智模糊,任由着他在自己的身体上肆意玩弄。他本可以不问这一句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处置自己的。但是他还是问了那句,想到这里,怜云才明白过来,他其实并不是有意设计自己的,口中有种苦苦的味道,怜云对于南宫靖此刻却不能如当初一样,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那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