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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七章 战争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啊
    第226章 战争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啊

    鲁肃始终保持着淡然的微笑。

    就像是,通过两个女人,啊不是通过两个女孩儿,他已经把关麟给拿捏了。

    而摆在关麟面前的画像,乃是孙权的两个女儿“大虎”孙鲁班、“小虎”孙鲁育。

    之所以叫大虎小虎,是因为孙鲁班小字“大虎”,孙鲁育小字“小虎”。

    这等“小字”和历史上曹丕的夫人郭“女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当然

    大虎和小虎都尚未及笄,还不到谈婚论嫁的时候;

    关麟也未及冠,未到了娶妻的时候。

    但,在这个讲究“联姻”的时代,这都不算什么。

    所谓三书六聘

    在定亲的过程中,前面的纳采请媒人、问名、纳吉算生辰八字、小礼男方准备一份小礼到女方家里、大礼双方准备好聘礼和嫁状、请期算一算良辰吉日

    这些都可以提前完成。

    除了最后一项“接亲拜堂”,可以等到男子及冠、女子及笄之后再进行。

    总而言之,娶可以靠后,可这婚事一旦定下来,双方就是亲密的联姻关系了,且这婚事若有一方违背,会被全天下人戳脊梁骨的。

    当然这不是关麟该考虑的。

    随着鲁肃那一句,“如果孙鲁班不行,四公子也可以看看孙鲁育的画像嘛”

    而看着面前孙鲁班、孙鲁育的画像。

    关麟的眉毛不由得凝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无关乎长相

    而是这两位,特别是“大虎”孙鲁班在东吴的历史上,可谓是书写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而她们“两虎”贯穿的,便是孙权长子孙登死后,东吴的“南鲁党争”。

    “大虎”孙鲁班支持的是鲁王孙霸。

    “小虎”孙鲁育不愿意卷入争斗,但她的夫君朱据,支持的却是太子孙和。

    简单点说,就是“南鲁党政”,最后两败俱伤。

    太子孙和被废,孙霸也被刺死。

    但孙鲁班激灵啊,她迅速的见风使舵,又站在了孙亮这边,最终孙权改立孙亮为太子,孙鲁班又与侄子孙俊搞在了一起,独霸朝纲

    孙鲁班还因为当初拉妹妹孙鲁育一同支持鲁王孙霸时被拒绝,心怀恨意,间接的把妹妹“小虎”也给害死了。

    整个东吴的朝廷乌烟瘴气。

    总结来说,孙鲁班是三国时期最放荡的女人,不仅收了侄子做男宠,克死了两任丈夫,还把持朝政,权倾朝野。

    她不但玩弄权术,还尤其喜欢玩弄男人,嚣张跋扈,滥杀无辜,私生活有巨大的不检点。

    在鲁肃看来他提出嫁“孙鲁班”,而不是娶“关银屏”,这已经是极大的诚意了。

    可在关麟看来,鲁肃提出“大虎孙鲁班”这个名字。

    这是让关麟

    深入虎穴啊

    你大爷的,这是“真虎穴”啊

    可偏偏,考虑到孙鲁班的名声,这虎穴就是摆在那儿让关麟去深入,他敢轻易深入嘛

    这不是身体被掏空的问题,这是心里上瘆得慌

    至于小虎“孙鲁育”,因为孙鲁班劝他支持鲁王孙霸时,她的那句“此乃国家大事,我们姐妹不便参与”

    似乎看起来是一个“不求参政议事、只求相夫教子”的主儿。

    但事实上她的丈夫已经站队太子孙和了。

    说她完全是置身事外,也不尽然。

    不过有一点,关麟心如明镜

    无论是大虎、小虎,这虎穴,都不敢轻易的深入

    如果说蜀汉是个大染缸,那东吴的水比蜀汉的水更浑十倍。

    关麟躲之不及,怎么能置身其中呢

    被这两只老虎夹在中间,画面太美,关麟是不敢直视啊

    当即关麟轻轻摆手,笑着拒绝鲁肃。

    “鲁大都督,我还是孩子啊况且我这性子,脾气暴躁、反复无常,我怎么能娶吴侯的女儿呢她们得受多大气”

    “鲁大都督的好意,我心领了至于这吴侯的这两位女儿,还是算了算了吧。”

    这

    鲁肃没想到,关麟拒绝的这么干脆。

    鲁肃还在劝“年轻人总有玩够的时候,也总该有一日收心的何况只是定亲,真正等四公子及冠,那还在四年以后了,这四年四公子还能”

    此刻的鲁肃,就像是后世,总是动不动就催婚的家长一样唠叨了起来。

    关麟连忙转移了话题,“我听说吴侯有个侄女儿取字寒华是么可有此人”

    关麟是刻意用“孙寒华”的名字,绕开“大虎”、“小虎”这深深的虎穴。

    倒是这孙寒华。

    是关麟随口转移的话题。

    要知道,这位“孙寒华”在陶弘景真诰中的记载,那可是三国时期鼎鼎大名的“女仙”。

    会法术,能呼风唤雨的那种

    一说她是孙权堂兄孙贲的女儿;

    一说是孙权的女儿。

    当然,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这位孙寒华与师父私情后就跟着去修仙了,然后与师傅、师兄一起修炼“玄白之要”,很多人猜测说是“房中术”,然后直接羽化成仙了

    这事儿,关麟好奇极了。

    而他最关心的是,房中术怎么就能羽化成仙

    简直离了个大谱。

    这个

    听到孙寒华的名字,鲁肃的眼眸微微眯起,他反问关麟,“你如何知道孙寒华的”

    “听人说的呗”关麟总不能说是真诰中的记载的吧。

    只是,关麟这边是说者无心,可鲁肃却是听者有意。

    他心头暗道

    孙寒华这个名字,可是被孙氏族谱抹去,吴郡内几乎销声匿迹的名字,知道这个名字的唯独吴郡四大家族顾、陆、朱、张的族长此关云旗怎么知道是他们泄露出去了么还是有谁与这位关四公子私下里有联络

    不怪鲁肃这么想。

    孙寒华是孙贲之女不假。

    可因为少时与孙权的“立信校尉”杜契有私情,后来孙寒华与杜契私奔了,然后谣言四起,说是这一对师徒结伴修仙。

    最终是她与杜契还有另外一哥年轻男子跌落悬崖。

    原本这也就罢了,只是孙家的一个不愿提及的女子罢了,可偏偏,最后发现孙寒华时,她与其他两位男子,三人均是一丝不挂

    这就不是不愿提及的故事了。

    这就变成巨大的丑闻。

    为了堵塞众人之口,孙家只能说是“三人羽化成仙”,且令四大家族封锁了这条消息。

    几年来,孙寒华的消息几乎在吴郡绝迹。

    只有四大家族的族长知道这件事儿。

    可偏偏如今关麟提起了。

    这难免让鲁肃生出了几分疑窦。

    泄露出去了那是顾、陆、朱、张的哪一家呢

    鲁肃还在思索

    “鲁大都督”关麟已经再度张口,“到底有没有这人哪”

    “她修道去了,听说已经羽化飞升成仙了”鲁肃感慨道“那还是赤壁之战那一年距今已经有些年头了,具体的,我也想不起来了。”

    鲁肃打起了“哈哈”

    噢

    关麟睁大了眼睛。

    真羽化成仙了么

    关麟其实不关心羽化成仙

    因为,在后世一些修道之人圆寂的时候,也说自己羽化成仙了

    关麟关心的是,这房中术是怎么修炼的

    修炼房中术怎么飞升的

    这点儿,他很好奇。

    只是,鲁肃把这个话题堵死了,关麟难免有些意兴阑珊。

    此刻的鲁肃,也将心中的疑问暂时埋藏。

    他再度张口,又一次转移了话题。

    “难得与云旗公子畅聊,既云旗公子不愿提起那婚事,那咱们就聊聊别的”

    “鲁大都督,请”关麟表现的很客气。

    “我一直很好奇”鲁肃的眼眸突然变得幽深,他微微沉吟道“四公子是如何看待孙刘联盟如何看待鲁某人又如何看待吴侯的”

    这

    情情爱爱多没意思。

    被鲁肃这么一引导,一下子,话题就变得高端了起来。

    那边厢,梅林中的傅士仁依旧在侃侃讲述着他往昔的故事。

    如今,已经到这位主公“玄德公”的黑料了。

    傅士仁的话愈发的肆无忌惮“你们知道什么当年咱们主公征讨黄巾时,是跟着邹靖将军混的,咱们主公第一次见到邹靖将军,邹靖将军就很客气的告诉咱们主公,老弟啊,伱的人没有经验,跟在我后面放放箭之类的就行,不要瞎往前冲。”

    “果然哪,邹靖将军带的可是打胡羌的骑兵啊,那些黄巾军哪是他们的对手很多时候,我跟着咱主公就是在后面放放箭矢,往天上弧线一射,这仗跟我们压根就没啥关系。许多时候,一场仗打完了,连个黄巾贼的影子都没看见。”

    “那时候,我总是想不通,为啥最后邹靖将军报战功的时候,总是说玄德公才是主力总是大肆的封赏、嘉奖咱们主公,后来我才知道,打仗嘛,呵呵,狗屁打仗,很多时候战场上根本就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啊”

    傅士仁继续讲述着这段刘备发家的日子,“果不其然,邹靖帮了咱们主公,这人情世故下,自然有高人卢植在朝廷中提携了他,咱们主公成为了县尉,邹靖将军则入了京都至于这幽州讨伐鲜卑的重任,这带兵之权邹靖将军自然又投桃报李的举荐卢植的另一位高徒公孙瓒一来二去咱们主公、公孙瓒、邹靖将军都得了好处,朝廷中的卢植也得了好处,却忽视了偏偏有人没得好处”

    “谁啊”一干亲卫连忙问。

    “张纯。”傅士仁继续道“原本这讨伐鲜卑的将军,该是张纯的,可公孙瓒朝廷中有人,此前的将军邹靖又举荐,这张纯自然就比不过公孙瓒了于是乎这不,他就引诱辽西乌桓首领丘力居叛乱,攻占右北平郡,他造反了而咱们玄德公带着关云长、张翼德、简雍,还有我一共八个屯,八百人就去讨伐这张纯结果你们猜,最后怎么着”

    “怎么了”亲卫们好奇极了,一个个竖起耳朵。

    傅士仁哈哈大笑,“咱们主公是完全打不过啊”

    傅士仁收敛起了笑容,“一战惨败,伤亡过半,八个屯长死了四个屯,就连玄德公本人也死了是不是很意外”

    “我和张翼德、关云长还有苏飞四个屯长带着两百人逃了出来,张翼德、关云长嚷嚷着要回去捡回咱们主公的尸体,我也觉得玄德公平时对我们挺好,于心不忍,于是等敌人走远了,也就回去了”

    “心里嘀咕着,无论如何,得把玄德公的尸体带回涿县,好好安葬还是我变卖了身上所有值钱的物件,换了辆车,想让玄德公这最后一程走的安详一点儿,不那么颠簸。”

    “哪曾想,我们的几十个人返回战场,找到了玄德公的尸体,可令我们惊喜的是,玄德公没死,他只是受伤了,在装死,嘿嘿,他装的那是一个逼真哪睁开眼睛时,委实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咱主公是诈尸呢甚至翼德和云长都吓得跑开了,就我还在”

    说到这儿,一干亲卫虽沉默不语,却不由得朝傅士仁竖起了大拇指。

    可接下来,傅士仁的话添得了几分苦涩,几分落寞。

    “后来,将咱主公带回去,咱主公就拉着我的手,说他跟咱们这几个屯长恩若兄弟,说若有朝一日,他能成就一番功业,那我们就是他的元老啊”

    俨然,昔日刘备的承诺,并没有在如今兑现。

    这也是让傅士仁变得贪墨,变得视财如命,变得不顾公义,变得不服关羽,变得不再那么忠诚的一大原因。

    “唉”说到这儿,傅士仁叹出口气,“其实张翼德还好,算是跟我同时投靠咱主公的,至于关云长,呵呵他本是个卖红枣的,起初他来涿郡是投靠他的族兄涿郡的长史关靖,后来公孙瓒掌兵,他不放心咱们主公,特地派关云长来帮咱主公的”

    “哪曾想那日救了咱主公,当天晚上,我与简雍不过是去撒了泡尿,他们三竟是先我俩一步义结金兰,倒是把我与简雍撇在了外面”

    傅士仁讲述起所谓的“桃园三结义”。

    而区别于说书人添油加醋的讲述

    什么刘、关、张,一见如故选在一个桃花盛开的季节、选在一个桃花绚烂的园林,举酒结义,对天盟誓,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什么刘备叹息,张飞厉声言曰“大丈夫不与国家出力,何故长叹”

    什么刘备、张飞两人饮酒,关羽赶来,唤酒保“快斟酒来吃,我待赶入城去投军

    什么关羽与张飞不打不相识;

    什么刘备麒麟臂,一人拦下了两人的胳膊

    这些话,若非傅士仁从涿县民兵营起就追随刘备,保不齐傅士仁自己个儿听到了,都得信。

    这些都是“有意为之”的传言罢了

    傅士仁口中的,才是最、最、最真实的桃园三结义。

    甚至

    就连这“桃园”都是后来,刘备的的名声渐渐地起来后,往上添的。

    但,不论如何,刘、关、张义结金兰却是真的。

    只不过,不是在揭榜投军之时,而是在征讨张纯之后,是他们这波人将装死的刘备救出来之后

    当然,哪怕是现在讲起来这段往事。

    傅士仁整个一个大写的懵逼。

    怎么我夜里撒了泡尿,桃园三结义里就没我傅士仁的名字了

    或许,就从傅士仁这一泡尿起

    蜀汉的故事,就与他傅士仁没有太大的干系

    且时至今日,他傅士仁越来越不受重视。

    可傅士仁心里不平啊

    凭什么

    大家都是武人都跟着主公一起出生入死

    凭什么你们当上将军你们说话有分量我傅士仁就得跟孙子一样,守着这小小的公安城,听凭关羽的调遣

    关羽与老子到底谁的资历老这特喵的凭什么

    民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傅士仁就是标准的这种心态。

    凭什么

    此刻他无奈的幽幽叹息,像是心突然就塞了起来。“今儿个就讲到这儿了,不讲了,不讲了改明儿再跟你们讲,咱们主公兵败吕布,在广陵时,是怎么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有咱们主公还吃过人肉呢”

    这是彻彻底底的黑料不打烊了

    按照傅士仁的想法

    是你刘备先对不起我的,我还不能黑你两句

    就在这时。

    “将军”一名探马快速赶来。

    “何事”傅士仁一边拍着身上的落梅,一边问这探马。

    “关四公子关麟的车队,如今在公安城外的梅林处落脚”探马如实说。“傅将军是不是亲自”

    不等探马把话讲完,傅士仁头也不抬,打断道“一个关家公子而已这等事儿,也值得报来报送于我的”

    探马继续道“关公发出布告,已经任此关四公子为江夏太守了”

    “啥”

    此言一出,傅士仁一怔,“我特喵的才是公安城的一方太守啊他他才几岁,什么档次毛都没长全呢吧就跟三十年征战的我一样,成为太守了”

    这一刻,傅士仁的一双瞳孔瞪大。

    心头淤积的不公与悲怆愈演愈烈。

    探马道“听闻,是近来这位关四公履立大功”

    “本将军跟随皇叔将近三十年,本将军立的功,算上脚指头都数不过来这江夏郡守,这么重要的城郡怎么能轮到一个十几岁的臭小子,什么档次”

    傅士仁怒不可遏。

    他感觉,他又、又、又、又被欺负了。

    被刘备“背弃”;

    被关羽“欺负”,他心里憋屈坏了。

    “将军这”探马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这关四公子他爱来不来,爱咋咋地本将军才不会去见他见也该他来拜见本将军。”傅士仁凝着眉,“还有,传本将军令,公安城的大小官员,都不许去见他谁见,本将军办谁,特奶奶的,气死我了”

    这

    探马微微一怔,旋即只能拱手,应道

    “喏”

    说话间,他就退下去了。

    就在这时,又一名心腹文吏赶来,“将军”

    “有屁就放”

    傅士仁的心情像是糟糕透了。

    “是江陵城的糜芳太守”文吏连忙道“糜太守说,请傅将军赴江陵城,谈个生意”

    “生意”

    一提到生意,傅士仁那怒不可遏的神情顿时收敛了许多。

    他轻轻的一捋胡须,肆无忌惮的道“什么生意这糜子方也是脑袋被驴给踢了,这世道上,还有什么生意,能比军火生意更赚么”

    嘴上嘟囔着。

    傅士仁做出一副视财如命的表情,不过,糜芳特地来请他,倒是生出了几许好奇。

    “备马,去特娘的江陵”

    从语气上上,傅士仁,他依旧生着闷气呢。

    这两年,他主打的就是一个憋屈。

    当然

    这份憋屈带来的心灵上的创伤,是可以用巨大的财富来弥补的。

    老子打了一辈子仗,贪墨点儿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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