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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寨
    苗疆蛊寨

    出乎意料地,这穆依瞧着虽奇奇怪怪,做饭手艺竟还不错。

    色香俱全,叫人看着就食欲大增。

    穆依面无表情,晒衣服似的,扶着她的腋下将她擡起放到了椅子上。

    纪香浓的腿动弹不得,只能木偶般地受人摆弄。

    “吃吧。”其实穆依照顾人还算细心。给她摆好了碗筷,盛好了饭。

    “啊,多谢。”

    坐稳后,纪香浓觉得还是要了解一下原身的过去才好。不然这样不明不白的,心里总是没底。

    “穆依,明日能否麻烦你帮我去城里打听一下有没有哪位纪家的女子走失了?”

    虽说有人追杀,原身处境想是不佳。

    但从她那身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的衣裳用料来看,定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

    进城打听一下,没准真能找到原身的家人。

    知道了身份,日后才好做打算。

    她瞧着穆依如此好说话又待她不错,这种小忙想来会帮的。

    可穆依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面上淡淡的,毫无婉转推诿之话,直言直语:“不可以。”

    “腾寨的人不能轻易出山,若是坏了规矩会被山神惩罚。”

    纪香浓愣了一下,“啊,原来如此,是我为难你了,抱歉。”

    这腾寨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规矩这么奇怪。

    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人家寨子里的约定,她也不好强求穆依破坏。

    况且她也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那便等我腿伤痊愈后自行离开吧,这些日子还要继续叨扰了。你放心,我回去找到亲人之后肯定会好好报答你。”

    穆依似乎对她口中说的报答一点也不感兴趣。

    也是,常年生活在山里的人世俗欲望又不高,这些外在的东西诱惑不了他。

    没有利诱,现阶段她也只能托着人家的好心过活了。

    出山之事暂时搁置,那就得好好经营在这腾寨的日子了。

    于是纪香浓知趣地不再问,低头尝了一口他做的菜,这味道没有瞧上去那么好吃,她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味觉是否失灵。

    也许是因为山中物资匮乏,香料少了些。

    但她也已经满足了,能活着比什么都强。

    寄人篱下就要有眼色,纪香浓一脸真诚地夸道:“穆依,你厨艺怎地这么好?”

    穆依不惭愧地‘嗯’了一声,道:“平日喜欢给家里养的小玩意们研究吃食。”

    “小玩意?”

    提起这个他的眼睛才亮了些,擡头看着她回道:“嗯,都在旁边的屋子里。”

    纪香浓听后莫名打了一阵冷颤。

    旁边的屋子里,还有活物呢?

    直觉告诉她那些绝对不会是阿猫阿狗兔子鸡之类的寻常禽类。

    但她面上还是温温柔柔的,表现出颇感兴趣的样子问道:“那一会儿可以带我看看嘛?”

    穆依盯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答:“可以。你先吃吧。”

    “嗯好。”

    纪香浓吃了几口,见穆依一直眼都不眨地盯着她,笑着问道:“穆依,这么看我做什么?”

    穆依摇摇头没有说话。好像只是觉得看她吃饭很有意思。

    罢了,他爱看就看吧。

    久不见世能养出什么正常人!

    纪香浓安慰自己一番,坦然继续吃,吃了满满一碗后才停下。

    吃饱后虚弱的身体也终于缓过来一些。

    好在这怪人会做饭,留在山里也不算受苦。

    穆依见她吃好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拿出小蛇,刺破了指尖。

    那小蛇便慢悠悠绕着他的手臂,咬上他正在渗血的小口子。

    纪香浓没见过用血饲养玩宠的,震惊之余也颇感新奇。

    “穆依,你这是?”

    穆依没有擡头,而是一脸认真地看着小蛇,轻声答:“你吃完,到它吃了。”

    这……

    这话怎么听着哪里不对劲,但又挑不出什么错。

    春日晚风掠过山谷,穿过林隙。带着泥土与花草的清香吹进这间平凡的小屋里。

    穆依细碎的小辫子被放到身后,只有两条不大听话滑落到身前。

    妖冶淡漠的少年就这般如此冷静地任小蛇吮吸他身上的血,连呼吸都没有乱。

    看着那小蛇脖子处上下滚动,似乎喝了不少,纪香浓只叹荒诞不经,不禁问道:“为何要这般喂养?”

    穆依听后擡眸,眨眨眼回道:“人类吃米喝水,禽兽食肉饮血,不是应当的嘛?”

    这理所当然的样子叫人一时无措。

    嘶,若非要这么说,也不无道理。

    反正他高兴就好。

    纪香浓可没闲心管那么多。

    在怪人手下讨生活,就要进入他的脑子,理解他的思维。

    小蛇胃口也不大,没一会儿就顺着胳膊原路退回了他衣裳里。

    他没有吃晚饭,纪香浓问过他也只是答自己没有用晚膳的习惯。

    见小蛇喝饱了,穆依才起身收拾桌子离开。

    回来时浑身透着冰冷的水汽,头发披散在身后。显然是洗了澡。

    纪香浓羡慕不已。

    但她什么也做不了,瞧天色大抵已近深夜,她就躺回自己的草蒲团准备入睡。

    穆依理了理黑顺的长发问道:“要去看看?”

    纪香浓揉了揉眼睛,“什么?”

    穆依似是突然有些不悦,声音降了几度,“隔壁,我的小玩意。”

    纪香浓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提议说要去看看他的宝贝们。

    可眼下太晚,她又受了伤,这会儿困得要死,实在没有精力去捧场。

    只得找个借口:“抱歉,本来是想现在去的,但天太黑,你屋子里的烛火又太暗,即便去了也没法瞧个一清二楚。我若只是囫囵看一眼岂不可惜了,明日趁着日头足的时候你带我去好好瞧瞧如何?”

    穆依思索了一番,也觉得她说得有理,眉头舒缓开来。

    “也好。”说罢也转身上了他自己的竹木床。

    完全没有意识到放任一个受了伤的弱女子睡在地上有什么不妥。

    纪香浓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几个时辰,等再醒的时候,外面仍夜色犹存,天色微明。

    她晃了晃头试图清醒,缓了几息才惊觉哪里不对。

    这明明是密林荒山中,鸡鸣定是没有的,可怎么连一声虫叫都没有。

    四周惊得可怕,就连竹木床上那人的呼吸声都闻不到。

    纪香浓有些紧张,仿佛自己进入了什么可怕的幻境之中。

    “醒了。”

    突然,床上的人开口出声。

    纪香浓转头看过去,那人依旧闭着眼躺在床上。

    好似方才那句话是她的幻觉一般。

    不过应是她多想了。

    穆依缓缓坐起身,还扭了扭脖子。他的头发披散着,皮肤十分白皙,下巴尖尖的,像是话本子里的狐妖成了精。

    完全看不出昨夜到底睡没睡。

    穆依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头发编好。

    见他熟练麻利地为自己编发,纪香浓连显摆梳头手艺的机会都没有。

    毫无用武之地。

    今日穆依编完发,还剩下一根红绳,他歪歪头看了一会儿,转头望向角落那个披头撒发可怜嗖嗖的女人问:“要用吗?”

    纪香浓连忙点点头,“要的。”

    随后接过了红绳在脑后简单地束了一个低松的马尾。

    不知为何,穆依见着两人头上一样的装饰,竟露出了一丝笑意。

    但纪香浓很快就收回了她昨日说在这里受不了苦的话。

    早上没有饭,只有一碗水和两把山中的生野菜。

    穆依将她抱到桌子上的时候,她只觉得多此一举。

    就这么点草料何必上桌,不如在蒲团上啃了。

    今日天气不错,阳光透过云彩与密叠的树层四射到这间院子里。

    喝了个水饱,纪香浓兴致勃勃地问起:“现在能带我去看看吗?期待一晚了!”

    穆依似乎听她这么说心情十分不错,眼中露着不明显的得意,点点头,“好。”

    纪香浓不了解他的个性,但她了解人性。

    没人不喜欢炫耀自己的收藏品。

    不然那些富豪们一掷千金买来名画古器就是为了放仓库落灰吗?

    而且分享欲就是生出好感的第一步,在这种时候最不能打击他分享的欲望。

    穆依起身又准备从背面将她铲起,纪香浓柔声笑道:“可以从前面抱吗?这样有点不舒服。”

    算是赤裸裸的勾引了。

    穆依刚要伸进她胳膊下的手顿了顿,随后摇摇头,指着她的衣服说:“太脏了。”

    纪香浓的笑容差点就绷不住垮在脸上。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第一次受到这般辱人的挫折。

    好在她心理素质极强,颇为认同道:“嗯,确实不干净了。”“穆依,你有暂时不穿的衣裳可以给我一件吗?”

    穿对方的衣裳,比拥抱更加亲密的行为。

    穆依垂眸想了一下,没有人穿过他的衣服,也没人敢这么做。

    这事情很新奇。

    不过他想象了一下发现自己并不介意后,点了点头道:“可以。”

    说完给她拿了件比他自己身上这件素朴一些的衣裳递给她。

    纪香浓拿着衣裳等了一会儿也没见穆依有出去避嫌的打算,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当着他的面换了起来。

    如厕都要人帮,再计较这些又有何用处。

    衣裳还好说,穿起裤子却有些费事。

    纪香浓头一次体会双腿失力的感受,还不大习惯。

    穆依见状很自然地伸手帮她穿,十分坦荡,全无猥琐或暧昧之情。

    这人,究竟有没有寻常人的情感……

    穿好后,穆依一手揽住她的背,一手托住小腿将她抱起。

    换了姿势,明显将她的话听了进去。

    纪香浓顺势圈住了他的脖子,“多谢。”

    随后贴近了他的胸口,不过似乎压到了他衣裳里的小蛇。

    她刚打算移开,就见穆依双腿一软,闷哼了一声。

    “唔……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