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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华夏之花
    花朵起先滴翠逼人,但很快就跟礼服上的花似地变幻出了各种颜色。到最后,那简直就是一盆堆满无数色彩的球形盆栽,俨然看不出那就是一盆及其平常的仙人球。



    好在,开完这些花,它们的生长速度明显地停了下来,堆在桌上纹丝不动了。



    白若松了口气,微微触碰那些花朵,轻盈柔软,与平常的花没有任何异样。可她就是叫不出来这些是什么花,至少她从来没见过这种花。



    她有点发愁,这一大团东西,要怎么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试着放回阳台任其自生自灭,但是东西重得很,她一个人搬不动。拿着剪刀杵在花朵面前良久,也没下得去手把它们都肢解了。最后,只能让它待在桌上,自己上床睡觉。



    这花朵的香味很淡,若有似无缥缈如烟。白若闻着,总觉得记忆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她掏出眼药水瓶再次观察绿液,原来倒掉大半瓶之后,它仍旧充盈了整个瓶子,不过浓度却下降了很多。尽管如此,比之手上的绿光,还是要浓稠许多。



    这回她坚信绿液是绿光的老祖宗了。绿光因为浓度低,所以只能修复死物,而绿液因其浓度高,就变得十分诡异了。具体诡异到什么程度,白若不能轻易下定论,万一绿液只对仙人球情有独钟,那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的功能而已。



    鉴于绿液不可捉摸的威力,剩下的,白若就不打算再用了。就让它待在瓶子里,看它什么时候过保质期好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白若从来没有想过会从天上掉下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影响到她。可是现在,她真真实实地被影响了。



    从枕头底下把母亲留下的木盒拿出来,白若可以肯定,这一切怪异的现象都源自于这个木盒里的佛手。否则,那些植物开花结的果子,就不会掉出相同的佛手来。



    这就是母亲决意要将佛手留给自己,何桑因受母亲嘱托,所以到昨天才交到她手里的原因吗?



    她想得昏昏欲睡,收好盒子,决定把这个问题抛给时间。



    睡梦里,来自桌上的花香依旧,甚至带入了梦中。



    熟悉的温润感觉从肌肤上传来,这次白若毫不惊奇地发现,自己再一次进入了那个奇怪的地方。依然是植物骤然生长的世界,就像潮起潮落那般更迭着。脚下的绿液淙淙,与植物上那些包裹于果子上的蜡光交相辉映。若不是知道绿液的本质是光,白若几乎以为自己成了一个发光的母体,把这个世界都照得碧绿通透。



    她顺着绿液的流向涉水而走,也许是因为颜色的关系,渐渐觉得浑身舒爽,尤其是眼睛,好似从不曾受过尘世的污染。看到的一切,干净剔透,无尘无垢。



    有趣的是,白若在里面发现了一部秋千。用绿色植物的茎叶为吊绳,巨大的花瓣叠成座椅,静静地悬挂在两棵高大的植物之间。



    不仅如此,她还在秋千的周围发现了同样用植物砌出来的房子。



    白若的第一反应是,这里有人住?可是随后到处转了转,她才发现杳无人迹。



    不管如何,在这个世界里有座房子对她来说也不是坏事。她很快适应了这个光怪陆离的环境,坐上秋千,自娱自乐起来。



    很小的时候,何公馆的花园里也搭了部秋千,印象中母亲去世之后,何桑就把它拆了。白若想不通,何桑爱母亲爱得刻骨,甚至把母亲的每一样遗物都用照片拍了下来,为什么独独要毁了那部秋千?



    摇着晃着,白若便意识模糊,靠在晃晃悠悠的秋千上睡着了。



    又是叶连城的催命符让她睁开眼睛,打量一眼宿舍,外头的太阳如火如荼。她立刻看了下时间,已经中午十一点多了。



    天呀,她睡了这么久?



    手机震得跟抽风似地,白若马上接起电话,叶连城的咆哮追耳而来:“白大小姐,我跟这儿都快烧焦了,你倒是睡得香啊!”他都准备直捣女生宿舍了。



    白若心虚地把手机拿离自己的耳朵,等叶连城的这口鸟气撒完,才回答他:“今天天气确实不错哦~”



    “……”电话那头的叶连城哭笑不得,他就是拿白若没辙,“行了,赶紧下来,我就在你楼下。”



    白若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叶大教授在女生宿舍楼下暴晒了一个早上太阳的画面,为什么她会觉得心情很好呢?



    其实她根本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大概是因为植物世界太让她安心,所以她才能睡得如此熟吧。



    挂了电话下床,随后的梳洗穿衣她拿出了大一时军训的雷厉风行。等一切收拾完,才有时间停下来打量昨天晚上开出奇花的仙人球。还是庞然一坨,花色鲜艳灿烂,丝毫没有半点被暑热熏蔫了的迹象。



    白若挑了朵粉色的摘下,拿发夹在耳边试了试,发现挺好看的,便就没拿下来。这些花长了也就长了,若等枯萎难免可惜,不如趁它鲜活,多多少少利用一点。



    叶连城焦头烂额地坐在一棵大树下,胸前的蓝色衬衣湿了一块,见白若出来,立刻拍拍屁股走过来:“你要是再不出现,我都能晾出油了。”豁地一顿,眼神骤然变得十分复杂,双目紧盯着白若插在耳边的花,问道,“这是什么花?从没见过。”



    白若微微笑着:“我也不知道,室友种的,我觉得好看,就试着戴了。”



    “是吗?”叶连城自我嘀咕着,又突然笑起来,“不错,你仿佛沾了这花的清丽,今天看起来格外……”



    “格外什么?”叶连城倒是鲜少对白若品头论足,所以白若也算听个耳鲜。



    叶连城想了半天,忽而一句词钻进脑海里,说道:“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这可是《洛神赋》里的句子,白若一听,竟脸红了:“你别胡说八道。跟秦掌柜约了吗?”



    叶连城好似无意之间透露了心思,见白若脸红,就也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没敢看白若,随口道:“没,现在约也来得及。”到秦掌柜的店铺,估计得下午了,平常下午那老头子都没事儿。



    白若点点头,心说也是。掏出手机来正要约秦掌柜,可界面上一串的未接来电占满了她的视线。她想起来了,刚接叶连城电话的时候,她压根就没细看手机。这会儿记起来,就随手查看了一下,王媛的名字顿时跳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