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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敲诈
    想到王媛的眼睛,白若下意识地紧张。就在她要回拨给王媛的时候,王媛的电话就过来了。



    “喂小若!”王媛一激动,说话就爱珠连炮。没等白若回应她,就开始自顾自说话,“我现在还在医院呢,医生初步检查说眼睛没问题,视力要多正常就有多正常。嘿你说这事儿怪不怪?我可是七百度老近视了,说没就没。不过医生说,医学上从来没有绝对,也别让我放松警惕,待会儿还得去检查呢。”说了半天,见白若没反应,又问,“小若你在听吗?”



    “啊?在听呢,你继续说。”白若看了看叶连城,将情绪压住。



    王媛这才放心地续道:“我估计考试前都回不来了,我爸琢磨这事儿蹊跷,非得让我把全身检查个遍才肯放人。我就想眼睛的事,确实得有保障才行。所以那些老妖怪们的笔记,你都帮我留一份呐!”



    白若再次看了看叶连城,目前她面前正有一只老妖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她忍着笑点了下头,至少叶连城这门课,她能保王媛及格无虞吧。



    王媛说着说着,话题陡然一转。似乎经过了一番心理建设才问出口:“小若,那瓶眼药水……你能不能转卖给我?”



    白若心里“突”地一下,仿佛被什么虫子狠狠咬了一口。一向热情单纯的王媛,在功利面前,难道也抵制不住这份诱惑了?



    似乎觉得自己提的要求有那么一点怪异,王媛说话的声音也渐渐沉了起来。叹了口气,道:“就是我爸吧……他知道我是滴了那眼药水之后视力才恢复的,他就觉得得化验那个眼药水,只有化验结果出来无害,才能消除他的顾虑。我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不过——小若,它要是真能治疗近视的话,那就值钱了。我的意思是……小若……”说到最后,一向舌灿莲花的王媛竟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饶是白若先前再为王媛的视力高兴,这番话也像是一盆冷水似地浇灭了她的情绪。她对叶连城无奈地笑了笑,淡淡的话随之吐出杏唇:“你别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你昨天走了之后,我就把它丢了,现在估计都让人推去垃圾站了。你爸要是真的放心不过,不妨联系一下学校周边的垃圾中转站。”



    “什么?”王媛惊叫,随后电话马上被一名中年男子接了过去,“白若同学说的可是实话?这关乎到王媛的眼睛,一辈子的问题,开不来什么玩笑。”说着,那领导架势俨然,拿白若当孙子似地。



    白若的心直往下沉。她虽然不确定绿液的真正功效,但是可以肯定它对王媛是无害的。刚才王媛与她说话,她爸就一直在旁边听着。若只是单纯想化验绿液为王媛着想的话,完全不用如此小心规避。说到底,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笑了一下,带着些许嘲讽:“王先生若是不信,就去那些中转站找吧。以王先生地位,区区小事应该不在话下。”话毕,立刻掐断电话。



    叶连城见她生气的模样,脸色红润更添灵气,耳畔的粉花纯洁带俏,真是活脱脱一个素颜清丽的仙子。就忍不住上前做狗腿状:“谁敢惹白大小姐生气啊?”这人长了什么狗胆,竟然舍得惹妙人生气,改日见了非得帮白若把气出回来不可。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叶连城这副笑脸,白若的气就全消了。她摇头:“只是个不相关的人。”说着也没给叶连城时间问,就拨通了秦掌柜铺子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小六,声音依旧是捏着鼻子似地,小声道:“白小姐啊,找师傅?他正忙着呢。”



    那小铺子铺面不大,生意倒是红火。都这个点了,该吃午饭的时候,秦掌柜竟还没个空闲。白若打趣道:“又有贵客呢?”



    “嘿,哪儿叫又有,是一直没走呢!”小六也答得俏皮。



    没等白若回话,叶连城一把把手机捞了过去:“喂小六啊……你告诉老头儿去,我跟白小姐立马就到。让老头沏壶好茶,就要上次的太平猴魁。”



    小六应了声“好咧!”,两人就挂了电话。叶连城想到那茶汤的甘津生爽,就忍不住呷嘴,不好意思地把手机还给白若:“你看,我真的不是去蹭茶的,我是任重而道远,所以得补补。”



    白若失笑,收好手机,瞟了他一眼:“别光顾着喝茶侃大山,把玻璃珠相成了红宝石。”顿了顿,想到一直未曾给叶连城丝毫好处,反而还老是压榨他,不禁也觉得对不住。



    所幸叶连城贪的只不过是一杯茶,不像有些人,一有所求便是狮子大开口。



    有些事情,便是白若自己也说不清楚。拿绿液的事情来说,她对王媛的父亲何其敏感,可是昨天她就毫无顾忌地把手镯修复的事情告诉了叶连城。这份信任仿佛是一开始就固有的,两年来存在于她跟叶连城之间,不减反增。



    当然叶连城也没有让她失望,昨天听到有那么种清理药剂能把烧毁的翡翠洗成原样的时候,没有动丝毫占为己有的私心。



    不过话说回来,倘若叶连城的心藏得太深,是他一直把自己的贪婪隐藏起来的话,那么面目暴露的一天,该是多么可怕?



    白若侧眸,淡淡看着叶连城。想了想,突然又觉得刚才的想法委实幼稚。她跟叶连城的相识相交不掺杂任何利益,如果他有所图,图的能是什么?



    坐上叶连城的甲壳虫,白若的目光一虚,视线落到校门口那辆张扬的红色法拉利上。



    叶连城探头一看,嘴巴里连啧几下:“谁家有钱的孩子,也不看住,来咱们学校当祸水来了。”



    法拉利上下来一名白色T恤的男子,左腕上的劳力士在阳光下忽地一闪,刺得白若眼睛发疼。她随即扭过头,看着叶连城眼里流露出来的妒意,失笑道:“怎么了?莫非你还买不起他那身行头?”别说那块劳力士表了,就算来个三五辆法拉利,叶连城也不会眨巴下眼睛。



    至于两人屁股底下的坐骑——大众甲壳虫,老实说白若也很好奇他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为什么买这种迷你车。她就曾问:您老那腿往哪儿搁呢?人回答地很理所当然:一个离合器,另一个一个刹车油门啊!



    算她没问。



    叶连城摸着下巴新长的短小青须摇头:“你不懂,小爷要是再年轻十岁,肯定比他更拉风。”



    白若默默地又将目光转移到白T恤的男人身上,他二十多岁正是裘马轻狂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的笑容俊逸明朗,欣长的身子往车身上一靠,便惹来校内校外的许多欣羡目光。才一会儿功夫,好几只花蝴蝶就已经开始向其靠拢。



    仿佛意识到有人正注视自己,男人随即把目光往白若一抬。白若恰好关起了车窗,他只看到一张隐约的侧脸。微地仲怔,才被转移的注意力又让那些花蝴蝶给吸引了过去。脸上春风得意地笑,谈吐风流天成。



    叶连城驱车驶离西大,似是无心地问:“你认识?”



    白若的脸映在墨蓝的车窗贴膜上,缓缓闭起眼睛:“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