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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活着
    夕阳的余辉为屠七家的小院,镀上了一层金色的霞光,暖暖的,更添了些家的气息。



    黑羽跟着鬼魅在院子里慢慢走着,想到屠七自小在这里长大,陌生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也只觉熟悉,心底渐渐柔软得一塌糊涂。



    扬起的夜风把灰尘与撕碎的树叶卷起,萦绕在他们的衣角边,缠缠绕绕,又在这样的落日余辉下,不免让人徒增了些惆怅。



    走着走着,鬼魅就在院前的槐树下停住了脚步,抬头看着树上叽叽喳喳叫唤着的家燕。倦鸟也知归巢,心下不禁有所触动:“黑羽,你觉得母亲会喜欢这里吗?”



    黑羽一时愣住,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见槐树上有几只雏燕欢乐地叫唤着,它们争先恐后从父母嘴里抢夺食物,心底最软弱的地方紧上了一紧。



    长久的沉默后,黑羽方才幽幽答道:“有公子在的地方,我想对夫人来说就是家。”



    “那你呢?黑羽,终有一日你也会离开我吗?”



    “除非公子不再需要我……。”



    鬼魅的眼里的那束光亮了亮,手重重地落在了黑羽肩头,眼角的笑意暖洋洋的。



    黑羽挺下眼里的泥泞,心内黯然,公子,也许终有一日我会不得不离开你……,脑海里浮现的是屠七那张巧笑盈盈的笑脸。



    忽而一阵凉风袭来,鬼魅视线落回斜靠在门框上的箫亦辰身上。他剑眉微蹙,盯着箫亦辰,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不打算回明府吗?”



    “咳咳咳……!”箫亦辰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里,他不自然地抬头瞟了鬼魅一眼,面色犹豫:“我……屠七……还没醒……。”



    鬼魅面色逐渐沉了下来,转身一言不发走到正屋的门槛前,左右看了看,撩开衣摆,端坐在了门槛上,闭上了眼晴。



    对于鬼魅宣示主权的方式,黑羽有些哭笑不得。不知何时起自家高高在上,宛如神祗一般的公子,也会流露出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他这是?”箫亦辰有些摸不着头脑,茫然不解地看着眼前的鬼魅宛如一尊“门神”,在门口一挡,竟有万夫莫开的蕴味。



    他如此这般,究竟演的是那一出。



    箫亦辰很是纳闷。



    “少将军,我看你还是先回明府吧,你失踪多日,明府难免情况有变。”黑羽劝道。



    “可,屠七她……。”箫亦辰眼神飘忽,惴惴不安,完全没了坐镇明府时的狠决。



    “少将军,请放心,有我家公子在,定会护屠七周全。”



    箫亦辰迟疑的瞬间,鬼魅忽然说道:“这么多日,刘将军会不会早已身首异处?”



    箫亦辰猛然挑高了眉,他其会不明白鬼魅的意思。



    思虑片刻,他抱拳一躬道:“箫某就此别过,屠七这里还望两位多加费心。”



    “那是自然。”鬼魅冷冷扫了箫亦辰一眼,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再次垂下了眼眸。



    “黑羽,屠七有任何进展,还请差人告之一二!”



    “一定!”



    “有事可到明府寻我。”



    “好。”



    箫亦辰唇齿动了动,却未能发出声来,他找不到留下的理由,不舍离开却不得不离开。



    屠七……你一定要好好的,箫亦辰悲伤的眼神定格在庭院里。眼眶渐渐有了湿意,一切都和旧时一模一样,模糊的视线里,仿若昨天还与屠七一道在这院中打闹。



    走到槐树下,箫亦辰怔了怔。突然纵身跃上了槐树,很自然地把手伸到鸟窝里,果不其然他掏出了一袋流光溢彩的灵石。



    刹时间,他笑了,莹莹的泪珠滚滚落下:“屠七,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把它们藏在鸟窝里。”



    “黑羽,屠七醒过来,请立刻通知我。”话落,他轻身一跃稳稳地落在墙外。



    几声细碎的脚步声后,一切归于平静。



    “公子,他走了。”



    “嗯。”



    “黑羽,你的精元可有恢复?”



    黑羽眼神晃动,盯了鬼魅一瞬,见他面色如常,方小心翼翼地答道:“本会消散了三、四层的精元,但是屠七她……”



    “屠七她怎么了?”鬼魅猛地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黑羽。



    黑羽顿了顿,还是没把屠七为自己渡精元的事说出来。



    “她帮我从烈焰里抢了回来。”



    黑羽只是略看了他一眼,就将眼神移开了,紧接着说出了心中疑问:“公子,你在谷中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我曾有一刻,感应不到你的气息。”



    鬼魅脸色一变,眼中是可以毁灭一切的冷酷:“他或许没死?”



    “谁?”



    鬼魅眼波稍顿,抬手掌心里幻出一枚玉板指。



    黑羽一惊,待看清了,他的眼中不同于鬼魅的冷酷,皆是震惊的神色:“是上次,屠七带入青丘瞳眼的玉板指?”



    鬼魅不答话,半晌,他点了点头:“他还活着。”



    “难道……公子,你在谷中遇到了他?”



    “是,我与他交手时,这枚玉板指竟有了感应……。”他未说完,手掌轻拂,掌心中又多出了另一枚玉板指。



    一白一绿两板玉板指,晶莹剔透内侧分别篆刻着两个苍蝇小字:无、崖。



    黑羽面色逐渐凝重:“公子,他可有察觉你的身份。”



    鬼魅把玩着手里的玉板指,唇边缀着丝冷笑:“我和他交手没过几招,有人躲在暗处唤出了大批的傀儡,拦住了我。”



    “而后,他就溜了……。”这句话说得显然很是漫不经心,可黑羽能听出里面刻意隐藏的悲愤。



    恍惚中,鬼魅想要起身。



    “公子,别动。”



    黑羽突然喝道,随即张开了双臂,挡在鬼魅面前,面朝着空空如也的庭院。



    野兽的本能让他察觉到隐藏在暗处的危险,他全身紧绷,怒目圆瞪着什么也没有的虚无。



    虽然看不见他,但黑羽能感觉到他躲在某处,伺机而动。



    鬼魅眼神一转,停在让他感觉到危险的方向。



    仅一瞬的对峙,寒意凛冽间,一枚冰刀朝黑羽飞了过来,黑羽平静的笑着,一道火焰腾空而出,瞬间融了冰刀。



    啪,地上落下一包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