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四章 体检与政审
    我俩来到我六平方的小屋,一张小床,一个写字台,一把椅子,和一只装换洗衣服的箱子,就是屋内的全部。我看她打量这小屋说:“一间陋室,只能请你坐床了,因为主人坐床对客人说话不礼貌”。G说:“没关系的,我就坐椅子”她往写字台前坐下,看到写字台上一本日记:你还在写日记?让我看看是怎样描写我的”?

    “不可以”。我一把拿过日记本锁进写字台抽屉。然后在椅子上坐下。

    G笑了:“不看就不看,原来让我坐床,是怕我看到你写字台上的日记。”她在床边坐下,又发现我在枕边的一本书,问:“这是什么书?我翻翻?”

    “这可以,这是“弗洛伊德”的专著《精神分析引论》。谈治疗精神创伤的。我无事时看看”。我说完,G奇怪的看我:“你看这样的书”?

    “最近不是流行弗洛伊德的书《梦的解析》吗。我想知道,三十年代的东西为什么现在会再次流行。想知道为什么大学里风行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的动力。在南大,听了几节公开课,就买了这本书。

    “你确实有个性,让你上学你不上,却跑到大学听公开课”。我苦笑了一下:“不是充实自己吗”?

    我不想讨论这样题目了,说:“在路上,我有一个决定,你想知道吗”?G敏感的问:“关于我俩吗”?

    “是的,关于你提出过程多长的决定”。G紧张起来:“快说”。

    “我读过白朗宁夫人十二行抒情诗集,吸引我的不是她的诗歌,是她在爱情的作用下,瘫痪了十多年后,爱情让她站起来了。我的决定是:我俩不用时间长短来决定,用考电大决定,你考上了,我俩就继续发展,否则只能是普通朋友”。我怕伤害到她,谨慎的说”。

    “好,一言为定。不过你要帮我复习,考不上,我绝不找你。你以为干部子弟无能吗”?G好像生气了。接着说:“我要你帮我的时候,你去我家”。“不,在你家,我会很压抑,换个地方”。

    “那就在你住的小房间”。我一听,头大了,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无奈的说:“好吧,只要你不嫌陋室。现在该送你回家了,晚了,我在你父母面前不好看”。就送她回家了。

    一天,我所在的居委会主任找到我:“你刚刚进厂,就出什么事了”?我一惊:“主任,不会吧?我能出什么事”?

    主任说:“昨天一位干部模样的中老年妇女。拿着部队介绍信,到街道和居委会调查你家和你情况。你在外面出了什么大事”?我一头雾水,部队介绍信?这是哪跟哪啊。就安慰的说:“主任,说不定是好事,还记得我上高中那年,也不是部队来内查外调,想要我当体育兵”?

    “这次不像,女干部满口的大道理。什么都问。你要小心为好”。主任担心的说道。“谢谢主任,你看我是撩事的人吗”?我反倒安慰主任了。其实自己内心也不安,不知问题在那里?

    和主任说话的第二天,G在复习过后说:“我爸爸为了感谢你帮我复习功课,听说你插队时得过肾病。军区总医院的肾病科全国有名,请专家帮你复查一次。明天就去”。当时我觉得是好事,就答应了。

    第二天,我去了军区总医院,确实是专家级的主任医师给我做检查,什么都查到了,连脚趾都看了。奇怪,肾功能不是这样检查啊?抽血化验一下子抽了三针管。什么功能都要查。一打听,是G副院长这样安排的。突然想到:去街道和居委会调查说大道理的女干部。一定是G的妈妈。一点感激心情变成了屈辱,什么意思:招驸马?没等结果就离开了军区总医院。

    晚上,G来到我的小屋,看我躺在床上爱理不理的对她,“怎么拉?不舒服”?

    “是的,不舒服。被抽了三管鲜血能舒服吗”?我没好气的说。

    “吃晚饭时,我爸爸说了,这次代你做了全面体检了。血是需要是多了一点。你的体质相当不错,特别是肾功能,比一般人好,得过肾病的人能这样,简直就是奇迹。”G得意的说。

    “奇迹?让他们失望了。可惜了我的血不能染红他们的顶子,不是说检查肾功能吗?为什么什么都检查到了?什么意思?招驸马”??

    “你怎么这么敏感?怎么想到招驸马?全面检查又不是坏处,至少对你好”。G不满意了。

    “对我好?得了吧。你妈妈拿着部队开的介绍信,去街道;居委会内查外调我,什么意思?我招谁惹谁了?我俩现在不过是普通朋友。我是成分不好,但绝不要别人时刻提醒了”。最后一句话我几乎喊出来。

    “什么?我妈妈拿部队介绍信去街道居委会调查你?绝不会。我妈妈虽然教条,但绝不会为了私人的事动用部队名义”。

    “回家问你妈妈”!我打开房门,指着出口。

    “好。我现在就去,要不是我妈妈,你这样对我,必须向我道歉”!G气得脸通红,怒气冲冲的骑上她的自行车

    回去了。

    一个小时后,G又进来了,像一个做坏事被当场抓到的孩子,期期艾艾的说:“是我妈妈做的,我代替她向你赔礼道歉”。说完哭了。

    看到她这样,我于心不忍了。将手帕递给她:“别哭了,我俩出去走走”。

    “不。我在家和我妈妈大吵了一场,我妈妈要和你谈谈。现在就去”。G拉着我离开屋,我用G的自行车驮着她去了中央饭店。

    进屋后,她妈妈说:“WN,你去你的房间,我要和小W单独谈谈”。高不同意说:“不,我要听听你和他说什么”?“G师傅,去吧,我也想和你妈妈单独谈谈”。我语气坚定的说。

    G一愣,听到我又称她G师傅,再看我目光也坚定。无奈地离开了。

    她妈妈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我知道,她一定不舒服,我的话对G就这么管用。

    “女大不中留呀,我做妈妈的还不如你的话她听”。她妈妈感概的说了开场白。我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

    “小王,我没有做错,每一个母亲都关心自己的孩子,我们是革命家庭,这样做也是对革命负责”。G的母亲大义鼎然的说。我强忍着笑,像看一个外星人一样看她。

    “我的祖父是商业资本家,我的父亲又因为办地下工厂坐过牢。如果按现在的政策,就说不清了。我也曾经想和父亲划清界线。我过去的名字叫:张学忍。名字是我祖父留给我的,可惜他没有见过我。现在我叫:WZX。是我自己取的。现在看来,张学忍更有意义。我无意融入你的革命家庭。在和你谈话后,就去告诉高师傅,今后不要再来往了。也希望你们不要烦我。”我不咸不淡的说。

    场面顿时尴尬起来,谁也不说话。我就准备出门了。

    “等一下,我没有说完”。高的母亲见我准备出门,就赶紧说:“你这个孩子太敏感了。你与WN来往,我和她爸爸意见一样:不反对,也不支持。这是你俩的事。我找你来是想说,你现在做任何决定,是希望你在WN考完试再做。WN是我的孩子,更是国家的孩子,学好文化是为国家做贡献。”。

    “好。为了国家利益,我答应你”。我浑身不舒服,起了鸡皮疙瘩。就再次准备离开。她又说了:“我和你谈话内容不要告诉伟宁。奥,我这里有卫生部发的二张内部电影票。你和她现在去看”。我一愣,立马反应过来:好高明。坚定了我离开G的暗暗决定。就拿着电影票离开去了高的屋子。

    G急忙问我:和我妈妈说了什么?我高举着电影票说:“你妈妈要我俩去看电影,不就是说明一切了吗”?

    “我说我父母没有恶意吧,他们过去一直听我的。不放心你,也是为我俩好”。

    “再说这些就破坏了看电影的情趣,走吧”。

    在看电影时,我刻意与G保持一点距离,二次拿开她握我的手。敏感的她说:“我不想看了,出去走走吧?”

    我俩来到五台山体育场,在主席台的石阶坐下,G问:“我妈妈和你到底说了什么?好像你不高兴?”

    “真没说什么?她告诉了我,一个母亲对孩子伟大的母爱”。我不得不说谎。

    “请你原谅她吧,我知道你没有说实话。”G轻轻握起我的手,表情如一只受伤的小猫。我抚摸着她的手,怜爱地说:“这件事,你不要放心上,这样的事,我自小就经历的太多了,已不算什么?只是你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社会上有很多的险恶你不懂的。人不能光看说的好听。我真希望你今后能幸福。”

    “我的幸福只有你能给我。”G倒进我的怀中。我小心翼翼的拥抱住她,内心奇怪的泛起依依不舍的涟漪。是决定要离开她了,而起的反作用?还是为自己遇到不俗爱情,自己不敢接受的惋惜?

    “一天,在共同讨论政治题目中,关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三要素的记忆技巧时。我总是利用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比喻不同阶层,暗示着矛盾不可调和性,人不能因为有思想而忽视了社会现实。G察觉了:“你今天的解释非常牵强附会,几天来的复习,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我凝视着窗外,内心泛上苦涩,悲哀起来,发现自己可能是喜欢上了她,是不是她父母的行为让我有逆反心理?反抗起来??

    回头看GWN,她也在沉思,而且非常专注,忽然她得意的微笑起来,脸一下子通红。仿佛做了什么决定。

    1980年4月25日,傍晚的空气闷得让人心烦,GWN来了后说:“今天不适合在屋内,我俩找个地方坐坐,我背书,你帮我看书做比对。我俩来到鸡鸣寺车站边的公园处,在靠小河边的凉亭坐下,她背书,我用书对照。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低垂,柔嫩的柳丝轻拂,与演武厅的古建筑相映成一副写意画,别有一番情趣。G说:你不是喜欢在细雨中漫步吗?我今天陪你浪漫一次”?“固所愿,不敢求尔”。我酸了一句,俩人相视一笑,就沿着小河边漫步,飘逸的柳枝条不时爱抚着脸颊,顾了上面,顾不了脚下的路滑。GWN一滑,一只鞋子掉进小河。我只好走到小河边缘,让G拉住我一只手,能给我倾身去勾鞋子。她手一下拉不住,“扑通”。我掉河里了。幸好,小河不深,只到我半腰。捞到了鞋子,我狼狈不堪的爬上岸,脚上布满了淤泥,腥臭难当。索性我坐在小河边,好好的洗了一洗,但还有一股怪味,这付倒霉像坐在古色古香的凉亭大煞风景。决定赶紧回家。

    GWN说:你身上有怪味,今天自行车带我时,让我坐前面。就这样,高坐在自行车大杠上。我骑自行车带她,就如拥抱着她骑行,双方都有点心乱情迷。到了浮桥,倾盆大雨突下,更本来不及躲雨,一下子身上都淋透了。GWN说:“不躲雨了,去估衣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