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那丝丝的垂柳呵,
请为我种在墓门,
消受着清晨的雾啊,露呵,
好似滴着眼泪来安慰我的灵魂。
爱情究竟是什么?谁说得清?书本上说:爱情不就是发生在人们内心的一种美好而深刻的情愫,它没有注定向人渲染温存与快乐,从来也不允诺每一个人到头来终成眷属。爱情的本质使命是牵引善良的人们相互靠近,彼此用一种更健全的情怀来看待人和人的日子。让生活有信心,生活更踏实。
知青上调回城的大幕终于落下,名单下来了。小艾进城后是在一个公司上班。通知单下来了。知青点五个人都接到了通知书。他们第二天就离开知青点回南京了。晚上在知青点请了部分人聚餐,笑的;哭的;骂的,还有愤愤不平抱怨的。同宿舍的那个知青叫得最凶,因为我恶作剧,大家都知道他准备了大礼,有能力的人这次谁也不敢帮他说话。毕竟这次回城的人选是十分之一都不到。竞争是残酷的。据说一位女知青还贴上了身体都没有成功,只是答应下一批。
我没有参加聚餐,这次我担上了一个窃贼的恶名。默默地坐在宿舍里。聚餐结束后,与小艾同宿舍的小汪和小纪来到男生宿舍,看见我一个人呆呆在坐着:小W,你也一个在呆坐,小艾明天就走了,本来这是高兴的事,但小艾在宿舍流泪。我们担心会出事,虽然大家都知道你俩确实是分手了,你也应该去看看她。二个人说完拖在我就往女生宿舍走。
到了女生宿舍门口我挣脱了“我不能就这样去,让我买点礼物,我保证买过礼品就过来看她。”就去了杨柳村供销社,掏出身上所有的钱买了烟花爆竹,在女生宿舍放了一排。将女生们都叫出来,小艾就是不肯出来。我一;一点燃了烟花爆竹,知青们都出来观望,我大声喊到:
火花银树送朋友,
愿你进城显身手。
女儿已遂平生志,
笑谈就在家门口。
大声说完后,我转身离开了知青点,这时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我将自己关在锉刀厂内没有回宿舍。
第二天,女知青小纪和小汪找到锉刀厂,坚决要我去她们宿舍,我只好去了。进女生宿舍后发现,小艾已经走了,就没有开口说话。但小汪却大怒了“你知道吗?你昨天放烟花,还大声念打油诗,小艾嚎嚎大哭了一场,你太过分了,你走后,她什么都没带,就装了几件换洗衣裳,说留下的东西全部送我们了,一个人冒着大雪从杨柳村小路回南京了。我们拦都拦不住。想找你却怎么也找不到你。你俩到底是什么是回事?你不怕小艾出事啊?”
“什么?小艾昨晚冒着大雪一个人走了?晚上是没有班车的,她怎么到南京?”我大吃一惊。“你们是不是南京人,自己人不帮自己人,这次没有回城也不要这样没有人情味,都是女同胞呀。”
小汪冷冷一笑“我们没有人情味?你在那里?虽然你俩分手了,但总算好过一回。天知道你俩是什么回事,小艾其实是要你送她,我们担什么心呀。小艾一会儿说要放弃上调名额,天天流泪,你又做贼逼她分手。我们原来以为你俩是在做戏,没想到你俩是真的分手,是你不要她,你才是个绝情之人。”
“小汪,不要这样怪小W,我知道是为什么,如果这次小艾不是和小W分手,那么回城的就是我了。小W可能已经知道了。你也不要担心,是我和小汪一直将小艾送到大路,拦了一部经过南京的汽车,小艾坐汽车回的南京了。不过她一路一直在哭,你也不要怪小汪气你,我也生气你无情。”小纪这时插话说道。
我大大松了一口气,拿出香烟点上,长长的吐了一股烟柱。我们都知道,小纪的姨夫是公社知青办主任,在知青上调回城上是有发言权的。小汪就问道:“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这次春节,大队书记到了小艾家,告诉了小艾父母小艾和你谈对象。小艾父母坚决不同意小艾在农村谈对象。这次正好有了回城的机会,就向小艾提出结束农村的恋爱,作为这次回城的条件,否则这次就不管不问了。小艾在家争吵了好多天,最后才答应。她家人又对书记说,如果书记发现小艾和你还有来往就放弃回城。下来后,有人到公社反映小艾表现不好,小艾又放风出说要放弃回城,当时就不考虑她了,她名额给了别人。后来就传出你俩分手了,小艾天天在宿舍哭,你又搞了一场偷窃的闹剧。书记就到公社找到我姨夫,坚决要让小艾这次回城。我姨夫有求于书记,只好将我的名额给小艾。”小纪抱怨的表情溢于言表。
“那你不是亏了吗?你把名额让了,自己不想回城?”小汪不相信小纪的说法,怀疑的问道。
“我怎么不想回城呢?小艾其实也不想这次回城,她告诉我,小W在逼她回城,好像是小W家里出了大事,小艾不想让小W分心,才答应分手回城的。她还说,小W其实内心很苦,回城后会一定回来看他帮他度过难关。我姨夫告诉我,内部消息,云南知青已经开始集体上访,几千人上铁路卧轨。中央已派人去处理,全国知青工作会议就要召开。不出半年,知青回城问题一定有大的说法。我最多再等几个月。”小纪一副消息灵通的模样。
“小W,我们女知青这次挺同情敬佩你的,是个男人。你平时很注重名誉的,知青中偷鸡摸狗的事从来没有你,可是你这次搞了个偷窃的大动作。还是偷窃知青同胞自己的财物。明白人知道你是为了小艾,你想让她对你无愧疚感。坦然的离开农村。就是你昨天做的不地道,让她哭着离开。”小纪话题一转责怪我道。
我苦苦一笑:“我是要她忘了我,现实我俩是不可能的。这次真的是彻底分手,我再送她就是害她了。我只能对不起她,来世再还吧,我记住了是我负她。你们就不要相信她是为了回城而放弃了我,这对她是不公平。”
“真正搞不明白,你俩即然都说分手了,还是这样牵挂,互相为对方说话,看来你俩还有机会的,小艾说过下个月回来,一定是来找你。”小汪这时也心平气和了,给我透露这个消息。
通过这次知青回城的风波,生产大队很多人纷纷要求将锉刀厂归大队所有,不再属于知青点的收入。因为全大队只有这一个队办工厂。生产大队过去是谈村,谈姓为多数人,而大队书记姓孙,是外来户,农村是讲究宗族势力,对外姓人有排斥。过去因为是书记搞的知青点,大气候的需要。知青本来就是在农民碗中分食吃,还搅得四邻不安,书记只好将锉刀厂搬到大队部,我也跟了过去。单独给我一间房居住。
这下子我的小屋成了知青点的男男女女聚会的沙龙,知青们上大队代销店总喜欢到我屋内坐坐,特别的女知青三三两两,嘻嘻哈哈闹个不停。我带去的书籍成了大家的读物。小纪和小汪经常玩得很晚才走。锉刀厂同仁们又胡说八道,我名声就这样了,天生我不怕,脸老担子大。
农历三月三,荠菜花煮鸡蛋。我正在锻打炉上煮着荠菜花鸡蛋,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向锉刀厂走来,明白是小艾来了,就和厂长胜利说了一声:我有点事,今天就调休,到湖熟去一趟。说完将鸡蛋给了胜利,也不等他答应就离开了锉刀厂。从另一条小路走到湖熟我一个插队的同学那里。
二天后,我才回来,胜利看到我,一脸的怪笑:“是在躲小艾?你刚刚离开,小艾就到锉刀厂来了,说是上次忘记给锉刀厂人吃回城的喜糖,这次特意回来补的。还给你留了一包。”我打开一看,是金丝猴牌软糖,就散给了大家,自己剥了一颗,留下糖纸。糖扔进了锻打炉。胜利看我这样生气了“你怎么这样?就是我乡下人也看不惯你这样无情无义,她是特意来看你的,你却躲起来,给你糖,你散了不说,剥开的糖又扔火里什么意思?”
我板着脸:“我就是要你们说给人听,我是插子,吃不起这样高级糖。”本来锉刀厂同仁会开乱七八糟的玩笑的。看我这样就不敢有人再开玩笑了。
晚上,小纪小汪来到我小屋,告诉我:小艾很伤心,几乎哭了。要她们将她的煤油炉送给我,说我的煤油炉要坏了。问我什么时候去知青点拿。我叹了口气:“你们认为我会要吗?转送给你们吧。”
“你俩到底是什么回事?现在没有障碍了,没有人能拆散你们,为什么你不见她?是怪她当初妥协,不坚定?”小汪一脸迷惑。
“不,是我在怪自己,我内心有一道坎,自己迈不过去。请不要问,我连小艾都没有告诉。”我一脸的苦凄。心如刀绞,沉淀在记忆中的苦痛又浮现出来,内心宛如有一条毒蛇在无情地撕扯着。人间没有安静处,一寸相思千万绪。她俩看到我如此痛苦,就离开了。
三个月后果然又有知青上调回城了,这次名额还多,单位是著名的国营企业,不像上次是服务行业。小纪开心的到著名的工厂报道了。有关系的知青几乎都走了,留下的知青人心晃动。没人下田干活了。小汪一个人经常到我小屋常玩的很久,无话不谈,有时到半夜我送她回知青点宿舍。风声再起,什么样的想象都有。只有我俩明白,我俩是清白的。
又一天,小汪白天急急忙忙过来说:“小艾来了,晚上来找我,希望我晚上不要出去,等小艾。”说完好像怕什么嫌疑又急急忙忙的走了。
我即感动又凄凉,我失去的太多了,有些伤疤留在头脑中,轻轻一碰就会流血。人生有太多无法把握自己的时候,当你回头看看自己之前的行为时,会无地自容,一种惆怅如影随形。我还是不见吧。就赶到了汽车站回到了南京。
人们常说:人生最难以忘怀的是初恋,至今,过去了四十多年,我还是搞不清哪一个是我的初恋----,和自己的过去对话。痛苦的时候抑郁就会在心中结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