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你帮我的功劳。”
老板正色地说:“我正再给肖先生说,要和你搞好团结;中国人不是常说:‘团结就是力量’么?”
“对,我和肖先生有点误会,是我不对,我正想给他道谦呢。”
王科笑着伸过手,肖像和他握了握。龚局长吃完饭夹着黑提包,与老板何握手告辞。
“和我玩?”瞧着走远的王科背影。
再瞧瞧一旁的肖像。
老板何冷冷地蹦出一个字:“嫩!”
第9章性感女郎
几天后,肖像从老板何手中。
拿到了新一年的广告策划稿和签约支票。
与几大报社签定好广告合同,肖像又匆忙赶到星际印刷有限公司,对即将付印的宣传卡通片进行最后校对。
经确对无疑后。
肖像签了字。
瘦削而精明的孟经理挥退外人,把厚迭的一个大信封交给肖像:“点点”按照事前协商,孟经理十万张卡通片,每张应付肖像1角回扣。
肖像收好钱,两人握手而别。
此次,加上几大报社的回扣,肖像收入不薄。摸着皮包里的钞票,肖像有种腰缠万贯的感叹。
为慎重,他先回家把钱交给老婆。老婆抱着他,喜滋滋的亲了他一口。看着老婆小心翼翼地把钱装进提包,赶往银行,他忽然有些想哭。
以前的老婆见他回家便是唠叨。
没甚好脸。
现在拿钱回家,受到的待遇变啦。今天,居然亲了他一口。还好,没让座在窗前做作业的女儿看见。
他摸摸老婆亲过的脸颊,滑腻腻的,有种异样的感觉。十年前恋爱时的情景和感觉又回到他眼前,唉,这人啦,真是不乍的,一混就是三十好几啦……
三十好几啊!
离地远,离天近啦!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唉,钱啊钱!
肖像想起几年前。
自己去参加一位哥们婚礼,经商而小有成就的哥们,不知哪根神经短了路?居然和新娘在来客的起哄下。
唱了一首70年代末传入大陆的港台歌曲。
哥们牵着新娘在挂满彩带汽球的餐厅里,一步一躬的唱着:“钱钱、钱,老子有钱……”那印象滑稽而深刻,每每想起,肖像总是在心中发笑。
如今。
自己也有钱了。
可不知怎的,他总有点不安。当初,他与星际印刷有限公司孟经理商谈时,没听孟经理“1张给1角伍回扣”的建议。
而是坚持“1张要1角回扣”。
当时,孟经理眨着一双鼠眼,劝道:“外商老板初到乍来乱的时候,才是你找钱的时候,以后你甭想再弄到他老一文钱,不信看嘛。”
肖像不以为然。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放长线吊大鱼,做人做事都应当留有余地。下午赶回办公室忙完后。
肖像到娱乐城将合同正副本。
交给老板何。
老板何满意地把合同交给了财务室:“去娱乐城看看好吗?”“好啊!”肖像欣然答应。今天是周六,正好休息。
老板何抓起电话。
“请崔经理来一下。”
稍后,一阵高跟鞋的响声由下而上,在门前停住。“呯呯呯!”有人在轻轻敲门。“进来”一位高挑的年轻女子,姗姗走了进来。
肖像猛然发现,原来,她就是那天睡在老板何办公室午休间的女人。
“这是歌舞厅崔经理,这位是肖秘书。”老板何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道:“你带肖秘书到歌厅逛逛。”“没问题”
周末人很多。
到处都是青春朝气的年轻人,成双成群,欢声笑语。
舞厅一侧,迷幻的灯光下,几位裤腰低到胯间的俄罗斯美女,在强劲的迪斯科音乐中,举着双手性感而迷乱地扭动着身体,率领着舞池中密密麻麻的年轻人又蹦又跳。
身着奇装异服的乐手们。
弹拨着手中的电吉它、贝司、键盘琴和架子鼓,在美女们身后喧嚣助阵。弄得不常进舞厅的肖像,也看得血管膨张。
禁不住也想冲进人群,也来上一番狂飙劲舞。
一洗平时的做作和矜持。
“肖秘书,这边请。”崔经理礼貌地伸伸手,带领他来到KTV包间。包间里是少见的电子点歌系统,装饰自然豪华、典雅。
“是老板的朋友,找一个漂亮点的来。”
肖像听见崔经理在门外叮嘱着。
随后崔经理进来礼貌的告辞:“肖秘书,你坐一会儿,我到别的地方看看。”片刻,响起轻柔的敲门声。
一位打扮妖娆的年轻女郎。
踏着厚厚的地毯,无声的走了进来。
女郎熟练的打开电视,点些饮料果品,紧依偎着肖像坐下。她身上发出淡淡的香水味,直冲肖像鼻孔,像茉莉花儿发出的一样,幽幽地怪好闻的。
朦胧的灯光下。
肖像感觉身边的女郎有些面熟。
只是,一时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女郎亲妮的串起水果盘里的小红果,送到他嘴边软声道:“来,张开嘴巴。”喂进肖像嘴中。
待他嚼着吞下,又递上胭脂奶茶,一下下地喂着他。
肖像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吧。”女郎嗔怪地轻轻推开他:“你是老板的贵客,崔姐打了招呼的,岂敢怠慢?”
肖像不悦的瞟瞟她。
“我是什么贵客哟?”
“好好,不是贵客,你是男人吧?”肖像有些好笑:“当然,我不是男人是什么?”“是男人怎么见了我不动心?我不漂亮吗?”
女郎妩媚一笑。
脱下外套站起来扭动着。
展示自己苗条性感的身子,几乎就没穿什么的青春肉体,在灯下发出微光,一股迷人的女人味扑鼻而来。
女郎开始迟缓的抚摸自己身体。
并不断发出软软的呻吟声。
面对女郎赤裸祼的挑逗,望着沉浸于自我欣赏和淫荡里的女郎,肖像脑子霍地一亮,“梅梅,你是梅梅吧”
他好奇的叫起来。
女郎一惊。
停止了扭动:“你、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是小李子的朋友,我们见过面。”“小李子。”
女郎像在回忆一个久远的事情。
嘴里喃喃道:“小、李、子。”“啊”,女郎突然惊恐的叫一声,飞快地穿上了外套,捂住脸跌坐在沙发上。
“这是怎么回事?梅梅。”。
肖像扶住她。
“不认识小李子和我了?”梅梅的肩抖动着,好半晌抬起头,一张俊俏的粉脸上,竟是泪花盈盈。
“想起来了吧?”
肖像冲着她一笑,关切地问:“你在这儿工作?”梅梅没回答,却清晰地说:“我恨你”肖像一惊:“恨我?为什么?”
梅梅平静下来。
凄怆一笑。
“还记得见你那晚上吧,单位通知我下岗。我万念俱灰,没跟早已下岗的父母说,让一位做按摩的姐妹介绍,第二天一早就要到金牧丹按摩院上班。当时我想,今天是我作为清白姑娘的最后一晚,如果今晚有人能救我,我就能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上天有眼,当晚小李子邀我跳舞遇到你,谁知……”。
肖像恍若想起了和梅梅跳舞时的情景。
跳着跳着的梅梅,渐渐紧抱着自己,似乎在急切地等待着什么?
唉,世事无常,蠢人不开窍!当时只感到奇怪而猜测的肖像,哪里知道是一位痛苦和绝望中的姑娘,在对自己默默的呐喊,在对命运悲伤地等待……
有雷在头上炸响。
肖像呆若木鸡。
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他万万没想到,以前只在书里读过在银幕上见过的故事,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肖像痛苦地摇摇头,难过得嗓音发涩。
“当时,当时你为什么不说呵?”
“说什么?跪在你面前乞求吗?”
梅梅的声音像是从外面传来:“好啦,一切都过去啦,我现在活得很好,有钱有玩,有吃有喝,有人送鲜花,还有人捧着哄着,不是很好么?肖大哥,你不用自责,我不怪你。真的,我信命!是我的命不好,是我们一家人的命不好;可怜我爸妈下了岗,一个晚上头发全白了。爸爸给人守库房,被小偷打断了右腿,老板不仅不赔医药费,反说穷鬼活该倒霉;妈妈卖点发夹塑胶花,被城管撵追得满大街躲藏……”
肖像记不清自己是怎样走出娱乐城的。
边走边望着有些寒意乌云翻腾的夜空,那些在夜幕中无言前行的路人,只感觉心里难过。回到家,蒙头便睡。
开发办的工作越来越难。
随着改革开放政策的日益宽松,城市里的个体户越来越多。为着生存,国企的下岗人员与大批涌进城的农民工像潮水般,抢占着一切市民生活需要的领域。
到处摆摊设点。
一到夜晚,大街小巷宽余点的地方,都是密密麻麻的个体摊子。仿佛一个晚上,中国人就全都进入了,购销两旺的经济消费时代。
食品公司早就不卖肉制品啦。
干部员工被以各种名义,一批批地走掉。
剩余的百多号人,全靠老板何的娱乐城和临街门面的租金生存。较偏僻地方的门面,随着城市建设的扩张,撤的撤,搬的搬,大规模缩减。
这样一来。
肖像和王科间的平衡与缓和,被打破了。
肖像提出“中心地段的门面,我要管几个。”王科可是气坏了:“干嘛你哪?欺侮我吗?”为表示怒不遏。
他啪地一下,把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资料推到地上。
正巧总务科的王电工进来,见状大叫:“惊杀我也”上前作妞妮女人状,抚摸着王科的胸口:“莫生气,莫生气了,奴家给老佛爷请安了,奴家这厢有礼啦。”
王科见好就收,歪着脸儿。
“没事,我和肖像副主任吵架了。”“吵什么吵?奴家看,是你们没事找事,哼,讨厌!”“得得得,没你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