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手段凌厉
老板何回新加坡了。
他把所有中方管理人员组成所谓智囊团。
指定肖像任智囊团秘书长,负责管理人员的培训教育和奖罚,再留下新加坡人任财务室主任,屁股一拍,就走啦。
第二天一早。
城管、环保、工商三家主管局,按照第N次会议精神,对巷道口又开始了最后的整顿清理。要说这巷道口哇,话长。
沾了外商的财气。
让个体摊贩在此如鱼得水,赚了不少钱,人人整日笑呵呵的。
各主管部门连哄带吓,就是不挪窝。毕竟,巷狭人多车也多,打架斗殴层出不穷,影响市容,甚至连税费也不交。
借着娱乐城的又一次呼吁。
各局下了最后的决心,随着各个钉子的拔掉。最后留下了一个钉子,一个双亲早逝,自己无又经济来源的老个体。
30好几的老个体,身强体壮,耍横弄蛮,几年前就强要各局办证同意了在此设点,以维持他的生计;其余的个体虽有天大意见,但也只得勉强同意。
各局咬了一阵耳朵。
达成了其余人走,只要外商同意老个体一人留的共识,让肖像对老板何汇报。
肖像把问题反映给新加坡老板何,谁知老板何得理不让人:“一定要他走!巷道口我花了二十万装饰。是我买断了的,任何人也不准留。”
而且,他像是听出了肖像潜在的意思?
隔着千山万水,在电话中喊叫:“210个股东在你背后看着你,随时听你的报告,决不能退缩,听见了吗?不准退缩。”
这下一来,肖像被逼上绝路。
他与财务室刘主任和娱乐城总工商量。
二人王顾左右而言它,这也难怪,这种棘手而敏感的问题,谁愿意参与呢?无奈,他想找芳菲和崔经理商量,听听她们的高见。
芳菲听了没出声。
肖像也没生气,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想到要生气。老个体已到办公室纠缠了几天,肖像烦了,芳菲更烦。
老个体一到办公室。
就坐在芳菲干净舒适的小圈椅上。
烟灰到处抖,屁股还在椅子上使劲扭动,惹得极爱干净整洁的芳菲,恨得牙痒痒的。
早烦透了。见肖像要出去,芳菲仿佛是随口说疲乏。
“老板何一天打几道电话查你的岗,没事,多给他电话。”
想起老板何也是这样,打电话给自己查芳菲崔经理等人的岗。
肖像笑笑道:“给我也这样打电话,查你的岗。不管他,神经病!”芳菲瞪起眼睛:“还查我的岗?我一天24小时有20小时守在这儿,撞鬼哟。”
“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并不是老板何最信任的人。”
肖像淡然地看看芳菲。
“老板何对谁都不放心,直说吧,是对所有的中国人不放心,对吧?”见肖像主动敞开心襟,芳菲便打开了话闸……
崔经理愁眉不展的坐在办公室。
几个妖娆的舞女领班,就着一旁的长圆镜在化妆,室内散落着胭脂的淡香……见肖像进来,崔经理乐了:“大忙人,有事吗?快请坐。”
舞女们穿得很少。
因为忙着化妆。
性感的身段挑逗似的向前躬着,圆润丰满的屁股十分抢眼,肖像甚至不经意的,看见了里面隐隐约约的红**三角裤。
崔经理见肖像有些发窘。
笑笑追问道:“有事?”
肖像点点头,“我们到卡厅坐坐吧。”崔经理指指外面,肖像把如何对付老个体的事说了,征求她的意见。
崔经理豪爽地拍拍胸膛。
“他要敢跟你肖哥过不去,我找人捶他。”肖像只得摇摇头,他也没想到她会出什么主意,只不过下意识的想找她谈谈罢了。
两人不知不觉谈到娱乐城目前的状况。
谈到了老板何。
肖像发现她根本就不把老板何放在眼中,一口一个“老杂毛”对他十分轻蔑。崔莺莺是那种看似聪明能干,却极少城府心眼的女人。
见肖像把自己当红颜知已,立刻竹筒子倒胡豆——说了个一干二净。
果然,崔经理就是老板何到中国来后找的情人。美食城的芳菲,歌厅的几个舞女及领班,还有二楼的秦经理,采购部的赵库管等人。
基本上都和他有一腿。
肖像恍然大悟:难怪美女们个个怨气冲天,都是争风吃醋造成的。
出于对老板何的怨恨,崔经理还把每周几次与老板何同床共枕,老板何的性能力、身体上的特征和性要求的怪癖,如何在老板何办公室午休间捉到过几次“奸”等丑事,统统告诉了肖像。
肖像听得如雷轰顶。
不免暗自懊丧。
想到眼下有更紧迫的事要处理,他便很快告辞。走在熟悉而空荡的楼台上,肖像听见自己心中,有某种东西在哗啦啦的坍塌。
如果说以前,他对老板何还有一丝幻想和尊重。
此时,他则充满了对老板何的轻蔑和敌意。
大凡经商之人,不管他有多大的能耐,多么的精明,贪**色,则一定要出问题。其实,新加坡的道德伦理观比中国更传统。
游弋家庭责任之外玩弄女性。
对任何人而言,都是葬送自己一切的可怕罪孽。
以老板何审时度势,慎之又慎的个性,肖像断定他在国内,一定是个勤苦顾家的好家长,一定是对妻子忠贞不渝的好丈夫……
可就是这个好家长,好丈夫。
一到中国就本性大变,如此借中国改革开放之时,平民百姓生存艰难之际,肆无忌惮的玩弄和欺凌中国女性,更是令人气愤。
肖像咬紧牙关,气愤之余。
不禁为这些因为生计而被老板何肆意玩弄的女同胞,感到心酸。
他想就此一走了之,但回去得办相关手续,至少得老板何签字同意。而且。面临老个体无休止的纠缠,不处理好这件事,对自己的工作能力和个人形象都不利……
老个体撅着二郎腿,坐在办公室正在等他。
满屋飘散着劣质烟呛人的烟味。
满面怨气的芳菲和保安部罗班长站在门外,见肖像过来,芳菲像见了救命恩人般长叹口气:“又来了。”无声的向屋子里挤挤眼。
双手一摊。
肖像点点头,走进办公室。
老个体眼皮抬了抬:“肖经理,你做做好事嘛,把字签了嘛,我要吃饭哪,我们都是中国人嘛。”“要坐就坐好!”
肖像猛喝一声。
“这是办公室。”
闯了几次都没被训斥过的老个体,吓得一下站起来,见肖像正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不禁一怔:“好好,我坐好,只要你签字。”
肖像没理他。
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按下了免提。
“喂,江哥吗?我遇到一个杂皮,给我找几个人教训他一下。”“你老弟的事就是我的事,说,多久?下胳膊肘儿还是断脚趾?”
“先别忙,空了我把人指给你看了再弄,活儿做干净点。”
“孙兄,我有点小麻烦,找几个小弟办一办。”
“谁他妈敢找你老大的麻烦?活腻啦?我马上带人过来。”“别忙别忙,我等会儿和你通话。”肖像边打电话边斜睨着,正在神情警觉,全神贯注偷听的老个体。
肖像对罗班长摆摆手。
示意他站到门外。
然后坐下拉开抽屉,拿出二把尺长的水果刀用力一摔,扑扑!雪亮的马刀尖,颤巍巍的双双插在桌子上,平静的盯住对方。
“字,我不签。你我往昔无冤,近日无仇。你一天到晚纠缠弄得我们都累,干脆这样,拿起刀来你我对戳了结。谁被戳死,谁拉倒,不淮报案!”
老个体的脸一下涨得通红,手足无措。
“拿刀!”肖像大吼一声:“是男人就拿刀”吼声引得门外的芳菲和罗班长,一步跨到屋里,见此情形,都惊呆了。
“拿刀!”
肖像吼声更猛。
老个体慢吞吞走近桌子,一下拔出双刀,将双刀一下一上的地在桌面上戳着、戳着……芳菲和罗班长都瞪大了眼,呼吸急促。
肖像却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
任二把雪亮的水果刀在眼前起落……
突然,老个体将刀一收,转身就往外跑,边跑边喊:“肖经理杀人罗,肖经理杀人罗。”肖像对罗班长扬扬手:“把刀追回来。”
身高体壮的罗班长双脚一碰敬礼。/
率人追去。
老个体从此没有再来,也没有再在巷道口摆摊。这事经芳菲和罗班长添油加醋,到处渲染,人人皆知,甚至被汇报给新加坡国内的老板何。
其实,这正是肖像要达到的效果。
老板何不喜欢强势的下属,这件事正好促使他下辞退肖像的决心;回单位呢,对正等着看他笑事儿的王科、王电工等人,也有一定心理上的威慑。
芳菲来了。
满脸是佩服。
软声软语:“肖像,今天有空吗?”听惯了她称肖部长,乍一听她喊自己名字,肖像真是有点不习惯:“有空,不!你有事?”
肖像有点慌乱。
“我想在明天的工作会上提出那个办法。”芳菲勇敢的握紧拳头:“老板不同意,我就辞职。”这让肖像不禁一楞。
这个芳菲。
真是心血来潮。
三十好几了,老公下岗在家,女儿上小学二年级,正是用钱时候,辞什么职啊?“我提吧”肖像摇摇头。
“老板正找不到地方出气,不要因此砸了自己饭碗;女孩子找个好一点的饭碗不容易。”芳菲漂亮的脸蛋泛起酡颜。
有些悲愤的说。
“老板?哼,他的心哪在生意上……不说了,我知道自己活得窝囊,我不干了行吧?”“什么话?倒是我要回去了。”
肖像正色的告诉她。
“我毕竟是国企的干部。”
言聊间。崔经理惊慌的打来电话:“肖经理在不在?”“我就是。”“你能来一下吗?我有要事找你。”噔噔噔!肖像一口气跑上了三楼。
崔经理见他来了。
十分高兴。
一把拉住他:“来来来,打个电话证明。”“什么事?天要塌啦?”见几个舞女正看着自己,肖像把手一摔:“打什么电话?给谁打?”
“给老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