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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从这里开始
    “你们敢再来,下一次,连骨头都不会还!”

    人放了。

    风一动,远远传出去。

    香妃那边的线报接踵而来。

    大越边军调动一支骑军,从南关口移往西线。

    齐国南部一位王子,突然出城,说是入庙讲学,实则入的,是边城祠。

    蜀地北线暗查军营,有人提及三年前一次“春献”失踪案—传说送去的是“文卷”,实际上从没查到。

    楚国最安静,但有一条细报从香妃的地线里传回来。

    “楚王近月问过‘三眼法本’!”

    张青松合起信,一字不发,只把那份密文送给秦浩。

    秦浩接过,看了一遍,扔进了香炉。

    “很好!”

    “这风终于吹回来了!”

    他起身,走到地图前。

    草原那片他已经卷起,藏在箱底。

    现在挂在案上的,是整个中原南部。

    他指尖一点。

    “从这里开始!”

    齐国没有回信,大越没有回信,蜀地也没有回信。

    只有楚国,隔了整整六日,送来一张短笺,笺上四字:清风不问。

    张青松拿到那封信的时候,手指顿了一顿。

    他本以为,至少大越会出个敷衍,蜀地会用几句文辞遮掩,齐国干脆可能来硬的。

    但谁也没想到,第一个开口的,竟是楚。

    “楚王这是……不打算装了!”

    香妃在侧,看了一眼信纸:“回得干脆!”

    “清风不问!”

    张青松咬字咽在喉头:“可惜他不是风,他是墙后的人!”

    秦浩那时坐在案前没动,眼睛落在前几日绘好的南域总图上,墨迹未干。

    他把那张图展开在桌面,一直没言。

    墙上的烛火一颤一颤,像风快吹进来了似的。

    香妃退下之后,张青松站了一刻钟,才轻声道:

    “他们不回,是不敢!”

    “楚王回,是觉得我们不敢!”

    “他赌,咱们不肯破这局!”

    “因为现在这天下—看着还稳!”

    “粮价没乱,路商还通,军阵还列在边境,各地信使还进出,各国书院还在教《律编》!”

    秦浩没出声。

    张青松又道。

    “魔门、祂、西域教、散宗私卷,还有各国自己养的客卿暗士,全都藏在这面皮底下!”

    “主公若不动……”

    “再等下去,等的就是—刀从外头先砍进来!”

    秦浩这才开口。

    “那就从楚国开始!”

    他语气平静,像在说一件早就定好的事。

    张青松却没立刻接令,沉默了片刻后道:

    “要怎么动?”

    “打仗吗?还是查?”

    “还是—”

    “做一场官斗?”

    秦浩站起来,手指一点图上一个名字。

    “蔡州!”

    张青松眸色微凝。

    “这是楚国北境!”

    “靠近我们南关,地势不高不低,是他们王族庶支之地!”

    “但他们前几年在那边修了铁器作坊,还开了三所书院,说是要建‘文军齐训’!”

    秦浩:“就是这儿!”

    “他们铁器修得快,字教得也快!”

    “但没人查过—他们修出来的武器,最后去了哪!”

    “他们教出来的学生,最后进了哪条兵道!”

    张青松沉了声。

    “我们进得去,但不能大张旗鼓!”

    “楚王若知道我们盯的是蔡州,他就会提前封!”

    秦浩点头。

    “所以我们不去!”

    “让他们自己查!”

    张青松抬头。

    秦浩道:“我们送一批难民!”

    “从西南小道偷偷塞进去,说是流亡户!”

    “里面藏三十人,七个是东风军退伍兵,五个是旧魔门识符者,还有十八个,是香妃养了四年的耳!”

    “他们进去之后—”

    “不是查!”

    “是活!”

    “种地、卖柴、进学、下馆、挤市、修宅,和当地人混在一起!”

    “但每隔十日,送一次信息!”

    “只报两件事:一是蔡州修什么,二是蔡州读什么!”

    “谁修,谁读,修得多少,读到哪儿!”

    “但凡查到他们有独卷、有偏法、有伪史、有乱教,就开始收证!”

    “收三个月!”

    “等到我们手上有了图、有了书、有了人、有了买、有了藏,我们再往外一放—”

    “这不再是‘楚国王属犯秦’,这是‘楚地非法造乱,毁中原正统’!”

    “到时候!”

    “我们不用打!”

    “让中原诸国自己去围他!”

    张青松听完,眼神亮了几分。

    “这是—借势?”

    秦浩点头。

    “借的,是他们不敢乱的势!”

    “他们想藏,就藏得更深!”

    “我们放一把火,点在他们粮仓边!”

    “看他们往哪逃!”

    “他们躲不过,那就是明证!”

    “他们动了,便是自曝!”

    张青松转身出去,安排人选,挑的都是已经在香妃手下磨了好几年的活人,能说能听,能吃能忍,能读能记。

    这批人第二日就出发,换成了西南土民的打扮,从一处早年废弃的山口溜出去,一路走得隐秘。

    赵应天没去,他是明面上的刀,不能出现在这类事上。

    白云飞倒是带了一段路,护了那批人出小道,转身就走,不沾身,也不说话。

    香妃让了三人,从外围护住。

    这一去,至少百日。

    张青松说:“百日内不准外查,不准提,不准谈!”

    “让他们像真的死在那边一样!”

    “只要我们这边的人不漏,他们那边就会自己出错!”

    秦浩只点头。

    “百日之后!”

    “看谁先出声!”

    那三十人进去之后,外界果真没有任何动静。

    蔡州在地图上看不显眼,南楚王朝那边也从来不特意提它,哪怕是边军换将、学宫进士出榜,年报里也只是排在附带。

    可越是不提,越是藏得深。

    这一百天,张青松每天都看一次西南小道的哨信,信鹰飞得很稳,线路是三年前香妃布下的“断纹线”,平时只用来走药材和书册,极难被查。

    第一封信回得慢,是第十五天送回来的,上面只写了一行字:

    “蔡州春耕未出,学宫仍讲《星律》,三日新增旧词本一册,来源不明!”

    这话看着没什么,可张青松看完脸色当时就沉下来。

    《星律》是魔门早年外传的试教书,用来教孩子识数看月本没错,但其中夹带了对“宿命”二字的曲解,曾经因为在江东小镇私下流布,被秦浩下令烧书、断卷、封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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