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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你怕什么 我都不怕
    面壁思过的日子,江城过的也不无聊,终日埋头于书本之中。有时候浇浇陈阿娇种的花,有时候和好友钓钓鱼,也算过的清闲自在。

    梧桐为江城倒了一杯茶,忧思道:“听闻国民军队在白银镇受挫,宋氏军阀为了表示感激,宣布与沈氏签十年和平条约。”

    江城并未从书中抬头,风轻云淡道:“所有的合约毕竟只是一张纸而已,不过罗老师败下来,倒是我没想到的。”

    梧桐随着坐下来,愣了愣,这才回道:“他也是人,也会犯错,只是他要是犯了错,可没有人能够提醒他。”

    罗松算是江城的老师,当年江城一门心思参军,投的就是罗松门下。这些年也是罗松一直负责联络自己,这位军校里培养出来的高官,刚正不阿,是江城很敬重的一位。

    “对了,松岛最近和慕容双走的近,连着夏烟也经常跟着。看来这夏烟是觉得,慕容双比你好攻破。”梧桐抿着嘴唇,心里已然不悦。

    建苏城里,墙倒众人推。都知道江城少帅失宠,手里没了兵权,便唯恐沾了江城的晦气。

    而江城也不骄不躁,就在少帅府里,喂喂池塘里的鱼,望望长花的树。

    梧桐心里很焦急,国民军队显然是南下不了,那更谈如何取下沈氏,若是让江城潜逃出去,领导国民军队,倒还可以一拼。

    “少帅,不如我掩护你,你去南京吧!”梧桐提议道。

    江城闻言抬眸,如今他要是逃了,他这些年的努力可就白费了,他不愿付出这么多,拿不到自己应得的。

    “难道少帅要做荒山飞鸟,亦或者孤岛野兽?”梧桐反问。

    桃花眼微眯,手上依旧翻着书卷。“飞鸟也好,野兽也罢,我只想着,逆境之后,必然是重生。你说松岛与慕容双走的近,慕容双是警署的局长,要是慕容的性子,肯与松岛合作,必定松岛给了他诱人的条件。慕容对财富无求,倒是对权力有心,因此权力越大,野心越大,大到一定程度,就会触及头顶。”

    “你是说,慕容野心不小?”梧桐仔细回忆起这个局长来,谈吐不凡,深藏不露。

    江城合上书,揉了揉眼睛,回道:“不管他野心大不大,我们都得帮他,让他看见权力的范围,有时候人拥有了,是不舍得放弃的。”

    梧桐认为,慕容双阴晴不定,指不定就不想争权。但是眼下江城想要以静制动,她也无可奈何,只好静观其变。

    “还有一件事,藤原自从通过商会的投票之后,当真在西城建起了工厂。听人说,藤原四处游说,为工厂找人,不过找的都是未成年的人。说是让他们当学徒。”梧桐不免怀疑,藤原如此兴师动众的招人,还是学徒,显然古怪。

    江城支着下巴,微微蹙眉,藤原经商手段毒辣,招人自然以自身利益为大。不在他自己的国家招人,也不在建苏去招人,反而去偏远地区,招的还是少年。

    江城细思恐极,若是藤原想要利用少年的力量微薄,家乡在外这一特点,为他工厂做工,那可真是丧尽天良。

    酒店的一期工程正全面实施,图纸交给了检查组的人,经过反复斟酌之后,开始布局。

    陈子汝正跟着负责人一起监工,杨杰斯不动声色的来到陈子汝身后,背着手,有模有样的听着工程师的发言。

    直到陈子汝做完笔记后,才发现跟在身后一声不吭的杨杰斯,不免笑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啊,汝汝,我带你去个地方。”杨杰斯三分得意,七分神秘的牵着陈子汝的手,匆匆离开酒店。

    两人来到建苏繁华的大街上,陈子汝懊恼不已,她正跟着大师学习,杨杰斯这般拉着她走,自己反而学不着。杨杰斯这小孩子一样的性子,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你看。”杨杰斯指着一处正在装修的店面,店名早已经挂在了上面。

    陈子汝从来没有见过,有人会把店名取名为“你好”

    “这是家蛋糕店,汝汝,送给你。”杨杰斯笑的格外灿烂。

    陈子汝奇怪,问道:“你没事送我一家蛋糕店干什么?”

    杨杰斯揽着陈子汝的肩,解释道:“我第一次见你,你是在蛋糕店的橱窗外,那个时候我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就是不经意的抬头看了你一眼,我才会对你深深着迷。之后你对我爱搭不理,我很难受,但是化悲愤为力量,更加认真追你。终于在英国遇见你,陪伴你,你也接受了我。我觉得我自己太不容易了,所以送你一家蛋糕店,当是纪念。”

    陈子汝无奈的笑笑,也许正是他的这种傻,才让自己喜欢。不过杨杰斯也当真认真一些,今日送她蛋糕店,不知明日送她什么,她倒不是期待,而是害怕有一日杨杰斯会,不如今日对她这么好。

    国民军队士气受挫之后,再难恢复原日的精气,罗松面对着宋氏和沈氏大军,只好连连撤退。

    水灵镇

    陈阿娇应聘了镇里的老师,做起了和父亲陈心德一样的职业。陈阿娇渐渐发觉,教书育人,很重要也很难得,也越发认为一个激励又安定的学习环境,对孩子们格外重要。

    江景阳被白刚和沈如慧照管着,下班后,陈阿娇便将小太阳接回来。

    白刚和沈如慧很喜欢这个孩子,因着膝下再无子,又着陈阿娇是白苏喜欢的女子,索性也就将这孩子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子,整日无微不至的照顾。

    陈阿娇放学回来后,抱着小太阳,在自家的院子里,乘了会凉,吃了些枇杷,躺在座椅上,瞧着天边的彩霞。恍惚觉得,建苏里的事情离自己十分遥远,那里的车水马龙,与这里的安定清闲是不同的,不过尽管遥远,她始终等候着。

    陈子汝和杨杰斯的婚礼,举行的很低调,只邀请了亲朋好友,坐了几桌。

    原因很简单,陈子汝不喜欢太复杂的事情,也不喜欢高调的同乐,她觉得她的婚礼,有一些自己在乎的人到场见证,便足够了。

    陈子汝希望,她能和杨杰斯能够平平安安的,做着他们喜欢的事。

    但是杨杰斯不开心了,他希望所有人都能够祝福他们,毕竟他娶陈子汝,是他想要和她过一生一世的。

    再说,他们杨家,是城里的大户人家,办婚礼,怎么能够不惊天动地?

    婚宴上,觥筹交错,陈子汝和杨杰斯挨个的向亲友敬酒。

    亲友们一个劲的祝福,陈子汝笑的都快累了,偏偏杨杰斯还扛得住,一杯又一杯的下肚,越发精神抖擞。

    敬完酒,陈子汝被喜婆迎回婚房,坐在婚床上。

    陈子汝刚坐下去,觉得坐下去的部分,突兀尖硬,刚想站起来,被喜婆拉下道:“床上都是莲子花生一些寓意良好的东西,少夫人还是安心坐着吧!”

    “哦”陈子汝应道。

    等到半夜,陈子汝靠在床栏上,已然有了倦意,但是突闻门外一阵吵嚷声,连忙又正起身子来。

    “洒大洋了!”门外杨杰斯抓着盘里的一把大洋,洋洋洒洒的挥去。

    紧接着,闹新房的人准备进房,却猛然被杨杰斯一把拦住。

    杨杰斯单手撑着门框上,醉意朦胧的眼里,透着三分清醒。“兄弟们,今儿就别闹婚房了,她羞涩,经不住你们闹,都回去吧!”

    “就知道你小子怜香惜玉,行,我们也不打扰你的洞房花烛夜了,走了!”一群狐朋狗友散开之后,杨杰斯这才悠悠的走进房里。

    陈子汝听见杨杰斯一人进来,连忙起身上前扶住杨杰斯,不满道:“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杨杰斯挥开陈子汝,趴在桌子上,手里把玩着糕点,痴痴呆呆道:“你之所以把婚礼办的这么低调,是不是怕慕容双来?”

    “你说什么?”陈子汝不由得眉心一跳。

    兴许酒后吐真言,杨杰斯神情特别的委屈。“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陈子汝叹了一声,坐在杨杰斯身旁,安慰道:“傻瓜,我不是为了躲某一个人。建苏给我的印象,没有你好,所以我觉得没必要那么隆重。”

    “你有没有……”杨杰斯真的醉了,连下半句话都没说出口,就安然的睡着了。

    陈子汝瞧着呼呼大睡的杨杰斯,抿着嘴唇,心里不大高兴,他今晚索然的态度,让自己很难堪。莫非他心里还放不下,自己和慕容的结?

    杨家门外,一辆车静静的停在街口。

    慕容半开着车窗,手里燃尽了几根烟,眼看着一批又一批的人走进杨府,又走出府外,自己的心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没迷恋过谁,唯独对陈子汝。

    第二日

    杨杰斯显然忘了昨日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个劲的挽着陈子汝的胳膊。

    这么个大男人,对着自己撒娇,陈子汝也是无奈笑着。

    三个月后,白衣苍狗。

    多事之秋的来临,彻底打破了建苏表面的宁静。

    松岛工厂里,发生了年轻劳工死亡的案件。这位不足十八岁的劳工,死时身体上带着青紫色的伤痕。但是这位死去的劳工,家在远处,厂里的人,只是分发了慰问金,便掩盖了过去。

    日本一排排的工厂,被铁网包裹着,看上去阴森恐怖。

    消息流出来后,警局也没有接下这个案子。

    但是这位劳工的父母,是个倔强的主儿,他们认为是厂里惨绝人寰的制度,害死了孩子,于是整天在警察局外哭诉。

    警员便对慕容双道:“局长,你说外面那劳工的父母怎么办?”

    “赶走便是。”慕容毫不在乎回道。

    “可是,赶了他们,他们又回来了。”警员也很无奈。

    慕容瞥了一眼警员,冷漠道:“你不知道派人去警告他们?”

    “是。”警员转身欲走时,慕容双叫住了警员,突然问道:“雷局长什么态度?”

    “雷局长也只是说赶了便是。”警员回道。

    慕容双想了想,突然转换态度道:“将他们迎进来,告诉他们,我们一定会还他们一个公道的。”

    既然雷局长在其位,不谋其政,那只好让他来做正局长这个位置。

    龙泉山下

    沈明忘写着书法,心神不宁,沈清澄嫁给宋水玉之后,一直哭闹着要回来。

    当初沈清澄明大理的嫁给了宋氏的小公子,可是这宋小公子娶了沈清澄一月不到,就纳了沈清澄身边的丫鬟作妾。

    沈清澄那火爆的脾气怎么受得了,将小妾打了个死去活来,又连带着揍了宋水玉一顿,然后托人带信,说是要休了宋水玉。

    这不胡闹嘛!沈明忘想起就写不下字,将毛笔扔在一边。

    宋青山瞧了,知道是为小姐的事,便道:“大帅,小姐心性高,知道自己的夫婿与身旁人有染,自然怒气难消。但是和宋氏,我们也不能太僵硬。”

    沈明忘最近一直不能眠,老梦见自己的妻子,说自己对不起她,将女儿所托非人。

    “这样吧,你将小姐接回来,说是让双方冷静一下,至于那个丫鬟,既然背叛了小姐,那就让她留在宋氏自生自灭吧!”沈明忘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将女儿送到宋氏那里,毕竟他只有一个女儿。

    人老了,看的东西也多了,知道自己一统天下,并不可能。还不如占着这一方水土,求个安静。

    但是仅仅一个早上,宋氏那边的人传来惊天的消息,说是丫鬟挑拨,沈清澄和宋水玉再起争执,沈清澄竟然拔枪杀了宋水玉,随后自杀。

    听到这条消息的沈明忘,两眼一昏,差点晕倒。

    急忙扶住沈明忘,宋青山道:“宋家在封锁消息,小姐这样的急性子,定是觉得在那里无依无靠。”

    “她怎么无依无靠?我在这里撑着呢!”沈明忘心里憋着一口气,这都是报应啊,报应!自己作孽太多,连唯一的女儿都先自己而去!

    沈明忘即将步入暮年,承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一时脸色发白,久久不能回复。

    “大帅,那我们怎么办?”宋青山也没料到这一出,本以为小姐成亲是为了双方的和平。小姐性子虽然急,倒是也不是个冲动之人,那宋水玉绝是做了令人发指的事情,才会令小姐有了同归于尽的念头。

    如今宋洲际丧子,沈明忘丧女,两头都难做人。

    少帅府

    江城听闻沈清澄丧命宋氏的消息,如闻惊雷,神情恍恍乎。沈清澄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女孩,可是却落的个这样的下场,宋氏欺人太甚。

    “沈明忘怎么说?”江城问道。

    “他还没发话。”梧桐想着,毕竟双方都死了人,没必要到打仗的地步吧!

    江城冷笑,将手中的鱼饵尽数洒下。

    “若我是他,打到一兵一卒,也要为清澄报仇!”

    梧桐摇头。

    小五急忙走过来,对着江城道:“少帅,宋青山出兵攻打宋氏军阀了。”

    “这仗我倒是想带兵去打。”可是沈明忘至今也没有将兵权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