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姐不是不行了吧？”程雨凝看见这个样子，朝莫寒担心的问道。

    莫寒想了想，还是选择了沉默不语，这种时候别说他看不出来什么门道，就是真的看的明白，万一说的不恰当了，被两个高手惦记上了，被秋后算账怎么办？

    陈芳菲两只脚在地面上站稳，听见这话猛地前踏一步，一只胳膊将黑羽逼退。

    这次一直防守不动的陈芳菲终于出手攻击了，却依旧是一只手，而黑羽已经尽全力了，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更何况，陈芳菲走的一直是和莫然相似的路子，最擅长以弱胜强。

    这样算，两个人的年纪相差并不大，实力相差就太悬殊了。

    陈芳菲平淡的眼神在黑羽眼里是一种赤裸裸的羞辱，他决定今天无论如何打破那张平静的面具。

    内劲如江河一般勃发，他身上的一身衣服随风激荡，一步一步朝陈芳菲走去，渐走渐快，最后超出了程雨凝可以看见的范围。

    莫寒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他身上的势太强了。

    传闻中跨过天堑那道线的武者，可以凭借自身的气势，影响天地气息变化，至于九重天的那些人，可是挥手间风起云涌的仙人风采。

    黑羽身上的气势，已经远远高于他刚才表现出来的境界了，莫寒能看个一知半解，在程雨凝这类普通人看来，就是所谓的霸气。

    “都说鸟窝里的人不要命，对于自身气势的修炼，有独特的法门，一旦跨过天堑之后，战力远比同境界的人强的多。”

    顿了顿，陈芳菲继续说道：“可惜啊，野路子出身的散修，全依凭天赋，有多少个达到内劲七重天高度的？”

    大多数生性骄傲的奇才，就是这样，或者那样的坚持而埋没在滚滚时光中的。

    黑羽不为所动，越走越快，最后奔腾起来，窃周身天地之势凝为一拳，如一柄重锤，砸向陈芳菲。

    三米，两米……

    直到黑羽已经近身，那一拳已经势不可挡的抽向陈芳菲的时候，他身上才如良家炊烟一般袅袅升起一股气势。

    一直很平静的陈芳菲身上终于有了程雨凝想看见的那种东西，是一种她看来很霸气的感觉。

    刚一出现，便扶摇直上，烟波浩渺。

    夜空之上的云朵围着地上蝼蚁一样的人缓缓转动，明亮的月光被挡了一瞬。

    一道亮光在陈芳菲手中亮起，黑羽原本已经踏出了他最合适的攻击距离之内，换句话说就是，太近了，近到这么短的距离，根本没办法蓄力。

    随着紧绷到极致的身体，浑然天成的甩出那一刀，陈芳菲的上身微微后仰，那一点寒芒划出一道璀璨的圆，不多不少，正好斩在黑羽身上。

    那一点巧妙的距离，就是这一刀的意义所在。

    莫寒看了莫然练了四年，学了个形似，陈芳菲当年就是这样惜败给莫然的，所以这一刀他亲身体验过一遍，又看莫寒演练了一遍，学了个神似。

    大禹之刀，划江，而治水。

    那道浑圆斩碎了黑羽拳上的气势，斩断了他经脉骨骼里的暗劲，原本脆弱的西瓜刀，在陈芳菲手里，就是削铁如泥的利刃。

    乌云只被地面上了蝼蚁影响了一瞬，接着就按照正常的轨迹往西方飘去，月光洒了下来。

    黑羽从右肩，至手肘，最后到小腹，一道斜着的伤口，不深不致命。

    是因为那柄脆弱的小刀最后已经磨成了细粉，而陈芳菲手里只剩下一个刀柄。

    “都是一只脚跨出那条线的人了，用境界压人，有意思么？”极力压制，但是黑羽的声音里还是充满了不甘。

    最后的最后，陈芳菲直接展现了内劲六重天的境界，而且是六重天巅峰，以不可衡量的优势直接碾压黑羽。

    这还怎么打，不甘心掩盖的，就是震惊，不可思议。

    “你一个在修行路上走了多少年的野狐仙，来这儿欺负我们程家的小辈，就有意思了？”陈芳菲不客气的说道：“滚。”

    黑羽脸色变换，最后转身大步离去。

    他如果继续不知进退的留在这儿，这会儿不知为何，脾气还不错的陈芳菲最后肯定会废了他，心情不好甚至可能直接杀了他，这位和他背后的世家可都不是好脾气的主。

    “芳菲姐，太帅了。”程雨凝都想给他来个大大的拥抱了，可惜现在不是小时候了。

    陈芳菲回过头来，扔掉手里的刀柄，看见两个人的样子气的又想笑。

    程雨凝显然就是当热闹看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小时候就喜欢寻找各种刺激的事，不过后来因为那场意外，性情转变，成了温良淑德的千金小姐。

    也因为那场意外，程高展无论如何不让她修炼内劲，为此甚至和程老爷子大吵了一下，父子俩的关系更加僵了。

    而莫寒原本悠哉悠哉的倚着柱子，浑身懒散，看着两个高手为他拼命，就差没有抓把瓜子磕了。

    看见事情结束，有些拘谨的往下褪了褪，躺在石阶上一副我受了重伤的样子。

    “小子起来吧，他不会再来了。”陈芳菲无奈的说道。

    莫寒无动于衷，眼看着夜穹。

    陈芳菲思索了一下说道：“如果他再去搬救兵的话，差不多就是两个势力开战了，放心，他没那个魄力。”

    这下莫寒彻底放心了，总算不会有更牛逼的人过来以大欺小了。

    程雨凝不解的看着打哑谜的两个人，陈芳菲说完之后，莫寒脸不红心不跳，施施然站了起来，顺道打了打身上的土。

    说是那么说，真看到莫寒平安无事的站起来，陈芳菲还是很震惊。

    小子伤了他的那招，明显是用自伤的阴损招数用出来的，而这种伤的一般都是损命，潜力，这些珍贵的不能在珍贵的东西。

    从他昏过去到现在才多长时间，这就好的差不多了？陈芳菲忽然有种老去的错觉。

    “好了，睡觉喽。”出气了的程雨凝站起来打打身上的土，转身朝屋里面走去。

    她一走，莫寒站在外面就更尴尬了，陈芳菲则是一副看戏的表情，看看这个阴了他一把，又算计了他一次的小子准备说点什么。

    “陈哥，我那么牛逼的一招都被你学去了，以后要是有仇家来寻仇，你可得替我出头啊。”莫寒有些可怜的说道。

    陈芳菲弯腰拾起那把没有刀身的刀柄，莫寒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