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他，忽视掉脸已经黑成了锅底的陈芳菲，看向程雨凝，有呼吸，有生命波动，吊着的心落了下去，往后一仰坐在了沙发上，莫寒闭上眼睛捂着额头，幸好没事。

    “老师，你确定不是想玩死我？”莫寒在心底说道，他知道灵老在。

    陈芳菲的巴掌挥舞过来的时候，莫寒清楚的感觉到，身体深处有一股力量，浩瀚恢弘，想要冲破束缚将面前的危险轰碎成碾粉。

    那是灵老的力量，莫寒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就下意识的阻止了。

    白茫茫的空间里面，原本平滑如镜的水面如今凹下去一个恐怖的深坑，如一只碗的形状，最低处的水在压强的作用下，不断的往上翻涌，想恢复正常的样子，但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挤得往边上散开，只能沿着碗底迂回向上，到最上面之后又被排挤的往两边散开，如此一圈圈反复。

    随着清风四处飘荡的白色灵雾，像是被撕碎的破片，零零散散的飘荡在天上。

    在碗口圆圆心的位置，仔细看就会发现一个小黑点，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身麻衣，不笑不发怒的时候，很有道骨仙风。

    听见莫寒的话，老者睁开眼睛，压着身下落差数百米的巨坑的力量陡然消失不见，四周一个圆圈的水面猛的塌陷向中心一点，千顷水在百米的深的落差内，速度叠加到一个恐怖的程度。

    乱水传空，轰击声震耳欲聋。

    “为师，像是玩死你的样子么？”灵老一如既往的嚣张无理。

    莫寒却是彻底放下心来，灵老已经不那么生气了。

    刚才出现在心底的那道恐怖决然的力量，很强，强大到让他生出心安的感觉。

    失去过的人才能明白这种感觉多么的不易，于是更想倍加珍惜。

    他知道，原本已经隐去的灵老再次现身，怒发冲冠，是为了他。

    不是因为陈芳菲打了他一巴掌，莫寒从修炼开始到现在，被人打的还少了？而是因为面前那个同样已经很老的人，从心底发出了一丝杀机，虽然细微，但是很清晰明白，而对于他那种层次的人来说，细微不意味着弱小，清晰明白就代表着强大。

    如果放任灵老出手，最后谁赢谁输莫寒不清楚，但是想要抗衡程老爷子这种级别的人，灵老使用出来的力量，一定会招来天谴，然后覆灭。

    陈芳菲见莫寒瘫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以为他在闭目养神，冷哼了一声，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是最了解程老爷子的人之一，知道老爷子轻易不动怒，除非被人触了逆鳞，刚才那道冷冽如针锋的杀意连他都遍体生寒。

    程老爷子扶着程雨凝坐了起来，脸上笑呵呵的哪有一点绝世高手的样子，干枯的手掌似是无意的抓住宝贝孙女的手，三根指头搭在程雨凝的脉搏上，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慈祥了。

    “丫头，好好的干嘛喝梨花酒熬成的粥？你要是想喝，家里的药师调制的适合普通人喝的龙篱酒还有好些，知道你孝顺，但是也不能都让程高展喝啊，明天就让芳菲给你送过来。”

    听到这话的两个大老爷们都有些牙疼，陈芳菲是因为师傅喊他总是喜欢把姓去掉，单说名字，芳菲，显得亲切，不过，他宁愿每天听程雨凝甜腻腻的喊芳菲姐！

    莫寒就简单多了，纯粹是被打的，隐约还能尝到一点腥味，估计是牙齿松动了。

    “刚才我想锻炼一下身体，就把那些坛子上上下下搬了一趟，结果有些脱力了，莫寒说梨花酒煮出来的粥营养好多了，就给我煮了一点。”程雨凝扭扭捏捏的，在爷爷面前撒谎总觉得别扭，但是要说是因为和莫寒赌气，把自己累到脱力，今天莫寒就惨了。

    偷偷看了眼莫寒，见他哼哼唧唧的还很不满意，顿时就怒了，不过看在那肿起的半边脸上，还是算了。

    程老爷子大笑了一声，说道：“梨花酒里面不同品种的人参和雪莲就有七种，还有从世间奇地找来的毒药，说是大补一点都不错，不过……”

    程老爷子随手拿起放在桌子上已经开封了的龙篱酒，问道：“芳菲，什么时候龙篱酒的坛子成了这个样子了？还少了点。”

    刚才出手太快，心神太紧，陈芳菲这才发现桌子上放的那坛是自己给莫寒偷梁换柱的龙篱酒，顿时就想破口大骂，这他妈倒霉事都能找上他。

    “少了那点是我喝的，可能是梨花酒煮的粥劲道太大，我消受不了，浑身一会冷一会热的，喝了这个冲一下就好了。”程雨凝见陈芳菲脸上变了好几种颜色，不忍心看他过后再被收拾一顿，连忙解释道。

    程老爷子惊咦一声，这次不做掩饰，直接抓住程雨凝的手腕感受她的脉搏。

    龙篱酒的劲道比梨花酒强何止一两倍，可以说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别说程雨凝，就是莫寒这种实力的人，也喝不下去，陈芳菲送给莫寒一坛，未尝不是给予厚望，想让他以后能成长到喝下这种酒的地步。

    “奇了怪了。”程老爷子睁开眼睛，程雨凝确实是脱力之后痊愈的样子，这点还是能看的出来的，但是气血比以前强太多了，一嗓子竟然把玻璃都震碎。

    “怎么了？天生神力？一朝明悟？咱家发达了？”陈芳菲看见老爷子皱着眉头倒是不紧张，神在在的说道，程雨凝要是真出什么事的话，老爷子这时候早就疯了，这种表情只能说明是好事。

    程雨凝也想起了刚才自己震碎玻璃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更多的是迷茫，当时她只是感觉心里压着一股气，不喊出来不舒服，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

    “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程老爷子想不明白，两种酒再怎么不凡，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力量，程家药师苦心孤诣研究出来秘方，主要是为修炼者起一个辅助作用，借烈酒催发药力，帮助武者疗伤和固本培元。

    “现在想起来这还有活人了。”莫寒哼哼唧唧的说道，他的脖子现在还疼着呢。

    陈芳菲放在后面的手默默的比了一个大拇指，脸上则不动声色。

    程老爷子刚想发怒，程雨凝就拉住了老爷子的胳膊，狠狠的瞪了莫寒一眼，然后撒着娇说道：“爷爷，我想修炼内劲了。”

    程凤图的脸色一变再变，陈芳菲脸上的表情很精彩，两只手都负在身后，给莫寒伸出了两个大拇指，面上微微皱眉说道：“小雨凝，武者不是儿戏，修炼更是一件辛苦而且危险的事情，不要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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