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大指玄，无视空间的距离，一指定人生死，那种特殊的波动遇见一次就永远不会忘。”

    莫寒脑子里不由得出现一幅画面，隐藏在暗处的一个寂静的小屋，能看的见这片正在战斗的场地。

    一个人站在窗户前面，看着场面不怎么满意，动了动手指，于是一个人死了，于是两方的人被激怒了，于是场面变得更血腥惨烈了，那人才点了点头。

    冷冷的打了个冷颤，这他娘的还是武者？

    “老程，刚才那个王家的武者是怎么死的你看清楚了么？看清楚了咱走吧？”莫寒转过头急急忙忙的问道，这么危险的地方呆着干嘛，赶快走才是王道啊。

    程凤图脸上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基本上可以理解为一只老狐狸被人发现了秘密，但是没有恼怒反而有些骄傲和得意。

    莫寒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直觉，危险什么的啊，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场上，灰色影子这时候已经停了下来，是一个穿着一身灰色中山装的男人，如果带上眼睛的话，就和大学里面的教授先生一模一样了，满脸的书卷气，尤其是和他对面五大三粗的那位一比，就更显得气质拔萃。

    黑羽，原本被程芳菲打成了重伤，看样子现在好了，都有力气为难人了。

    刚才打斗的人群也已经停了下来，分站在两边隐隐对抗着，灰衣男人身边还站着一群气势不凡的男男女女，黑羽身后则是清一色的黑衣，眼神木然。

    他们说话的声音莫寒听不清楚，看程凤图一脸兴致盎然的样子，估计听得正津津有味，看热闹这种事，不分年龄性别。

    “这里也太安静了吧，打斗了这么长时间，怎么都不见有人出来，这么大的声音他们不可能听不见……”莫寒忽然反应了过来

    这地方的居民素质也太高了吧，你杀你的我睡我的。

    “这里的居民都是为了武者服务的，早就见怪不怪了。”程老呵呵笑道。

    程老抬头朝上面示意了一下，从空气中掉出来一坛酒，正落向莫寒的后背，莫寒连忙翻身抱住，苍青色的坛子，远比普通酒重的多的分量，龙篱酒。

    还没从微微愣神中反应过来，空无一物的空气中又掉出来一坛，莫寒马上把手里的扔给程凤图，这好东西他没福气享用，接着掉下来的那个。

    顶上的空间微微扭动，修乐也现身了，两只被宽大锦蜀丝绸盖着的干瘦胳膊抱着一张琴，坐在两人身后不远处，低头专心致志的考校着琴弦。

    这个时候程老已经启封了一坛，正就着飘荡在高处的风喝着，对远处的那些人指指点点。

    “鸟窝的创始者，想干一件前无古人的大事，创造出一种类似学校一样的武者学府，教人修炼，而不限制人自由，只要你觉得学够了东西，去留皆可。”

    兴许是灌的猛了，程老脸上浮现一片通红，声音不大，却充满了豪气和敬佩，不理会莫寒惊讶的眼神，继续说道：“可惜，人力终究不可能胜天，现在的时代没有发展出他想的那种情况的条件。”

    莫寒点了点头，有成为武者潜力的人少之又少，天赋机遇缺一不可，都说能修炼内劲是上天赐予的礼物，这是先天条件无可改变，那么“机遇”这种后天条件，几乎就掌握在各大世家手里了。

    经验，秘籍，已经渐渐形成系统的培养体系，还有各种帮助修炼，辅助疗伤的珍宝，这些都是武者世家才能提供的。

    为了自己的传承和荣华富贵，没有哪一家会大公无私的把这些东西贡献出来，反而会紧紧的藏起来，尤其是秘籍，就像刚才莫寒承诺不看程家的秘籍，程老爷子马上风轻云淡，莫寒以后受到的待遇就会好的多。

    想要建立学校一样的武者学府，是个很美好的想法，但是这需要巨大的资金作为保证，并且不能停止，需要境界很高的强者作为指导的人，那些人首先还得愿意大公无私的把自己的心得贡献出来。

    最后，还要面对来自武者世家的威胁，不说最后一条绝对过不去的砍，就是前面两项就几乎不可能办到。

    “师弟，看看你一辈子的心血，变成了的模样，你苦心孤诣教出来的学生，成了一个个只知道战斗的机器，这就是你说的力量和自由？”程老举起坛子对着天上做了一个敬的动作，洒下一行酒，剩下的自己仰头一口气灌完。

    师弟？这就是鸟窝能在江静市出现的秘密？

    莫寒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被酒浇到的墙缝小草，瞬间变得青翠欲滴，个头都长高了两三公分，又一眨眼的时间就全部枯萎，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旁边还放着四五坛子两种酒，都是枯槁老人扔下来的，莫寒总算明白他为什么一直都是背着东西的样子。

    程老鲸吞完一坛大补近乎毒药的龙篱酒，又启了一坛，莫寒连忙拦住，再这样下去非出事不可，说道：“老爷子，下面的人都是你师弟的心血，咱别在这伤春悲秋了，劝架才是正经的。”

    “劝什么架啊，如果不是和姬宁那点香火情还在，我都要下去帮王家的忙了。”程老一拉挣脱开莫寒的手，把酒坛子放在地上。

    操……师兄弟关系不都是很好的么，莫寒见程老完全没有再一口气喝完的样子，放下心来，趴在地上默默的喝了一点。

    千丝万缕灼热的丝线瞬间从胃里面缠绕向四肢经脉，两条酸痛的腿顿时感觉好多了，莫寒又仰头喝了一口，细线顿时变成细碎的玻璃渣，威力更强。

    他喝得是梨花酒，程老竟然有心专门为他带了这种劲道小的酒，看来是早就准备在这儿了。

    “老程，说实话吧，下面这件事情，背后是不是有你的推波助澜？五小世家的人敢擅自培养自己的家族弟子成为武者，他们已经愚昧腐朽不要命到这种地步了?”

    人喝了酒，胆子就变得大了，嘴就管不住了，反正莫寒现在只是一个年轻人，说错了什么话，也不碍大事。

    “武道至理还没有参透，哪有功夫管这些闲事，他们和四大世家做好了利益交割，付出了足够的代价，就胆敢这么干了。”

    “你们傻了？什么利益能容忍敌人一天天的强大，等他们有一天超过你们的时候，那些你拿过来的东西统统都要还给他们，还要更多。”

    程老说的风轻云淡，莫寒不淡定了，刚要从地上站起来，就被灵老一巴掌打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