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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我是你的爱人(6)
    肖沐天说:“船长为乘客服务,他得把乘客送到她想去的地方,我是说,安全地送到她想去的地方,可船长也有权力,他不能,不能让乘客自己把舵,那是船长的权力,好了,我们开船。”

    古蒙儿说:“我不会掉进水里的,你把我松开。”

    肖沐天把独木舟往深水里推,独木舟下了水,肖沐天爬上独木舟,肖沐天牵到古蒙儿的手,摸索着绕过古蒙儿到了前面,摸索着骑在独木舟上,抄起了浆——那是一根漂亮的树枝。他开始划动他的桨。

    独木舟顺流而下,他们已经到了河中间,水流把独木舟带着往前走。肖沐天用树枝平衡着独木舟,有时候他会在水浅的地方用树枝帮一帮独木舟,那样他们就快多了。

    肖沐天悠然自得地操着桨,他在说:“如果你饿了,可以去我们的餐厅看看,欢迎您小姐,这是您预定的位置,请问您想吃点儿什么,是的,蔬菜马乃司我们有牡蛎葱头沙拉,我们也有奶油蔬菜汤你觉得怎么样,栗子绘巴鱼是不错的热菜选择,您很会点菜小姐,再给您来一份蜂蜜烤猪排怎么样,对不起,您不吃猪肉,那给您来一份香菜卷如何,这是我们的拿手菜,您一定会满意。”

    古蒙儿已经安静下来,她被肖沐天的一本正经逗乐了,她开心地笑了,她的笑声顺着河流流淌到很远的地方。

    他们到了水流湍急的地方,雪花飘舞。肖沐天不再说什么,紧张地掌握着独木舟的方向,随着古蒙儿的提醒,不断调换着手中的树枝,水花不断溅起来。他们的身上已经被河水打湿了,衣服上全是冰凌,人冻得够呛。

    古蒙儿喊:“左边又有石头,二十米,十五米,往右,再往右,用力呀你这个笨蛋,小心,要撞上了。”他们撞上了石头,独木舟跳了一下,舟头仰起,肖沐天被甩了起来,肖沐天抱住独木舟,手中的树枝掉进河里,独木舟在河里打了个转,又恢复到原状,肖沐天慌张地回头问:“你在那儿吗?在不在?”

    古蒙儿晃落满脸的水花,她去解捆住自己的葛藤,肖沐天感觉到了,他阻止古蒙儿说:“你在干什么?别乱来!”

    古蒙儿不想待在后甲板!她要当水手!她要过去帮肖沐天,肖沐天急了,往独木舟后面一边爬一边说:“帮什么你能帮?不绑着你早摔下去了!”

    肖沐天摸索着找到古蒙儿解开了一半的葛藤,发火地骂古蒙儿:“你他妈不要命了?你要掉下去我也得下去!这儿不是黑马河,我什么也看不见,没有悬索救你!十分钟摸不到你你就没命了!我也没命了!”

    肖沐天厉声叱骂着,古蒙儿这次没顶嘴,她笑着,知道他看不见,还是信任地点了点头。他们在湍急的河上,随着独木舟漂流,不断地上下起伏。但是他们不再害怕了,因为他们坐得很近——她被葛藤紧紧地拴在独木舟上,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把下颏儿信赖地搁在他的后背上。这样他们就不会从独木舟上跌落进河水里了。

    独木舟顺着河水拐了个弯,肖沐天用力抱紧独木舟,古蒙儿用力抱紧肖沐天,古蒙儿突然睁大了眼睛喊:“大地?是大地!大地在那儿!他来接我们了!”

    河中倒着几棵枯木,那是郝大的杰作,郝大地用一条葛藤把独木舟拉上岸,郝大地欲把古蒙儿抱上岸,抱一下没抱动,低头看。古蒙儿人在郝大地怀里,手却攥在肖沐天手里,两只手十指紧扣,没有松开,好像不打算松开。郝大地问:“干嘛?松手松手,都到岸了还抓着干什么!”

    肖沐天松开了手,古蒙儿恋恋不舍。古蒙儿一上岸就往郝大地怀里扑,把他紧紧地抱住说:“大地大地大地大地,你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郝大地瞪了古蒙儿一眼,把她抱着举起来,放在岸上说:“少来这一套。有心目中的英雄被暗算的?耳门上一下,干嘛不直截了当敲脑袋?那样开瓤快!”

    古蒙儿问:“你真生气了?”郝大地再瞪古蒙儿理眼,回头下坡去拉肖沐天说:“我这班长一没当你就搞政变,你搞政变你下别人的手啊,连我这个死党你也下,太不像话——看着水你往里踩,想当英雄啊你——你怎么啦?”

    郝大地困惑地看着肖沐天,古蒙儿说肖沐天患雪盲了,郝大地回头古蒙儿,再回头看肖沐天,上下左右看,像不认识他地问:“我操,你多大的本事,连雪盲你也敢沾?折腾完别人你又折腾自己,这回折腾出名堂了?我说怎么一路上没看见你们,以为你们吃烧烤去了——别往我身上靠,一身冰,当我是暖壶呀?上去上去,先把衣裳换下来。”

    郝大地和古蒙儿在车下,古蒙儿已经换上了干爽衣裳,整理着显然嫌大的军大衣,肖沐天在车上换衣服,车上两只岩羊咩咩地叫着。

    古蒙儿很好奇,郝大地知道他们衣裳会湿,又怎么判断他们一定会走水路?郝大地比他们先看到河,知道它是一根拐杖。谁营救空着手的,当然会带两件衣裳下来。羊不是吃的。路上非要跟着郝大地,他不带它们就挡着道不让过,没办法,带它们溜一圈,就当它们是国际友人。是葛根。他前辈子属花,这辈子和葛根纠缠上了,丢人,古蒙儿往车上跑,她要去看羊,郝大地喊:“站住,急什么,人家男生还在换衣裳呐,你看到什么了不合适。”古蒙儿回头看郝大地,冲郝大地瞪眼,郝大地脸上坦坦荡荡,没有任何不好意思。

    他们都上了车,肖沐天和古蒙儿站在后面,身边是那两只好奇地看着他们的高原羊,郝大地发动了车,车开了,在河岸上颠簸着向前驶,郝大地在车打趣肖沐天和古蒙儿:“刚才你们十指紧扣手连手就一直扣下去?到岸还不得松开呀。不松开你们怎么换衣裳?真当连体人?不过这河谷里又是河流又是独木舟,制造绝境是个好地方,创造ai情也是个好地方,数叨数叨你们内地,去哪儿找这种地方?我说班长,你怎么不说话?连兄弟班的情况你也不问问?活没活着活着几个你也不关心?还沉浸在某种值得回忆的状态里呀?”

    古蒙儿不让郝大地说下去,打断了他,吉普车歪歪扭扭在河岸上扭开了麻花。郝大地喊:“哎,蒙儿你别闹,我这儿开车呢,小心折进河里,喂,你管不管哪这儿闹劫车呢,什么样的河谷能让人傻成这样。”

    古蒙儿听着郝大地的喊叫声,看了看肖沐天,又幸福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