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华在旁边都看不下去了：“够了，别翻了，接下去就是重复的人了。”

    听完他的话叶一也就放下了资料书本：“这些……”

    没等他说完，游华便回答：“借来的，当然是别人的名字，全部都是别人的名字那是因为全部都是借来的。”和他眉清目秀的脸不搭，性格相当不耐烦。

    “有必要全部都向别人借资料吗？”叶一从资料堆里找到了一本草稿本：“就连草稿本也是，用了一遍又一遍，现在连个空隙都找不到了，真的没有问题么，确定不会看乱数字写错答案？游生兵天天喝酒，如果没有相当的金钱是做不到的吧？”

    “那是当然。”因为叶一的缘故，游华已经放弃写作业了：“我爸他可是把家里的钱全部都拿去喝酒了，学费什么的，都是我妈偷偷存下来的，资料费，做梦都别想从我爸那里拿到。”

    “你和你爸的关系很不好吗？”

    “关系不好是要从交流中才能知道。而我和我爸是没有交流的，虽然在外人面前他常夸我聪明，学校成绩好，不过实际上对我什么也不知道，都是我妈偶尔向他说的。不想我丢了他面子才那样说的吧。”

    “我因为父母常年在外面工作，所以对这种父母与子女如何处理关系并不了解。不过你的情况我倒是听说了不少，反正你也有自己优秀的一面，所以也没有必要考虑这么多，就这样一步一步往前走就行了。”

    “我并不需要人安慰，这种事也根本不需要我在意。”

    “原来如此。你的成绩到底怎么样？”

    “期末考试的时候是年级第四。”

    “成绩很好啊，哪家大学随你的挑的那种感觉。”

    游华看着他：“你叫叶一是吗？”

    “对。”

    “虽然没有见过你人，不过你的名字倒是见到了不少次。今年期末是年级第二，期中也是第二，月考的时候也一直稳拿第二，第一的位置虽然老是换人，但是没有一个人稳居。”

    “年级第二，我吗？”

    “当然是你吧，学校成绩最稳定的学生。我记得今年期中的时候有个叫上官雪乃的人，她在期中的时候是年级第一，不过期末的时候我看却是落尾，落差真的很惊人，按排名表上面的分班，她和你一样是B班。”

    “上官雪乃啊……她今年期末考试其实考了一半人就走了。”

    “……真不理解你们的想法，以你刚刚的口气，你连自己期末考试排名多少都不知道吧？”

    “因为我并没有特别想知道，不过想法你倒是很清楚呢。”

    “既然在学校，每个同学就都是竞争对手。”

    “真努力，穷人家里出状元，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那只是目标，也是我妈的期望，她养我到这么大真的不容易。每次回来看到她身上的伤痕，我就很难受，感觉自己必须努力学习让她逃离的。”

    “她对游生兵一直都是那样忍让吗？”

    “我想是的，至少从小我就没有看到过我妈反抗过。”

    “就没有想过杀了游生兵吗？”

    游华那两条细眉皱紧：“你这是在怀疑我爸是我妈杀的吗？”

    “对。”叶一并没有想过掩饰，因为看上去游华并不是个需要掩饰的人。

    “是吗。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妈也从来不会提到他和父亲的事情，只是强调我一定要努力学习，将来有所成就。”

    知道这些也已经足够了，叶一将刚刚翻乱的资料书全部重新整理好，包括先后顺序：“我的问话结束，就不打扰了。”说完便离开了游华的房间，并帮他关上了门。

    游华看着那些资料书的顺序，默语：记忆力真惊人，竟然全部都按我放的方式把顺序排好了。

    叶一和李阳的问话都已经结束，互相谈论各自的收获，在经过李家酒铺有段距离的坡道时，借着并不明亮的光看到有个什么炕一样的东西，不过实在看不太清：“李阳警官，那是什么？”

    李阳顺着他指的位置看过去，那个他之前看到过：“那个其实你应该也见过，就是农村里面杀猪的时候用来烧火用的灶。”

    “……”叶一继续朝回办公室的路走：“光线太暗看不太清，我还以为是个什么神奇的东西。”

    “哈哈。”李阳不禁笑出声：“你也有该你这个年纪该做出反应的时候。”

    “无论怎么样其实都有吧，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

    “内心是个大叔，外表是个十几岁的学生，这个应该算是诈欺吧。”

    “……”

    除了闲聊以外更多的讨论的都是相关案件的事情，在到了办公室后又开始听蒋露汇报调查情况。

    让她去调查的韦松家人的情报也都全部调查完毕，根据他父母的描述：在韦松失踪后，有绑架犯联系他时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情了。虽然韦松安全，但是他的性格和以前非常的不同，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渐渐地也有了很多的隔阂，在这些隔阂逐渐消去时是在半年后了。失踪时间是2011年3月5日，在安全赎回他的时候是2011年3月14日。而犯人似乎因为发现了有警察而逃了，连钱也没有拿。后根据韦松的口供，他一直被关在一个黑房间里面，因为被蒙着眼睛具体他自己也并不知道是在哪里，每天一餐，都由绑架他的那个人送过来，不过也只是吃馒头而已。

    听完蒋露的话，叶一低喃：“而张山伟是在2011年3月7日死的。”

    李阳和蒋露同时也明白了什么，面面相觑。

    晚上10点，玻璃碎片的化验结果已经出来，玻璃上面并没有血迹或是肉末。而关于孙静衣服上面的血迹和现场的血迹调查，目前还并未有结果。对韦松的怀疑，叶一依然是肯定的。然而在接下来的深夜，谁也没有想到会迎来挑衅般的黎明。

    那束冤魂之火，在众人都不知道的宁静的夜中，泛起了躁动，窜动着这血腥的芬香回归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