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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2)
    葬完我妹后,我跟思思分开了,我是一个没有归宿的男人,注定了要孤独地走完一生。

    冬天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我再次来到裤裆巷。裤裆巷破落得不成样子了,父亲的小院紧闭,门上的铁锁告诉我母亲不在,透过门缝,我看见小院收拾得整整齐齐,洁白的雪飘落而下,瓣瓣雪花,纯净而安详。

    我在门口怔立了很久,直到雪花将我的头发染白,才蹰蹰转身,出了巷子,街上已是一片白茫。我说过羊下城是见不得雪的,一见雪,它的软骨便显了出来。踩在雪上,心是那么的凄凉。

    白雪覆盖着的大地,静悄悄诉说一段往事,一对老人步履蹒跚走在雪中,雪花白了我母亲的头,白得耀眼,白得透明,大帅搀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向雪的深处。

    他们的确老了。

    这时候我回过身,裤裆巷就那样横躺在我的视线里,白呀!

    我猛地听见一段歌谣,彻响我的心底,不,我穿着开裆裤,跟在一大帮孩子后头,咧开嗓子,唱:

    裤裆巷羊下城

    谁是谁的人

    上过床拜过堂

    脊背对胸膛

    爹不是爹娘不是娘

    白雪落下泪汪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