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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晴儿下了香案,急忙给景霞喝下百草霜,看天色已晚,就去抱柴做饭。许增下班回家来了,她一边告诉许增白天发生的事情,一边抽泣地哭。许增对晴儿说:“白天发生的情景听着就够吓人的,好在都过去了。别哭了,以后注意就是了,多亏了那些小蛇。”晴儿听许增提起那些小蛇就说:“是啊,我看到那些小蛇就想起我们的小弥迦,我们的小弥迦如今也不知在哪里?”

    “你啊,说着就出圈了,别哭了。饭好了吗,我饿了。”“哦,好了,你等着,我这就做好了饭。”晴儿说着,往门外面喊着:“景翔、景昭吃饭了。”两个孩子跑着进来嚷嚷着:“妈妈,我饿!妈妈,我饿!”

    “你饿,你饿,你俩看看自己的小脸,像孩子的脸吗?”许增抬头一看两个儿子的小脸,扑哧一声笑了:“哈哈,我两个宝贝儿子,你俩成窦尔敦了。”

    “爸爸,啥叫窦尔敦?”景昭扬起小脏脸问爸爸。许增看景昭那黑一块白一块的小脏脸,黑黑的小眼珠,呲着小白牙更是哈哈大笑:“我的小景昭就是窦尔敦,来来,爸爸给你俩洗脸。”许增给两个儿子洗好脸,一家人高高兴兴,坐在一起吃饭。

    吃着饭景昭说:“爸爸,今天我们和妈妈出去可害怕了,要不是那些小蛇……”“景昭,别说了,爸爸知道了,记住以后不许伤害小蛇,听见了吗?”许增嘱咐景昭说。“为啥?”景昭瞪起两只圆圆的小眼睛不解地问爸爸。许增说:“不要问,你俩记住就好。”晴儿接过来说:“是的。景翔、景昭,你俩一定记住,蛇与我们有缘,不要伤害小蛇。爸爸和妈妈永远不会生属蛇的孩子,蛇就是你们的兄弟姐妹。”景翔和景昭不解地看着爸爸妈妈,低下头吃饭。

    晚上全家人要睡觉了,晴儿摸摸景霞的头还是很烫,又给她喝点百草霜睡下了。睡梦中,晴儿觉得有人走进屋子来,在景霞的额头上摸摸,摇了摇头从腰间拿出一根长得像个心脏形状的叶子,开着白黄色小花的树枝放在晴儿的脑袋前,然后轻声地对晴儿说:“晴儿狐仙,我要走了。我就要投生到凡间,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你将这叶子和花摘下来给景霞泡水喝,不出一天准好。记住这是冰片草,专管惊吓而发烧的病症。晴儿狐仙保重,白熊告辞了。”说完给晴儿行一大礼,转身不见了。

    晴儿打个冷战惊醒了,抬头看见眼前一枝翠绿的树枝,树枝上长着与心脏形状的叶子,开着黄白色的小花。她明白这是白熊送来解救景霞的草药。晴儿跪在地上朝天上拱手说道:“拜谢白熊大仙送来仙药解救景霞,不知大仙此次下凡投生何处,我们是否还能相见,还望白熊大仙多多保重。”然后起身摘下几片叶子和花瓣放在碗里倒点开水浸泡。泡了一会儿,用羹匙一点一点地给景霞喂下,又喂了几口温水。过了一会儿,再摸摸景霞的额头时不热了,她才放心地躺在景霞身边睡着了。

    一阵鸡鸣,叫醒了晴儿。她摸摸景霞的头,不烧了,心中一阵欣喜。默默念叨着:“白熊大仙,你真是一位侠肝义胆的义士,你来到凡间一定是个大善之人。晴儿永世不会忘记你这位恩怨分明的白熊大仙。这正是:

    巨蟒含怨袭景霞

    万蛇出洞报弥迦

    世间万物皆因果

    你心行善定报答

    第四十六章芦苇丛中许增擒秀美

    单传少爷成掌上明珠

    前面说的那个日本小队长黑田英韵的战马被人抢走,情急之下掏出手枪打死了情人梅如意。黑田英韵为了安抚梅如意家人和村里百姓,到梅如意家里亲自吊唁。以后,他与***形影不离,经过申请,大队部同意将这三个***留在了他的小队。

    布谷无辜被日本人打死,许增以日军无辜开枪打死中国良民为由,在村子里暗中活动,发动村民结队到日本大队部抗议。在沿海一带驻防的日本大队考虑到黑田英韵的人身安全和影响,以工作失职为由,将他调离幻村,将中岛阳子带走了。日本鬼子在村子里嚣张气焰被打了下去,他们不敢随意欺辱村子里的百姓。同时,日军在中国连连打了败仗,他们侵犯中国的日子接近尾声。1945年8月15日,日本人无条件地投降。他们撤出村子的那天,是在夜里悄悄地离开的。他们沿着蓟运河堤列队行军,这时,陆前秀美假装弯腰系鞋带,落在队伍后面,然后偷偷地蹓出了队伍,跑进了河边的芦苇荡里。寂静的夜里,被拨动的芦苇发出“刷刷”的声音。陆前秀美慌乱地往前走着,坚硬的芦苇根穿透了她的鞋子,扎破了她的脚掌,鲜血立刻涌满了鞋壳,她坐在苇丛里哭了起来。

    许增一直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后,静静地观看她的动静。见陆前秀美只是单身一人,没有一枪一弹,他就假装咳嗽一声。陆前秀美惊慌地问:“谁?谁的干活?”许增轻声地说:“你别害怕,是我,我跟了你一道了。你为啥不随大队回你们日本国,却偷偷做了逃兵?”陆前秀美看是许增,便放下心来,她只知道这个人很有力气,别人都打不过他,在村子里很有名的大力士,其他的情况完全不知。陆前秀美问许增:“你为什么要跟随我?莫不是你要……”许增知道她要说什么,急忙向她摆手,止住她的问话:“别瞎想,你跟我走,我保证你的人身安全。”许增又问陆前秀美:“你的脚怎么样,能走路吗?”陆前秀美又哭了起来。许增从自己的上衣前襟撕下一条布,走到陆前秀美面前蹲下来,将她的脚包扎好之后站起来说:“走吧!”陆前秀美见许增那严肃认真的样子,的确害怕了。一下子拽住许增的胳膊说:“你的,千万不要把我送给八路。”许增见陆前秀美拉住他的胳膊,急忙把她的手挣脱掉说:“你干啥!”这一嗓子吓得陆前秀美倒退了几步,声音颤抖地说:“你、你的,吓死我的。你如果放过我,我情愿给你。”说着就要解裤子。许增又大声断喝道:“日本娘们,你给我住手!你以为以你这种可耻的行为拉拢我,就可以让我背叛祖国吗?你妄想!”许增的大声断喝,将这日本女人惊吓得浑身颤抖,她明白了许增的真实身份。许增看见陆前秀美张着嘴,呆呆地望着他,又缓和了语气:“八路军优待俘虏,你乖乖地跟我走,我保证你的安全。为了安全起见,我要将你绑上跟我一起走。”许增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根绳子,三下五除二就将陆前秀美捆绑结实,一同走出芦苇塘,往河边渡口走去。

    到了县大队,许增将陆前秀美交给了区大队部。许增迎着东升的旭日走回村子,想到这日本鬼子侵略中国,我们抗战八年,终于将他们赶出了中国。幻村又回到我们自己的怀抱,回到了那种国人自由的生活。想到这里,许增怀着无比欢畅的心情,欢快地唱起来了: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全国爱国的同胞们,

    抗战的一天来到了,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许增轻快地往家里走去。他哼着歌曲走进家门,看见景昭手里拿一根秫秸杆在院子里正在比划着冲刺,小嘴里还喊着:“嘿,打死你个小日本,嘿,又打死一个小日本。”许增站在大门口处,看着儿子那可爱的动作,听着那稚嫩的“嘿嘿”声,会心地笑了。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儿,幸福地看着儿子。那根秫秸杆儿在儿子的小手里握着还很费劲,但是小家伙的认真劲,真像是他打死了许多日本兵。儿子一个转身,看见了许增站在门口。“爸爸,爸爸!”景昭扔下秫秸杆,展开两只小胳膊朝爸爸跑来,许增也张开双臂伸手去接景昭:“儿子,爸爸抱抱。”许增将儿子举起来在院子里转着。“哈哈哈”,“嘻嘻嘻”许增那朗朗的笑声与儿子那稚嫩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在晴朗的天空回荡着。

    晴儿听见父子俩欢快的笑声,也抱着景霞出来,站在屋子门口看着他父子在院子里那高兴的样子,对景霞说:“景霞,你看爸爸和哥哥玩得多开心,你也快快地长,等长到哥哥那样高,爸爸也和你玩。”景霞伸开小胳膊往院子里伸着。许增看见女儿伸手找他,将景昭放在地上说:“你看妹妹也要我抱,爸爸去抱抱妹妹。”说着,从晴儿怀里接过景霞,双手架在景霞的腋下,弯着腰也转了两圈说:“爸爸累了,孩子们让爸爸歇会儿。”说着走进屋子。景昭懂事地拉着景霞的小手,晴儿在景霞的身后护着,小景霞已满周岁,迈着不太稳重的脚步,坚定地踏出了她人生的第一步。

    赶走了日本鬼子,幻村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景象。一天,一辆马车停在晴儿家门前,下来一位中年男子来到晴儿家。不一会儿,晴儿跟随中年男子上了马车。有人说:“那个男人不是城里崔老爷家的翟大管家吗?听说了吗?崔家近日一连死了三口人,因此才来找晴儿去给看宅院。”崔姓在城里是最显赫的家族。崔姓在当地拥有滩地、商行、绸缎店、戏院、土产、烟馆等等,可以说在这一带只要是买卖就会与崔家有关。人都说富不了三辈,穷不了三代。到崔家崔宗健这辈,已经是崔家三辈单传的孙少爷。崔家人丁不旺,致使崔老太爷对这个单传的孙子格外关照。孙子刚一出生,老太爷就嘱咐管家孙少爷的屋子不能有强烈的阳光,避免刺伤孙子的眼睛;屋子里不能有太大的声响,不能吓着他;床铺不能太硬,避免磕着他的筋骨。总之,他的孙子不能饿着,撑着,冷着,热着。

    孙少爷三岁刚会说话,就知道如何指使佣人。他的生母四姨太更是母以子贵,盛气凌人。四姨太的丈夫崔立强对这位“功臣”太太有时也要俯首恭听,不敢怠慢。

    孙少爷会走路了,要有两个保姆跟在身后,随时保护着不能摔倒。会吃饭了,一个保姆喂饭,另一个保姆拿着手绢,要随时给他擦嘴,要保持干净避免生口疮。如此娇惯的孙少爷长大后,成了一个骄横任性、霸道自私的懒惰公子。

    孙少爷崔宗键,十七岁就在外面与一个破落家庭的姑娘鬼混,遭到了崔老太爷和老太爷的极力反对。十八岁时,为他定下一门亲事,未过门的媳妇是一位滩主的千金小姐,姓郭,叫贵娥,芳龄十七。贵娥生在大户人家且知书达理,自幼在奶娘的教养下学会针线、做家务、接人待物、人情世故……事事精通。长大后父亲送她到私塾学校上学,琴棋书画样样都会,长相也是百里挑一的俏美人。

    晴儿跟随翟管家来到崔家大院,感觉阴气太盛,以为是死人的阴魂不散造成。但是,耳边似乎听到还有鬼魂在院子上空游荡。她觉得有些蹊跷,上神坛闭双目打开慧眼一看,吃惊不小。院子有四个鬼魂怨气弥漫,主要的还有一个成为鬼怪的女妖兴风作浪,致使崔家接连发生死人事件。

    晴儿将崔家宅院内所有的阴气全聚在眼前。五个鬼魂一一跪面前,晴儿用紫金罩将他们罩住。然后,从头上摘下一只桃木簪投向一个女鬼,这女鬼即刻连连磕头,大喊饶命。晴儿大声喝道:“大胆女鬼,你竟敢迷惑崔少爷多年,致使他败掉偌大家业自杀身亡,还不从实招来!”女鬼吓得浑身哆嗦,声音悲切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这正是:

    芦丛藏有***

    欲以色相许增辱

    盐城巨商财万贯

    恶鬼纠缠两殊途

    第四十七章少年不捡点惹祸上身

    妻子暗隐瞒嫁妆赔偿

    晴儿将女鬼聚在神坛前,女鬼声音悲切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崔少爷十七岁时,经常在外面游荡,认识了白玉娇。白家早年有个豆腐作坊,做出的豆腐,块大松软且不散,口感细腻滑润。每天来买豆腐的人排队等候。白玉娇的父亲染上毒瘾吸食“白面”,最后将豆腐坊当卖,夜里出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扔下白玉娇和母亲与奶奶在一起生活。自白玉娇认识崔少爷以后,崔少爷经常从家里拿来一些食物和零钱接济白家,整天与白玉娇厮混在一起。崔老太爷知道后,在崔家宣布:任何人不准给少爷一分钱和任何物品,断绝了他援助白家的一切来源。又急忙为他说下一门亲事,办了喜事。结婚一年,贵娥为崔家生下传宗接代的重孙崔福祥,以后又生下一女崔福翠,乳名翠翠。

    老太爷断绝了少爷与白玉娇的来往,也断了她家的生活来源,白玉娇思念少爷,连气带恨成疾,病重身亡。母亲和奶奶含泪用一领草席将白玉娇掩埋在乱坟岗。不久,白玉娇的尸骨被野狗刨出来后,与乌鸦分食了腐肉,白骨直接被日、月、风、雨、雷、闪精炼成为了鬼魅。一天深夜,崔少爷酒醉路过乱坟岗,白玉娇的冤魂正巧出来,昔日情人想见泪水夺眶而出,她随即变成生前模样,挥手将乱坟岗变作嫣红院。白玉娇假装逃出嫣红院与少爷相撞一起。崔宗键迷迷糊糊随白玉娇进了嫣红院,与少爷行**之事。白玉娇以自己未死,在嫣红院接客为由,骗取少爷的银两,然后,将银两送到母亲和奶奶之处。从此,崔家的财产源源不断地流向白家,引发了崔家发生的一切悲剧。

    贵娥嫁到崔家后举止稳重、说话含蓄、做事大度、待人和气,崔家里里外外对孙少奶奶毕恭毕敬十分尊重。三位婆婆对这位儿媳也很喜欢,只有自己的亲生婆婆对她有些妒忌,经常挑理。贵娥每天早晨到四位婆婆房里问安,就需要一个时辰。贵娥四个大姑姐全都出嫁,婆婆们感觉孤独寂寞,哪位婆婆见到她,都会说一大堆知心话儿。

    两个孩子的爸爸崔宗健,年轻俊朗,清秀潇洒,但在打理家业上,不是兢兢业业。宗健的父亲崔老爷对儿子不放心,不敢将全部家业交给儿子掌管。崔宗健闲暇之余逛妓院的时间就更多了,在白玉娇的纵容下,又沾染上了大烟瘾。贵娥对丈夫的变化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背地对丈夫劝也劝了,说也说了,可他就是不听。他甚至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贵哦。后来他竟然多日与烟花女子出游玩耍,彻夜不归。

    贵娥不敢与公爹讲这些事情,只得与婆婆说了宗健平时行踪的情况。她是想让婆婆劝说丈夫及早回头,离开那些烟花柳巷里的女人,可以精心经营家业,与家人过上幸福团圆的日子。不曾想,婆婆对贵娥所说之事大为恼火:“我说贵娥啊,不是我说你。我们作女人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男人的事儿女人少掺和。再说了,男人在外边找个把女人是正常的事情。何况,你说的事儿也都是道听途说。宗健算是个好男人了,你的公公还有四位太太呢,如果宗健是个花心萝卜,也娶三妻四妾的话,你就不活啦?男人到外面找女人是做太太的不贤惠。这话啊,我早就想说,怕影响你们小夫妻的感情,一直没有说。还有,你看你每天对下人,哪来的那么多笑脸?看你那个样子,哪怕是个要饭的,对他们也会笑着说话,哪有一点大门大户太太的架子!”

    贵娥本想让婆母替她说句规劝丈夫的话,没想到,反而让婆母抢白一顿:“是。妈妈,我以后注意就是了。妈妈我回房了。”贵娥走出了婆婆屋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回到自己房里,看见宗建回家来,架着二郎腿,坐在堂屋的椅子上。高兴地说:“宗建,你回来啦!累吗?你先休息会儿,我给你准备洗澡水,洗个澡解解乏。”

    “贵娥,不用了。你先别走,我与你商量个事儿。”宗建很温和地说。

    “哦,好吧。你说什么事?”

    “贵娥,我,我……”崔宗健低着头,不好意思地支吾着。

    “宗健,你咋啦?”

    “贵娥,对不起!我做生意赔了本,不敢和爸爸说。”

    “哦,赔了多少钱?”

    “嗯……”

    “宗健你和我说实话,是生意赔的吗?我们是夫妻,你和我说实话,我帮你想办法,保证不对爸爸说。”宗健拉住妻子的胳膊问:“贵娥你真的不和爸爸说吗?”

    “嗯,我不说。我不想让爸爸生气,更不愿意让爸爸对你失望。只要你对我说实话,以后改正错误,我一定不对任何人讲。”

    “好贵娥,那你也别生气好吗?你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不生气,你说吧。”

    “贵娥,我抽大烟,赊了二千两银子。”

    “啊!那么多?”

    “嗯,贵娥,我实在没办法了,老总管说,如果我不把银子还上,他去找爸爸。”

    “不是抽大烟这一份银子吧?是不是还欠嫣红院的银子?你说实话。”

    “嗯,有。贵娥你原谅我,以后我再也不去了,好好和你过日子。我一定改。行吗?”

    贵娥沉思了一会儿说:“好吧,宗健,我相信你说的话。我这儿有点积蓄,是我的陪嫁。还有一些首饰,再拿去当了可能够了。宗健,我可是一无所有了,你要痛改前非,我们还有两个孩子啊。”崔宗健在妻子面前发誓:“贵娥,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与你过日子。”

    贵娥拿出自己的陪嫁积蓄,并典卖了贵重首饰,交给丈夫还清债务。崔宗健被感动的痛哭流泪,他跪着向贵哦表示决心重新做人。自此,夫妻俩的感情回到了往日的幸福甜蜜。

    秋天,大雁展翅排成队飞往南方。八十四岁的老太爷病倒了。崔老爷为了治好老太爷的病,请遍了各地有名的大夫,也没能将老爷子留住。崔家一片肃穆,哀声不断,为老太爷送终。

    老人去世,子孙要守孝三年。子孙在守孝期间不得外出,不得说亲结婚。崔老爷与儿子一心打理生意。他看宗健做事逐渐稳重成熟,想把崔家经营的生意逐步移交给儿子。宗健细心学习,老爷渐渐地不再多过问生意上的事情,他在家里与朋友们聊天、喝茶,和孙子孙女玩耍,尽情地享受天伦之乐。

    三年过去了,一天,老总管翟厚仁来到老爷书房,见老爷正在接待朋友,便悄悄地退了出去。中午,老爷留客人吃饭,见老总管神色紧张,知道他准是有要事与自己说。吃罢午饭打发客人走后,他将老总管叫进书房。老总管连忙给老爷跪下连声说:“翟厚仁未尽职守,罪不可赦!”老爷急忙将老总管扶起来,说:“老哥哥啊,我们主仆多年,相处如同亲兄弟。今日你为何如此?真让小弟难以接受。老哥您快快请起,有事请讲。”老总管再次跪倒在地:“老爷容禀,这几年少爷他一直花天酒地,出进烟花柳巷。四年前他在嫣红院包养白玉娇挥霍无数,实在无法归还。我本想禀告老爷,可是少爷苦苦求我不必声张;我也怕老太爷和老爷知道了会生气,就没敢向您说。是少奶奶将自己的陪嫁和珠宝当卖,总算是归还了妓院的嫖债。如今,少爷他自己掌管家业,来往账目也是他一人掌管,很多事情很少与我商量。今日早晨有人来接收商行、绸缎店、戏院、土产、烟馆。说是少爷已经将这几个商行、店铺典当给他们了。如今,崔家只剩滩地一份家业了。老爷,我身为总管多年,太老爷、老爷对我恩深义重。不曾想,竟然在我主管期间,发生如此重大变故,我真是罪该万死啊!”这正是:

    少年不捡惹祸端

    贤妻含泪嫁妆圆

    管家称罪羞泪注

    家道败落无力还

    第四十八章老爷睁怒目握碗辞世

    宗健迟归来跪爬灵堂

    听了翟管家的详细诉说后,崔老爷手握茶碗两眼发直,呆呆地说不出话来。老总管吓得急忙跪爬到老爷跟前,用力摇晃着老爷的腿。老爷没有一点反应,老总管站起来摇晃着老爷的肩膀,大声呼喊着:“老爷,老爷,您醒醒,你醒醒啊!”喊叫声惊动了崔家所有人,他们纷纷走进屋来。任亲人们怎样呼唤,崔老爷那两只眼睛仍然是呆呆地瞪着,他就这样去了,手里死死地攥着茶碗。

    四位太太哭作一团,老总管急忙打发人四处去找少爷崔宗健。凡是少爷能去的地方全找遍了,也没有见到他的踪影。崔家一片混乱,老总管暂时主持崔老爷的丧事,请来执掌,将崔老爷的灵棚搭好,然后与四位太太商量报丧之事。大太太和二太太,三太太都只是哭,表示,一切事情由老总管做主操办,人都死了不再计较什么。只有四太太要求将她家里所有的父兄请来参加丧事,老总管不敢反驳,只能照办。

    第二天,四位太太的家人全来哀吊崔老爷。四太太娘家连表亲都来了。平时宽敞、阔气的崔家大院儿,一时间人头攒动,拥挤不堪。崔老爷的灵前没有孝子陪跪,只有四个出嫁的闺女,头戴红绒球的孙子崔福祥和孙女崔福翠跪在妈妈郭贵娥的左右,在灵前哭泣。